“寧溪，又接兒子下學了？”

“哎，你兒子長得真可，我這里今天新進的蔬菜，要不要買一點？”

對面的鋪老大叔掄著板斧正在剁骨頭，見到寧溪和小家伙，也慣例喊了一聲：“寶貝，來周大爺這里，大爺給你切吃！”

戰宸夜：“……”他是過去呢，還是不過去？

“周大叔，還是和以前一樣，給我來一點排骨吧。”寧溪買了蔬菜，笑著牽起寶貝去往店。

“好嘞。”老大叔作利落地切了一截排骨，放在電子秤上稱重量，又故意朝小家伙出一個鬼臉，看得出來和寧寶貝很。

“咦，寶貝今天怎麼見到周爺爺都不笑了？”

平常他這麼一逗，寶貝肯定會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搖頭晃腦，故作傲。

可今天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戰宸夜抿了抿，甜甜地喊：“周爺爺好。”

“這孩子越長大越懂事了。”周大爺習慣地稱贊道，將排骨裝好遞給寧溪：“一共三十二塊五，你給三十吧，好好給小家伙補一補，早產虛虧，得后天營養跟上……”

“這怎麼行呢，你做買賣也是有本錢的，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寧溪從兜里掏出三十二塊五，一錢都沒有。

周大爺也不推了，又對著小家伙做了個鬼臉。

戰宸夜勉強回了個笑。

寧寶貝的喜好……還真有點惡趣味。

不過，這位老爺爺說寧寶貝是早產兒？

唔，他也是早產的。

母子倆出了菜市場，空氣瞬間變得無比清新。

戰宸夜主替寧溪提著菜，寧溪給了他一個蔬菜袋子，并不重，但他小小的個子，幾乎是將袋子半抱在懷里了。

他狀似無辜認真地說：“媽咪，我稚園同班的小胖有個很可的弟弟，長得和他特別像，我也想要一個弟弟或者哥哥，這樣就能陪我一起玩了。”

寧溪纖長細的睫微不可查地抖了幾下。

心底浮現一抹悲痛……

著小夜夜的手也不自覺地收。

“你曾經有過一個哥哥，但是他沒有你幸運，不能順利來到這個世上……”再開口時，寧溪聲線在微微抖。

小家伙立刻嚴肅地追問：“發生了什麼事？”

寧溪回憶起當時從那樣高的階梯上摔下去，像有一漿爭先恐后從涌出……

“都過去了，我不太記得了。”

“你再想一想嘛……”小家伙撒著。

突然很想知道他和寧寶貝為什麼長得這麼像，他和寧溪又會不會有什麼關系？

寧溪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濡，視線被模糊……

飛快地微微側去拭眼淚。

小家伙原本好奇的臉一下子僵住了，手忙腳地掄起袖子想幫寧溪眼淚。

“媽咪你怎麼哭了，對不起，是我話太多了，把你惹哭了，你不要哭，我不問了好不好……”

“不關你的事，是媽咪想到了過往的一些傷心事。”

寧溪吸了吸鼻子，將酸在心底。

戰宸夜畢竟是個不到四歲的小孩子，明知寧溪不喜歡提起那些事，他自然也不會再問下去，忙變著花樣去逗寧溪開心，說起在稚園的趣事。

老師教了什麼，他做了什麼，又得了多小紅花……

寧溪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但心底始終有淡淡的憂傷。

當時若是再小心一些，那個寶寶是不是就不會死？

……

正午，麻辣香鍋出鍋。

宋琴和寧溪都很雀躍，戰宸夜卻在心無比糾結。

他不能吃辣，上次吃那麼一點點已經很難了，今晚川菜宴明顯更勝一籌，好看的小眉頭擰了一團……

“寶貝，怎麼不吃啊？”寧溪關切地給小家伙挑了一塊藕片。

戰宸夜把心一橫，出一抹笑，裝作很喜歡的樣子，一口就將藕片咽了下去，也沒有嚼。

“我太喜歡了，正在猶豫要先吃哪道菜才好。”

“臭小子，你就喜歡你媽咪做的菜，我做的就敷衍是不是？”宋琴佯裝打趣。

戰宸夜微笑：“外婆做得也很好吃。”

“我才不聽你虛偽的奉承……”

戰宸夜為了不讓他們看出來，大口大口地吃著菜，都不敢嚼，混著米飯食道，漸漸地一滾燙的灼熱從胃里蔓延到了全，額頭也辣出了豆粒大小的熱汗，順著臉線啪嗒啪嗒的往下滴。

寧溪覺得有點不對勁，忙替兒子拭額頭那些熱汗：“寶貝，你還好吧？”

“我……我很好。”小家伙說著，咕嚕咕嚕捧著水杯喝了個飽。

寧溪心底有不好的預，宋琴卻滿不在意地說：“哎呀，寶貝八是吃得太著急了，沒事，讓他緩一緩就行了……”

“寶貝，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媽咪知道麼？”寧溪始終不太放心。

這句話話音剛落，突然就見小家伙捂住了，很艱難地從里吐出幾個字：“媽咪，我……我想吐……”

一張稚的小臉漲得通紅，雙肩不停地噎著，像隨時都會吐出來。

寧溪和宋琴齊齊一驚。

寧溪匆忙抱著小家伙去往洗手間……

“嘔——”

趴在吸收臺上，小家伙剛吃的那些菜連同米飯，系數都吐了出來。

臉蛋也開始泛白。

他捂著胃，手腳使不上力。

寧溪拍著小家伙的后背，又心疼又心驚，擰干了巾小心翼翼給拭了角的油漬，然后抱著他快速去往醫院。

小家伙小手指輕輕平眉心的褶皺，固執的說：“我沒事的，只要休息一會就好了！對不起媽咪，我不是故意浪費你的心意……”

“傻瓜，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一直給你夾菜……”想到這里，寧溪不由得催促司機更快一點。

就這樣，母子倆快速趕到了醫院。

寧溪抱著兒子心疼極了。

小家伙以前從來不會因為吃麻辣香鍋而嘔吐，戰宸夜努力扯了扯角，讓自己看上去很輕松的樣子，可是蒼白的還是泄了此刻的痛苦。

到了醫院，醫生給戰宸夜做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