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錦城機場落地。

姜寧取完行李往外走，安歌捧著一大束向日葵站在接機口沖招手。

走近后，安歌把花遞過來，“芒萬丈，欣欣向榮。”

姜寧接花道謝。

安歌順手把行李箱拉過去，“先吃飯還是先回住？”

姜寧低頭打字，在三人群里報平安，“先去住吧。”

安歌手繞過去摟的細腰，放肆的了兩下，沒到，覺致的皮下只有一把骨頭。

“先吃飯，瞧你瘦得。”

開了車來，墨藍的奧迪轎跑，和人一樣，斂的釋放，著高冷姐范兒。

落地錦城的第一頓接風宴，安歌安排在景大廈八十八樓的空中餐廳——景釣云臺。

靠窗的位置，能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燈火閃爍如星海，浪漫又夢幻。

姜寧把牛排切小塊，細嚼慢咽，“嗯，好吃。”

景食加好友，姜寧心愉快，時不時和安歌低聲談，明眸善睞，顧盼生輝。

某一刻，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目傾落在自己上，抬眼去，和前方不遠的一位男客人對上視線。

男人穿著花襯衫，微敞的領口出疊戴的銀鏈，坐姿放，典型的花花公子氣質。

見看過來，男人面不改的抬了抬手里的酒杯。

姜寧收回目，選擇無視。

男人對面著裝清涼的伴回頭看了姜寧一眼，眼中有妒一閃而逝。

再面向男人，不聲的把吊帶領口往下拉了拉，上前傾靠近。

紅開合，聲音到骨子里，“文，還吃嗎？”

文旭放下酒杯，抓住人放在桌面的小手，“當然，給我壞了。”

此吃非彼吃，此也非彼。

二人相擁離席，姜寧抬眼一瞧，剛好看到男人覆在人翹上放肆的手。

安歌順著姜寧的目看過去，煩躁的“嘖”了一聲。

姜寧，“認識？”

安歌咽下里的牛排，“文旭，錦城最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萬年鬼投的胎，你下回見他躲遠點兒。”

早知道文旭也在這兒，就不帶姜寧來了。

姜寧不以為然，“這是錦城，又不是他家后花園，哪兒那麼容易到。”

不是個出門瞎溜達的人，等正式職九品齋，日常活軌跡基本上就是兩點一線。

吃飽喝足，買單離開，安歌把姜寧送到租住的香悅灣，天已經黑了。

樓下停著搬家公司的車，服裝統一的搬家師傅進進出出。

兩人避讓著走進電梯，姜寧疑，“這麼晚了還搬家？”

安歌，“正常，說不定人家白天忙呢。”

乘電梯上三樓，安歌給姜寧租的301。

一梯兩戶，門對門，對面是302。

搬家的正是302。

安歌輸碼進屋，又把房門碼告訴姜寧，跟說怎麼改，再錄上指紋。

房間里一應俱全，昨天又找人打掃了一遍，干干凈凈纖塵不染。

冰箱里有飲料和水果，桌上的花瓶著艷滴的香水百合。

姜寧轉了一圈，驚喜的發現居然還有分割出來的工作區域，寬大的工作臺旁放著畫板和置架，角落位置還有個保險箱。

像九龍漆盤這種級別的古董漆件，還是鎖保險箱穩當一點。

針對這麼強，肯定不可能是房主原有的，姜寧滿心，“你這搞的……本來想著請你吃一頓當做答謝，現在一頓飯怕是不夠了。”

安歌拿了兩瓶水出來，遞給一瓶，挑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謝，干脆以相許吧。”

姜寧一本正經，“你彎嗎？”

安歌彈了彈食指，“可直可彎。”

姜寧笑出聲，“那也不好使，我骨頭，彎不了。”

兩人說說笑笑，一轉眼就到了晚上九點，姜寧東西還沒收拾好，明天還要早起去九品齋報道，安歌也就沒再多待。

姜寧送上電梯，回來站在門口更改房門碼，對面的302也在這時候搬完最后一個箱子。

回到家里，獨自面對寬敞陌生的空間，多還是有些不適應，好在有事可忙，等收拾完東西洗了澡，只想趕躺床上睡覺。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陌生的床，這一夜姜寧睡得不太安穩。

翌日，早早的收拾妥當，不慌不忙的吃了個早餐，再溜達著去九品齋。

錦城的溫度明顯比江城低不，霧蒙蒙的天空，冷的南方城市，寒意存在于每一次的呼吸里，凝聚在每一的皮上，攻擊皮和骨頭。

姜寧已經裹上了羊大，還是覺得冷，直到進暖氣充盈的九品齋才算活過來。

眼前的九品齋已經全然沒了記憶中的模樣。

樓更高了，空間也更大了，裝潢擺設愈發恢宏大氣，沿襲傳統文化的同時也加了很多新時代的新興元素，唯一不變的是展柜里琳瑯滿目工藝上佳的漆對帶來的震撼。

九品齋近幾年開始做線上銷售平臺，姜寧時不時就上去逛一逛，很多展品都在手機上看到過。

只是照片和實完全不一樣。

在姜寧看來，漆是活的，是有生命的，會在不同角度不同線下呈現出千百種姿態，或張揚，或含蓄，或收放兼濟，區區幾張照片，不夠拍出實之的十分之一。

姜寧逛得了迷，險些誤了跟孫婧約好的時間。

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三樓，姜寧幾乎是踩點坐到孫婧面前。

看到，孫婧眸閃了閃。

第一印象，覺得姜寧不是來做漆的，而是應該和漆一起被擺在展柜里供人觀賞。

說白了，就是當花瓶。

孫婧禮貌而疏離，從頭到尾按照正常流程公事公辦。

該辦的手續辦好，該代的也都代了，孫婧領著姜寧去參觀，剛下樓就到漆師林歡盈，于是讓領著姜寧到看看。

“你好，我林歡盈，歡喜的歡，輕盈的盈。”

林歡盈笑嘻嘻的沖姜寧出手。

小姑娘瞧著二十二三的樣子，眉清目秀，一雙亮晶晶的杏眼干凈澄澈，及肩的頭發扎得高高的，額前碎發自然散落，很神。

穿著偏休閑款的通勤套裝，溫暖的淺黃，上有一南方姑娘特有的機靈和清爽。

這個年齡的漆師，算是相當年有為了。

林歡盈領著姜寧從一樓逛上去。

九品齋很大，一二樓都是展示區，但是只有一樓是銷售區，看上哪件可以當場直接買走，二樓純展示，不賣，不過可以照款式定做。

三樓是行政人員辦公區，們平時基本上不會去。

四樓是會客室，客人選款簽合同什麼的都在這里。

五六樓就是工作區和蔭房，學徒和漆匠各在一個大工作室，漆師是兩人一間，大師傅則是有各自獨立的工作室。

七樓是高層辦公室和會議室。

林歡盈簡單介紹了一遍，兩人慢條斯理往上逛。

小姑娘格好，見誰都笑嘻嘻的，一路打著招呼。

到四樓出電梯，立馬又奔接待小姐姐那兒去，倆人神神說了些什麼，回來的時候林歡盈手里還拿著兩包小零食。

將其中一包遞給姜寧。

姜寧手接過，恰好此時旁邊一間會客室的門打開，有人走出來。

打頭的男人頎長拔，短發神，氣質卓越，一高定西裝，平整熨帖沒有半點褶皺。

他跟人握手，骨節分明，手指白皙又帶著力量，袖伴隨作微微上移，連腕表折出的金屬冷都著矜貴。

姜寧一下子晃了神，手不自覺用力。

砰的一聲，手里充氣的零食袋被了。

所有人都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