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兩人一起出門，姜寧去學校，陸騁說去找朋友。

出電梯時正巧到張老頭遛狗回來，姜寧側讓路打招呼，“張爺爺。”

喊完人，又俯了把狗頭，“嘟嘟。”

嘟嘟的大金呲個大牙笑，親昵的拿頭蹭的腳，尾搖得飛起。

陸騁跟著微笑示意，張老頭看他一眼，又轉向姜寧，從鼻孔里哼出一聲，扯著狗繩強行把狗拉進電梯。

待電梯門關上，陸騁半開玩笑，“你仇人？”

姜寧聳肩，也是莫名其妙，前幾天到都還有說有笑的，還去家里吃紅糖糍粑呢。

想，可能是心不好吧，誰還沒個心煩的時候。

小區門口，陸騁先把姜寧送上車，等車走遠才坐進停在不遠的卡宴。

車上，姜寧打著哈欠看工作群消息。

群里說下個月要搞個手工展，請各副課老師提前做好準備。

這種活對小學的崽子們、尤其是低年級的來說，純粹就是圖一樂，真正干活的都是家長。

至于這樣的副課老師，前期就是幫著搭建展架布置場地，然后在活當天組織人員維持現場秩序。

簡單來說就是打雜。

在群里回復收到，掩又打了個哈欠，昏昏睡。

上午沒課，但是因為剛結束小長假，事兒不，這個喊一聲，那個一下，好不容易忙完，又被去開了個年級短會。

會議結束已經是十一點十多分，確定組長不在，姜寧趕拿上包開溜。

陸騁已經在學校門口等著了，倆人完頭，直接打車去千禧居。

這種局，到的時間也很有講究。

到得早了，太給對方臉，到得太晚，顯得自己沒素質，卡點又顯得太刻意，因此在約定時間過后十分鐘抵達是最合適的。

出租車到達千禧居對面時剛好十二點整，前面紅綠燈路口出了事故有點堵車，姜寧就沒讓司機送到門口，就在馬路對面下車，走過去剛剛好。

等紅燈的時候，姜寧好像聽到有人在，疑回頭，對上一張圓潤又小巧的鵝蛋臉，致飽滿，并不胖，但視覺上看起來很有。

姜寧愣了一下，瞳孔因驚喜而放大，“思思？”

紀思思，姜寧的高中同學。

當初倆人關系十分要好，紀思思不是本地的，因為各種原因在江城落戶失敗，為了高考，不得已轉回老家念高三。

剛開始倆人幾乎每天都在聯系，直到高三下學期，實在是學習任務重，聯系才逐漸減。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姜寧大三那年，在們高中班主任的葬禮上。

那是個有點瘸的小老太太，又暖心又嚴厲，罵起人來口沫橫飛，眼看還有兩年就退休了，結果出了車禍當場殞命。

當時倆人都是請假過來的，短暫的敘了下舊，就又回各自學校上課去了，期間的聯系也僅限偶爾一次的問候。

四五年沒見，紀思思還頂著那一頭標志的天生羊卷，一雙笑眼亮晶晶的，不笑的時候也自帶三分笑意，一笑起來更是彎月牙，就跟小綿羊似的，讓人忍不住想 rua一把。

手里拿著新鮮出爐剛啃一口的鮮餅，隨手抹掉角的餅渣，小跑著過來，“真的是你呀，我剛才老遠就看到你了，就是沒敢認，你真是……”

紀思思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打量，“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簡直跟明星一樣，blingbling閃閃發。”

抖著手模擬發的樣子，夸得姜寧心花怒放。

姜寧，“你倒是沒什麼變化，還跟以前一樣，要不是認識你，我高低得問一句妹妹你念初幾，時間對你無效是嗎？”

紅燈轉綠，兩人在商業互吹中過了馬路，站在路邊繼續聊。

紀思思歪過頭，視線越過姜寧看向一旁的陸騁，“這位是……”

姜寧大大方方介紹，“這是陸騁，我室友。”

陸室友啞然失笑，沖紀思思點了點頭。

這年頭男合租也不是什麼稀罕事，紀思思擺擺手算是回應。

一會兒還有局，不好耽擱太久，姜寧看了看時間，說：“你常住江城了吧？我還有點事，咱們改天約飯？”

紀思思，“咱也別改天了，干脆就下周六吧。”

看了陸騁一眼，拉著姜寧走到一旁，一邊說話，一邊警惕著周邊的人，“你什麼時候回江城的？你知道同學圈子里把你傳什麼樣了嗎？”

姜寧好奇心被勾起，“什麼樣？”

大學畢業就回了江城，只是不湊熱鬧，有老同學約了幾次約不出來，之后有活就都不了。

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那些沒有意義的社上，樂得清靜自在，跟之前的同學幾乎完全斷了聯系。

紀思思，“趙春秀你還記得吧？”

姜寧臉上浮起些許茫然。名字有印象，想不起長什麼樣。

紀思思指著自己鼻梁旁某，“嘖，就這兒有顆大痣那個。”

“哦哦哦。”姜寧想起來了，“怎麼了？”

紀思思說：“呀，把痣點了，整了個蛇臉，嫁了個大老板，在家當闊太太，可神氣了。你不是在北城念書嘛，之前同學會上說去北城旅游的時候到你了，說你畢業之后找不到工作，輾轉于各景點給人當地陪，還說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只接男客戶，那意思……你懂吧？”

姜寧沒想到偶遇老同學，還能附帶吃到自己的大瓜。

微微蹙眉，半氣半笑，“上學那會兒我應該沒得罪過吧？”

紀思思，“我記著是沒有，而且被隔壁班男生嘲笑是婆，還是你替出的頭呢。”

姜寧莞爾。

同學會那種場合，踩人捧己，口嗨嘛，不稀奇。

沒想紀思思還有后話，“上次聚會又說了，說你在北城知三當三，被原配當街暴打，要不是路人攔著，你就被打死了。說出了這事兒后你在北城混不下去，只好回來，家里給你安排了工作，結果是花瓶一個，什麼都干不好，天想著勾搭男人上位。還說你最近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搭上杜氏地產的爺，揣著崽得人家答應結婚，扭頭又開始拿喬，想多要彩禮。”

紀思思視線下移，落在平坦沒有一贅的小腹上，“我就知道是長著癩蛤蟆的干著噴糞機的活兒，你姜寧，不長得漂亮，活得更漂亮。”

姜寧拿手指勾的卷發，垂眸冷笑，“在我上裝監控了？我家里給我安排工作都知道？”

還有杜氏地產爺，江城能有幾個杜氏地產？

指向這麼明顯，就差直接點杜宏的名了，瞎話到這個地步，靠編可不行。

紀思思倒是沒多想，回答：“哦，說是你妹妹說的，姜……姜什麼來著？”

姜寧這下想通了，“哦，姜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