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漾沒有驚秦揚，默默地躺著。

秦揚手機的電話鈴聲適時響起，他抬起頭看到的是睜著眼睛的展漾，秦揚高興地來不及接電話。

他失措地說：“我找醫生來幫你檢查一下。”

醫生很快到來，檢查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只說讓展漾多吃點飯，補充點營養，要循序漸進，已經一個月沒有吃東西了，要慢慢加量。

秦揚立馬打電話到餐廳，選了些蛋、牛之類食的讓送過來。

展漾全程一言未發。

醫生出去之后，秦揚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兩個人，一個悲傷地沉默著，一個開心地沉默著。

過了很久，秦揚的心終于平復下來。

他握著展漾的手，展漾沒有掙扎。

他抑著心的痛苦，說：“漾漾，等你好了自己去旅行吧，我再也不干涉你了。”

展漾聽到了他的話，卻置若罔聞，沒有一點靜。

秦揚繼續說：“我知道你已經不相信我了，我這次是真心的，你的定位我已經取出來了，這次真的放你走了。”

聽到定位取出來了，展漾才有點反應，轉頭看著秦揚。

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神。

沒有踏上自由的土地，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秦揚的話。

秦揚流著淚，吻著的手。

“你乖乖吃飯好不好，好了才可以出去哦，不然我不放心。”

展漾卻仍然不相信，只是在想著秦揚說的已經把定位取出來了這個話，那個屈辱的象征，取出來起碼偶爾還能減輕一些心理負擔，能不再像以前那樣恨不得斬掉自己的雙。

展漾就這樣休養了大半年，秦揚經常帶著遠遠來看，兒子已經能走路、能甜甜地喊爸爸媽媽了，雖然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粘著爺爺，但起碼沒有那麼排斥展漾了。

心里還是有一開心。

加上展也會三天兩頭帶著蕭笙來看，心里更加開心，展每次來都會陪說很久的話。

秦揚跟展說過，等展漾好了就放走，讓展不要說些有的沒的，不要給展漾增加心理負擔。

雖然展不相信秦揚，但是真心希姐姐好的。

所以每次來看展漾，都專挑開心的事說，這次來，展說：“姐姐，我肚子里有寶寶啦。”

展漾為開心，畢竟是和自己的人懷的孩子，心自然是不一樣的。

展漾給展分著自己的經驗，說一定要注意不能多吃，不然胎兒太大不太好生，說一定要注意稍微鍛煉一下，有助于生產……

展漾想，這或許是這30年的生活里，為數不多到圓滿、幸福的時候。

只是這份圓滿，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被秦揚強制收走了。

每晚睡前，展漾都在心里害怕。

今晚，秦揚跟往常非常不一樣。

由于原因，秦揚已經很久沒有跟同過房，今晚卻一個勁地找著親熱。

展漾力氣沒他大，他要的話，展漾是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的。

一次做完，秦揚在展漾上，把頭埋在脖子旁，聲音沙啞地說：“漾漾，你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展漾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心里害怕秦揚又要做什麼不好的事，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又要被收走了嗎……

展漾忐忑地等待著他的下文，心跳聲震耳聾。

秦揚卻沒再說話，只拉著又來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微微泛白。

在展漾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秦揚說：“我答應你好了就放你走的，這次我不會再食言，漾漾。”

秦揚心里萬般不舍，要放展漾離開，對他來說如同皮筋，這樣一個將近三十年和他形影不離的人，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展漾離開他之后他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展漾累得睡著了。

秦揚起，點了煙著。

以前他煙酒都不沾的，自從決心要給展漾自由，他的心每天都跟有人在剜一樣的痛，只能靠神刺激來緩解自己的疼痛。

他站在臺上，靠著圍欄，眼睛看著展漾，了一又一，直到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了多的時候，展漾睡醒了。

秦揚立馬熄滅手中的煙，朝走去。

展漾見秦揚朝過來，第一反應是悄悄往被窩里瑟。

秦揚看到了的小作，卻沒表現出來，其實心里已經痛得快要無法呼吸。

他走到床邊，展漾的頭，用一種盡量溫平靜的語氣說：“我說好了等你好了就放你走的，現在是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展漾此時很想趕收拾東西走，但不敢，害怕這又是變態的秦揚設計給的什麼考驗。

秦揚見展漾仍然愣在遠，他把展漾拉起來，眼淚已經在眼眶打轉。

他仍然笑著說：“快去稍微收拾幾件日用品吧，拿幾件，其他的到當地再買，”他遞了張黑卡放到展漾手上，“我知道你沒有錢，這張卡你想刷多錢就刷多錢，記得買的東西都不要帶走，你拿著太多行李不方便，走到哪里就買到哪里就好了。”

展漾將信將疑，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秦揚。

慢吞吞地走到柜，慢吞吞地拿著服，就帶了兩套，不知道要帶什麼，這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門。

慢吞吞地，是怕秦揚突然后悔來懲罰，只要作慢一份，或許就能減輕一份疼痛。

收拾好后，秦揚主開車送去機場。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安靜。

展漾一直在等著秦揚會不會突然反悔，會不會突然朝發瘋，知道自己不該真的收拾東西走的，但這是真的太想要自由了，不愿意錯過。

秦揚則一直和自己做著斗爭，他克制著自己留下的想法，心里絞著痛。

到了之后，秦揚帶著展漾進機場，他問：“你第一站想去哪里呀。”

展看著各的目的地，指了指澳大利亞，第一站，就去最遠的地方吧。

秦揚給買了機票后，從包里掏出一臺手機拿給，他紅著眼睛說：“我放你走了，你可以走到哪里都拍一拍風景發給我嗎？我想看你眼里的風景。”

展漾接過手機，仍舊不敢忤逆他。

“里面有我的所有聯系方式，遇到什麼事也一定記得給我打電話，我會立馬趕過來的。”

“嗯。”展漾點了點頭。

“你可以…早點回來嗎？我會想你。”

秦揚手擁抱展漾，把死死往懷里按，狠狠吸著上的味道，馬上就不在自己邊了……

展漾沒有回答，想，如果能出去，那麼再也不會回來了。

秦揚控制著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他害怕自己會突然舍不得，又強制留下展漾。

他心一狠，放開展漾說：“你走吧。”

展漾聽到這話，頭也不回地往安檢口跑去，生怕再晚一秒秦揚就要反悔把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