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一邊哭一邊沖出屋子,要去賀云深失事的地方找他。
盡管飛機失事,絕無生還的可能,但無法接這個現實,以為自己去一趟就能把賀云深找回來。
飛機是在起飛后不久失事的,所以沈知只能辦理出國簽證。
可從未出過國,先前預計出國進修設計專業時辦理了留學簽證,但并不通用。
這次要去的國家是德國,即便是辦理短期申簽證用于旅游、商務或探親等停留不超過90天的目的,理時間也一般在15個工作日左右。
可等不了那麼久。
沈知立刻查詢了一下,家屬在國外出事,沒有簽證的家人一般不可以立刻出國探親,通常需按正常程序申請簽證,但也有特殊況。
一般況,通常需要盡快申請簽證,如探親簽證、人道主義簽證等。
申請德國簽證,一般需填寫申請表、準備親屬關系證明、國外家屬出事的相關證明材料,然后向德國駐華使領館或簽證申請中心提申請。
即使加急也需要一定時間。
可是目前提供不了任何賀云深出事的相關資料,只能查到他的確是購買了這架航班的班次。
特殊況就更別說了,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反而是周琴第一時間就趕往了國外。
也不相信賀云深真的出事了,周琴的痛苦并不比沈知,也要親自去探個究竟。
如果是真的,也只能認命。
在等待調查結果確認死亡名單的時間里,沈知盡量讓自己保持著頭腦清醒,每天除了陪在王慧娟邊安,就是守著最新的報道。
生怕錯過一點有關賀云深的消息。
這些天,王慧娟不吃不喝,整個人都憔悴了不。
始終沒想到自己會早年喪夫,中年喪子,更接不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結局。
以為這是上天對的懲罰,懲罰當初和外人聯合起來害死了賀廷。
如果不是沈知陪在邊,早就被夜夜噩夢纏消磨了意志。
今晚,又一次從噩夢中哭喊著醒來,把一旁的沈知都驚了一跳。
“媽,您沒事吧?我在這兒呢,沒事。”
沈知擔心出事,這些日子都在周家陪著,也常常夜里被的噩夢驚醒。
“不,不要賀廷,求你別帶走云深,都是我的錯,你帶我走吧……”
無論沈知如何呼喊,王慧娟都一直沉浸在夢中醒不來,里還不停地道歉。
似乎是夢見了賀云深的爸爸。
“媽,您夢見什麼了?”
沈知嘗試著跟流,可這一問徹底擊潰了王慧娟的防線。
夢里,看見模糊的賀廷撞破了和周滕的“好事”,正要向索命。
王慧娟嚇得魂不附,面部表也從一開始的愧疚落淚到此刻的驚嚇扭曲。
沈知不得已只好噴了一臉冷水,這才讓噩夢纏的王慧娟清醒了過來。
“媽,您沒事吧?現在覺怎麼樣?”
王慧娟呆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渾的睡,有些茫然地了臉上的水漬。
“沈知?我這是怎麼了?水……啊!”
到自己的服和臉上的水突然又變得驚恐萬分,里咿咿呀呀呼喊著有鬼。
“鬼,水鬼!說他回來找我索命了,一定是他不肯原諒我……廷哥,對不起……”
“媽,媽您冷靜一下,這世上沒有鬼,您只是做噩夢了,別怕有我在呢!”
沈知聽得迷迷糊糊,只能盡量安的緒。
待王慧娟看清楚眼前的人是沈知,這才穩了穩心神冷靜下來。
“沈知啊,有沒有云深的消息,我好擔心……”
王慧娟話說兩句又泣起來,沈知將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輕拍著后背。
“云深他,很快就有消息了,我們要相信他。”
說這話的時候,沈知的眼淚也不自掉了下來。
又何嘗不擔心,這些天不只是王慧娟,連也是夜夜被噩夢纏。
夢里回到了小時候,見到了那個每天看著天空發呆的男孩。
這一次,他沒有沉默,而是跟沈知有了互。
“你為什麼不上學?”
小沈知天真的歪著腦袋問。
“我在等爸爸,他說他很快就回來送我去學校,我不要跑。”
“你什麼名字?”
這一次,沈知在夢里問了他的名字,可小男孩一開始并沒有告訴。
后來,他們一起上學,一起聊天畫畫,小沈知還教他學做飯,而他則幫沈知打跑了那些欺負的小混混。
他像一個英雄一樣守護在邊,從此的生命里多了一個保護的小王子。
“我以后長大了娶你好不好?”
這是他對的承諾,只是他們都忘了,在一次意外傷后。
沈知頭部傷進了醫院,醒來后賀云深也被他母親帶走。
這一次夢醒之前,收到了小男孩的謝信,署名:云深。
這一刻,夢境跟現實重疊,終于想起了所有。
原來曾經以為的那些“英雄事跡”并不是傅南風所為,而是小賀云深!
課堂上,為接老師批評的人是他,放學后,為跟小混混打架的人也是他。
是賀云深,一直都是賀云深在守護著。
“云深,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夢醒后的沈知泣不聲,若不是王慧娟的哭喊聲太大驚擾了,還沉浸在痛并快樂的回憶里無法自拔。
這是賀云深失蹤的第三天,沈知和王慧娟都跟丟了魂一樣。
真后悔自己沒能早些想起來,后悔自己沒有把話跟他說清楚,這些日子他們都過得太煎熬了。
只要賀云深這次能夠平安歸來,哪怕是要將他讓給周琴也愿意。
只要他活著。
終于,在賀云深失蹤的第五天,航空公司經過最終確定,飛機失事罹難名單里并沒有賀云深。
沈知他們都高興得不得了。
這時,周琴卻帶著賀云深回來了。
“云深……”
王慧娟一見他就撲過去痛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懺悔,盡管誰都聽不懂在說些什麼。
只當是擔心兒子有些胡言語。
“你回來了?”
沈知紅著眼靠近,賀云深卻疏離地后退了半步。
“你沒事太好了,回來就好,我,我也該走了。”
沈知沒有那麼大的緒波,看著他和周琴握的雙手,似乎一切都了然了。
曾向神明許愿,只要賀云深這次能夠活著回來,愿意全他跟周琴。
說話要算話!
背過去,淚如雨下,心痛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半分。
已經沒有力氣去責備,去追究,只要賀云深好好活著。
哪怕這就是結局。
“沈知。”
當沈知拉開車門就要踏上去時,賀云深在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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