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譽到底有沒有喝醉這件事，江蔚最終也沒得出準確結論。

第二天，一大早。

賀譽給江蔚打來了電話。

他絕口不提昨晚的事，只告訴江蔚自己要出差，為期一周。

掛了電話，江蔚松了口氣。

他應該是不記得隨口一問的銀行卡碼的事。

當時只想著試探賀譽是裝醉還是真醉，誰知道他竟然如實相告。

江蔚喝著咖啡，心里有著說不出的異樣。

而從賀譽出差這天開始，江蔚每天都會收到一束香水百合。

便簽什麼都沒寫，只有一個字：譽。

時間一長，整個瑞國際的同事都知道賀氏集團首席正在追求江總。

江蔚沒法解釋，越說大家看的眼神越是曖昧。

賀譽出差的第五天。

由于墨擎的作，江蔚不得不收拾行李，帶著魏斯越于當天上午啟程去了榕城遠郊的鄉下參加市聯舉辦的活。

公益助農活為期三天，除了企業捐助扶持，還有下田驗播種采摘大棚等項目。

從榕城到南崖村坐車大約三小時。

大車上都是各企業的骨干或領導。

大多面孔都在酒局或宴會上打過照面。

氣氛相對輕松活躍。

沒一會的功夫，前后排的人基本都混了臉。

大車上，坐在江蔚前排的人，李碩，三十五歲左右，天生一張笑臉，見誰都笑呵呵的。

“江總，大麥茶，你來一杯？”

“謝謝，我喝白水就好。”

“江總，聽說你從國外回來，獨立牽頭立瑞華中子公司，真是年輕有為。”

“李總過獎。”

“你可別謙虛，瑞跟賀氏合作的生態園是今年榕城的大項目，這合作一般人可拿不下。”

江蔚沒說話。

李碩繼續道：“那麼大一片開發區，總包的施工資質肯定不低吧？”

江蔚一聽就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

這是套話呢。

生態園的規劃頭三年建一期，施工耗時久，不是小打小鬧的游樂園。

江蔚公事公辦地態度笑道：“李總要是興趣，可以關注網，到時會有詳細的招標公告。”

李碩訕訕一笑，“好說好說，我們公司去年研發了新型建材水泥灰，江總要是興趣，咱們回頭可以細聊。”

江蔚遞給魏斯越一個眼神。

后者心領神會適時話，“江總，有封郵件需要您審批一下。”

李碩見狀，只好扭過頭繼續喝大麥茶。

而江蔚看向窗外，對這種況見怪不怪。

瑞已經在業頗知名度，這種事接下來的三天只多不。

畢竟生態園區的施工建設是塊。

不人都想摻和一腳，起碼能跟著喝碗湯。

到了南崖村，村長帶著村干部親自來迎接。

條幅紅綢滿天飛，跟過年似的。

帶隊的人是市里外聯部的，跟村長一番熱絡寒暄后，便開始安排住宿。

村里沒有高檔酒店，只有一排農家旅館。

住宿條件有限，洗手間和浴室都是公用的。

江蔚的房間在旅館的東面，十五平米見方的旅館，一床一桌一椅，簡陋又狹小。

江蔚倒是適應的很快，這種小平房，小時候住了許多年。

中午吃飯，是在一家酒廠的員工餐廳。

參加助農活的足有三十多人，男男都有，做了三四桌，跟吃席似的。

江蔚跟魏斯越坐在一起，李碩坐在左手邊。

全程熱的讓人難以招架。

“江總，這小燉蘑菇是純山貨，原生態，快嘗嘗。”

“還有這個土蛋，味很正。”

同桌的人看到李碩如此熱，紛紛打趣。

“江總應該沒來過鄉下吧？”

“一看江總就是城里人，鄉下可養不出這種氣質。”

人多雜，沒一會，怪氣的調調就出來了。

也對。

在場的人都是各企業的高管，別看李碩年輕，人家也是副總級別。

眼看江蔚被特殊照顧，有人酸兩句很正常。

江蔚全程溫和淡笑，讓人挑不出病，同樣也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魏斯越年輕氣盛，看不慣某些人的做派，忍不住想回懟，卻被江蔚制止。

吃飯完，兩人先走出了酒廠。

魏斯越在耳邊不忿地抱怨，“蔚姐，坐你對面那的，心找茬，干嘛還給臉？”

江蔚神無異，“飯桌上吵起來，讓別人看笑話。”

“我看就是嫉妒你。”

“算不上，家業務跟瑞有重疊，上個月的老客戶反水，跟我們旗下的車企簽了意向合作。”

魏斯越恍然，“公報私仇啊這是。”

江蔚朝著前面努，“走吧，去果園看看。”

江蔚在果園里溜達了好幾圈。

天朗氣清的，確實有點散心的意味。

這時，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人，江蔚會心一笑，“喂。”

“到鄉下了？”

賀譽的聲音夾著電流的雜音竄耳畔。

江蔚頓步在一棵果樹下，“嗯，上午到的。”

男人語調有薄笑，“聽起來適應的不錯。”

“空氣好，沒污染，確實還行。”

“開個視頻，讓我看看。”

江蔚一怔，不等拒絕，電話已經掛了。

旋即，微信的視頻通話響起。

江蔚猶豫著接了起來，第一時間先放大自己的畫面，順便拉遠鏡頭。

雖說跟賀譽的不能再，但打視頻電話這還是頭一次。

江蔚站著的地方恰好是樹蔭下，日頭穿破樹葉在上灑下斑駁的，著幾分朦朧的。

鏡頭那端，賀譽似乎在車里，俊臉時而有打過，廓愈顯得立分明。

兩人隔著屏幕，互相對。

一時間，誰都沒開口。

距離那晚宿醉之夜過去了小一周。

除了偶爾的電話聯系，他們一直沒見面。

莫名的曖昧流竄在彼此之間，江蔚心跳都略微加快。

賀譽勾，深眸中溢出淡淡的笑意，“這是在哪兒？”

“果園里。”江蔚調整鏡頭，試圖找到最佳的拍攝角度，“你呢，還在路上？”

男人目深深，音很低醇，“有個活得去個面。”

江蔚略了屏幕一眼，“賀氏這次怎麼沒人參加南崖村的助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