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這三個字，帶著繾綣的意竄江蔚的耳畔。

賀譽這樣驕傲到骨子里的男人，一旦放低姿態，反差幾乎棚。

江蔚的心頭發，猝不及防。

這幾年不是沒有異追求過。

送花、求的手段層出不窮。

但都比不上賀譽帶給的悸強烈。

差那麼一點，江蔚就要點頭了。

可惜，天公不作。

車窗敲響的一剎那，不僅打斷了江蔚即將開口的話，同時讓賀譽周掀起了凌厲的氣息。

“總裁？”

聞雯的聲音隔著玻璃傳來。

縈繞在江蔚心頭的那點激都轉化為無奈的嘲弄。

輕瞥了眼賀譽，作勢要開門下車。

賀譽目沉暗，戾氣叢生。

他攥著江蔚的手腕，降下車窗，睨著窗外的人，語氣無端凜冽，“什麼事？”

聞雯小心翼翼地看著男人臉：“總裁，您要走了嗎？這里不好打車，能不能順帶捎我一程？”

江蔚表徹底淡了下去。

賀譽深深地睨著聞雯，眼神冷若冰霜，“看來我說的話，你一句沒聽進去。我不需要自作聰明的助理，明天自己去人事部辦離職。”

聞雯臉上的微笑瞬時凝固，當著江蔚的面，只覺難堪極了。

聞雯：“總裁，為什麼？我、我做錯什麼了嗎？”

賀譽沒空搭理，一心撲在江蔚的上。

若不是聞雯突然攪局，說不定江蔚已經松口了。

這時，躲在遠的路唯看到這邊的靜，匆匆跑過來扯開了聞雯。

車窗重新合上。

先前的氣氛卻很難再找回來。

賀譽側看著江蔚，“生氣了？”

“我生什麼氣？”江蔚失笑，“倒是你，應該重聞雯的，也沒做錯什麼，何必讓離職？”

非說聞雯有什麼錯，大概就是不會審時度勢，心機撐不起野心。

賀譽出煙盒，點煙時，口吻含糊地道：“我唯一重過的助理，三年前不辭而別了。”

江蔚淡淡道：“我聽說聞雯是你三年來唯一用過的助理，要說自作聰明，也是你給了遐想空間。”

賀譽看了看遠對著路唯哭哭啼啼的聞雯，一抹厭惡從眼底閃過。

“我為什麼用，你看不出來？”

“我看得出來，未必能。”

“所以我讓滾蛋。”

“給你當助理，真夠倒霉的。”

賀譽聽出了一別樣的揶揄。

他偏頭在耳邊低笑，“沒辦法，誰讓我只惦記三年前的助理。”

江蔚閃神，沒吭聲，神倒是比之前緩和了幾分。

賀譽：“壽宴的菜不好吃，帶你去吃點東西？”

江蔚：“好。”

“想吃什麼？”

“麻辣燙。”

賀譽薄一勾，促狹地挑眉，“故意的？”

江蔚扭頭看著窗外，角的笑也有點不住了，“吃麻辣燙委屈賀總了？”

“不委屈。”賀譽手掌下移，悄然握住了人的手，“但咱倆今天的打扮，你覺得適合坐在路邊吃麻辣燙？”

江蔚：“麻辣燙不是只有路邊才有。”

賀譽一臉縱容，“行，那就吃麻辣燙。”

江蔚詫異地看向男人。

好歹在一起過，賀譽有多比誰都清楚。

別說麻辣燙，就算是吃火鍋他都嫌棄味道大。

現在倒是學會遷就了。

江蔚不莞爾，等路唯上車，便用手機給他發了條餐廳地址。

說笑歸說笑，江蔚不可能真的讓賀譽陪去吃麻辣燙。

兩人都喝了酒，最后江蔚選了家輕食餐廳。

主打健康油，距離榕城公館不遠。

飯后，暮四合，溫度適中。

賀譽牽著江蔚走出門，見興致頗濃，便主提議散步。

江蔚打量了一番，“你可以嗎？”

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飯后散步這種事，從未有過。

這男人站在神壇上太久，突然接地氣，江蔚有點接無能。

賀譽索牽著走向了人行道，“有什麼不可以，權當飯后消食。”

正值下班時間，路上行人匆匆。

由于兩人的外貌出眾，品高端，與路人錯而過時，總不免被人多看兩眼。

江蔚甚至聽到幾個小姑娘在背后嘆‘好帥’。

好不容易走進了公館的大門。

賀譽的額角熱出了薄汗，江蔚也沒好哪兒去。

本來就穿著高跟鞋，一公里的路程走下來，腳酸的厲害。

賀譽雖然不會說話，但敏銳度始終在線，觀察微。

當他知到江蔚行走的速度漸漸變慢，立刻頓步低頭，“腳疼？”

江蔚站在原地緩了緩，“還好。”

“坐一會。”

賀譽二話不說拽著走進了公館中央的花園廣場。

廣場上有大爺大媽在散步，也有不帶著孩子的家長在說說笑笑。

四周充滿了最樸實常見的生活氣息。

江蔚一路被牽著，掌心，汗津津的。

想回手，賀譽卻不放，專注地看著，“什麼時候跟墨擎退婚？”

江蔚沒回答，但笑不語。

賀譽心里沒底，得不到江蔚的松口，總是不踏實。

這人現在太有底氣，灑的像一陣風。

抓不住，握不牢。

至今他都沒問出來當年究竟是誰幫江蔚離開的。

很多事都藏在迷霧之后，讓他一點安全都沒有。

而墨擎的存在時刻都在提醒他，無法明正大地站在江蔚邊。

真真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三年前，江蔚是他背后的人。

現在好了，位置調換，他了見不得的那個了。

賀譽越想越憋悶，神幾經變換，最后都化為一聲嘆息，“你就打算一直把我藏著？”

江蔚側過臉，舉起兩人握的手，“你管這藏著？”

“無名無分，和藏著有什麼區別？”

江蔚幽幽一笑：“原來你也知道無名無分并不好。”

賀譽神一瞬晦暗，說不出話來。

舊事重提，為彼此的心上都蒙了層淡淡的影。

約莫二十分鐘，兩人離開了廣場。

回去的一小段路，賀譽一直沉默，只是攥著江蔚的手。

他好像有話說，卻言又止。

到了江蔚的別墅門外。

賀譽視線向下，看著人恬靜的臉頰，聲音低啞的：“以前的事我沒辦法彌補，以后絕不會再發生。”

相比男人的晦，江蔚顯得云淡風輕：“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