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譽偏頭注視著江蔚，“聽誰說的？”

江蔚皺眉：“這重要嗎？我是停職，不是離職，進修的向我一直在關注。”

“面試上周啟的。”賀譽的神是一貫的高深，“想去參加？”

江蔚覺得這話問的多余，“我還能參加？”

“你想，就能。”

江蔚看向賀譽，那雙深邃的眼睛里不摻雜半點玩笑之意。

“如果我真拿下名額，會群激的吧。”

一句調侃，并未得到賀譽的回應。

顯然他認同了江蔚的說法。

氣氛安靜了下來。

明明是白天，卻給人一種萬籟俱寂的靜謐。

咔噠一聲，賀譽點了支煙。

他說：“公司進修的名額單獨給你加進去，只要你想，隨時能去。”

潛臺詞，明面上的機會，沒份了。

江蔚低頭看著手機屏幕，面上沒有任何容。

經過這些事的‘千錘百煉’后，再沒有什麼能讓輕易變了。

江蔚笑著問：“你不怕別人說你公私不分？”

賀譽：“我做什麼，不到別人置喙。”

“那倒是。”

江蔚深以為然。

賀譽無論是賀總還是賀三，他自始至終都沒變過。

矜貴，驕傲，冷漠，且極端自負。

他想做什麼，從不看別人眼。

就像這次‘泄商業機’的丑聞。

要不是徐曼介紹了杜律師，江蔚差點了找私家偵探幫忙調查的心思。

因為賀譽避嫌，事發到現在，江蔚極同他討論事件進展。

剝繭的過程里，江蔚給杜律師提供了不推進線索。

想到這里，江蔚突然發問，“聽說凱越科技出面想撤案，是蔣凝的意思？”

賀譽漫不經心，“想撤，你同意？”

“不同意，我和律師通過，他會不余力地阻止撤案。”

江蔚主挑明意圖。

爾后面帶微笑地看向賀譽，等著他做回答。

男人察覺到人投來的視線，“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任何人。”

江蔚一臉無辜：“我看蔣凝關注這事的，你可以給報個信，讓有個準備。”

賀譽的廓瞬間繃，“我有必要給通風報信？”

江蔚神淡淡：“我就那麼一說。”

賀譽面不虞，攜著滿冷厲的氣息大步離開了公寓。

男人走后。

江蔚面上的表消失殆盡。

側目向窗外，都充滿生機的景象。

和這景象形鮮明對比的，是江蔚死水一般的心。

過了兩天，杜律師帶來的案件新進展。

在他的周旋下，警方駁回了凱越科技的撤案申請。

原因無他，全賴江蔚堅持。

就算凱越現在撤案，江蔚轉頭就會讓杜律師以另一種口徑重新申請立案調查。

潑完臟水還想急流勇退，哪有那麼好的事。

搞事的人大概沒想到江蔚會正面剛。

案件的關注度在業持續走高。

又過了十來天。

三月中旬，案件調查迎來了曙。

距離江蔚被停職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停職的理始終沒有撤銷。

人一旦不工作，氣神就散了。

江蔚倒還好，有案件撐著，始終憋著一勁兒。

律所。

杜律師把近期調查的信息全部整合了出來。

“給你銀行卡轉賬的廖志云，是中標公司的項目總監。”

江蔚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杜律師揶揄道：“你不驚訝？”

江蔚扯，“還好，我更想知道這件事的背后主謀是誰。”

杜律師：“目前說不好。不過可以肯定，你的嫌疑馬上就能解除了。”

“廖志云死咬著是你給他的標書底價。但經過警方調查取證，發現他在說謊。”

“工程部的張總前天替你做了澄清，賀氏上下知道標書報價的人，都簽過保協議并按了手印。他證明你不知道報價。”

這回，江蔚真的驚訝了，“張總替我證明了？”

工程部的張總在周新里就是個馬大哈。

要不是他提給財務部的初始文卷不完整，也不到江蔚代為整理冊給李經理。

杜律師笑著道：“我聽說賀氏啟審就是想抓出鬼，是凱越自作聰明提前報了警，導致事態升級。”

“如果只是企業審，有作空間，最終都會部消化掉。”

“現在警方的調查方向已經轉移到了凱越，各方面的證據都足以證明你是被人推出來頂包的替罪羊。”

江蔚：“你的意思是，凱越那邊也有人知道報價？”

杜律師：“當然，合資項目，標書報價是雙方共同測算的。加上財務經理李夢經過多問詢，前后表述不一，自己在警方面前說走了。你簽的那份保協議，屬于無效文件，不能做證。”

江蔚唏噓不已。

現在說起來很容易。

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和事，調查的難度可想而知。

不然不會整整一個月才有了些進展。

杜律師：“你卡里進賬的五十萬，已經做了凍結理。幸好你不知，沒那筆錢。”

江蔚苦笑，“看來以后不用的銀行卡，還是要趁早注銷。”

兩人又聊了幾句案件接下來的走向，江蔚提出要支付律師費。

杜律師卻笑著婉拒，“律師費不用你出，賀氏的法務團隊之前聯系過我，代理費用由賀氏承擔。”

江蔚從律所離開，心一半一半吧。

站在寫字樓的樓下，給賀譽打了通電話。

經杜律師口述，江蔚理清了其中關竅。

約莫過了半分鐘，電話才被接起。

賀譽聲線低沉，率先發問，“什麼事？”

“我剛見完律師，你在公司嗎？”

“不在，找我有事？”賀譽那頭十分安靜，安靜的能聽見有人在喊醫生。

哦，這是在醫院。

江蔚仰頭天，“是有點事想跟你聊聊，如果你方便的話。”

賀譽：“半小時后我到公司。”

江蔚收起手機，任憑如何璀璨，依舊照不亮眼底的暗淡。

這虛虛實實的反轉，真是夠夠的了。

江蔚乍一出現在賀氏，立刻引起了不人的注意。

月余不見，對這座寫字樓的印象，竟只剩下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