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

江蔚帶著江代蘭踏上了前往榕城的高鐵。

賀念茹一早得到消息，帶著司機親自來接。

高鐵站了面，兩人便噓寒問暖了一番。

傍晚，賀念茹在一家養生菜館招待了江代蘭。

江蔚和顧云恒作陪。

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姐妹志趣相投，聊天的話題源源不斷。

江蔚話不多，偶爾看一眼手機，心不在焉的樣子。

顧云恒瞧出了什麼，便低聲提議道：“菜館中庭有個觀賞池，我帶你去看看？”

這話恰好被賀念茹聽了個真切。

笑著揮手：“云恒，你倆別干坐著了，帶蔚蔚出去轉轉，我和你江姨再聊會。”

顧云恒帶著江蔚穿過回廊，來到觀賞池附近，就聽到了潺潺的水聲。

池面上有兩條錦鯉雕塑向外噴著水，里面養了一池子各的錦鯉。

“蔣家這個年，不好過。”

顧云恒開口的一瞬間，江蔚莫名覺小傷口有些刺痛。

當時年會結束就回了渝市。

這幾日閉門不出，不太清楚蔣家和蔣凝的近況。

賀譽沒說，也沒問過。

除了大年初一兩人互發了祝福短信，再沒有任何聯絡。

江蔚知道他在忙著理蔣凝的事，既幫不上忙，又何必添。

許是江蔚沉默的時間有些久，顧云恒偏頭看來，“聽說蔣凝現在雙無知覺。”

江蔚眼皮一跳，“是傷了神經還是什麼原因？”

“目前還不清楚，蔣家已經聯系了國外的專家團隊過來會診，估計很快會有結果。”

江蔚手指蜷起，無法想象這般境，蔣凝要如何渡過難關。

風華正茂的年紀，若從此不良于行，賀譽的責任太大了。

江蔚心事重重地看著觀賞池，“但愿能治好。”

隔日。

江蔚陪著江代蘭去了趟商場。

今天娘倆要去賀念茹家里做客。

江代蘭貨比三家，最后選了條羊絨圍巾，又買了些補品。

上午十點半，兩人打車去了賀念茹所居住的金湖灣別墅區。

江蔚拎著東西下車，目不經意地向了西南角的方向。

賀仲原找那天，賀譽曾帶來這里和邢牧見過面。

“蔚蔚，看什麼呢？”

江蔚收回視線，笑了笑，“沒什麼，媽，我們進去吧。”

客廳里，傭人端來了花茶和果盤。

賀念茹說道：“我家老顧有點事，要晚點回來，你和蔚蔚就拿這里當自己家，千萬別拘著。”

江代蘭著布置卻充滿溫馨的別墅，“孩子過年也沒回來？”

“那個臭小子跑國外去了，說是去參加什麼音樂節。”

時間慢慢流逝，賀念茹和江代蘭天南海北地聊著。

江蔚無所事事地擺弄著手機，偶爾搭句話。

臨近中午，賀念茹的老公顧南禮回來了。

年過五旬的男人，量中等，雙目炯炯，說話聲音中氣十足，著生意人的爽朗。

賀念茹為幾人做了介紹，江蔚乖巧地站在旁邊禮貌喚人，“顧叔叔，您好。”

“好，你也好。”

顧南禮邊說邊走進玄關，并回笑道：“剛才在小區里見阿譽了，都沒外人，就咱們四個吃飯怪冷清的，我他倆一起過來陪著吃個飯，熱鬧熱鬧。”

說話間，門外的兩人出現在眾人視野當中。

賀譽在前，邢牧在后。

邢牧手里還拎了兩瓶茅臺和兩條煙。

“小姑，姑父。”

“賀姨，顧叔，新年好啊，我來蹭個飯，不介意吧。”

看得出來，邢牧跟顧南禮夫婦很稔。

進門就跟自己家似的。

江蔚站在江代蘭后，悄悄打量著賀譽。

一周沒見，男人還是那般神俊朗，即便眉宇間著一疲憊，卻平添了一抹疏離的慵懶。

在場的，除了邢牧沒人知道他們二人的關系。

江蔚不敢太放肆地觀察他。

一行人來到客廳座。

賀念茹招來傭人續了茶，簡單介紹了大家的關系，話題很快就聊到了蔣家。

賀念茹問道：“蔣家那姑娘的怎麼樣了？”

賀氏企業年會出事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各個角落。

各家族也都聽到了風聲，明里暗里打探的人不在數。

賀譽呷了口茶，深邃的眸子過杯沿看了眼斜對面的江蔚。

隨即低聲道：“還在檢查階段。”

賀念茹見江代蘭不解，簡單說了來龍去脈，“這姑娘確實難得，不惜以犯險，你有空多去照看照看，別讓人家挑理。”

不等賀譽開口，邢牧吊兒郎當地接話：“神可嘉，但不提倡。”

賀念茹失笑，“你小子，這話在家里說說就行了，可別去外面胡說八道。”

邢牧聳肩：“蔣大小姐舍救人，蔣家現在就差把救命恩人四個字兒臉上了，誰不知道他們想挾恩圖報，懂得都懂。”

很快，傭人布置好了飯菜，這個話題也暫且止住。

顧南禮夫婦招呼眾人上桌。

江蔚去了客衛洗手，剛打開水龍頭，半掩著的衛浴門被人推開。

接著，關門，上鎖，一氣呵。

江蔚來不及說話，鼻息間就灌滿了清冽的男氣息。

賀譽勾著的腰，俯吻住。

客衛距離餐廳不遠，江蔚甚至能聽到邢牧和他們的打趣聲。

江蔚掙扎未果，渾卻繃的厲害。

這要是被人發現，他們有都說不清。

好在，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

賀譽放開的時候，兩人額頭相抵，呼吸糾纏。

“什麼時候回的榕城？”

“昨天。”

“怎麼沒跟我說？”

“你也沒問。”

兩人對視，沉默了幾秒。

江蔚抿了抿，“出去吧，賀姨他們還在等著。”

賀譽又在上重重吻了下，“晚上等我電話。”

江蔚凝眉，“有什麼事？我媽跟我住一起。”

“什麼都不做，你想辦法出來。”

說罷，賀譽率先打開門鎖離開了客衛。

江蔚站在原地等了會，偏頭著鏡子里的自己，心緒繁雜。

當晚，八點過。

江蔚收到了賀譽的微信。

同一時間，江代蘭正在房間里敷藥。

的腰傷好的七七八八，但仍需敷藥鞏固。

江蔚把紅外熱療儀打開，借口去超市，換了服便匆匆下了樓。

推開單元門，目便是賀譽的那輛黑SU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