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賀譽正在打電話。

江蔚足足站了三分鐘，對方卻吝嗇的連眼神都沒給過。

記事本擺在老板臺的左側，翻開的頁面是空白頁。

賀譽這通電話打的時間有些久。

過了七八分鐘，依舊沒有掛斷的意思。

江蔚等得心焦，又不想表現出來。

目無意識地掃過老板臺，后知后覺的發現，桌上的文件凌地堆放在右側，似乎有段日子沒整理過了。

這時，咚咚兩下微弱的聲響吸引了江蔚的注意。

就見賀譽的指腹在桌上敲了敲，眼神掃了一圈，意思很明顯，讓歸置桌面。

江蔚放下手里的文件，如往常那般，默不作聲地開始手收拾。

細致地把文件歸檔整理，包括隨意丟放的簽字筆全部擺放妥當。

整理完這些，江蔚又走到斜后方的茶臺邊，拿著用過的建盞去洗手池清洗。

此時的辦公室，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他是老板，是助理。

可惜，到底是人非，曾經助理眼睛里藏不住的慕和崇拜，如今只剩一片虛無的疏離。

電話里的人還在喋喋不休，賀譽沒仔細聽，目不由自主地跟著江蔚移。

人穿著薄款的淺灰修打底衫和鉛筆，細腰盈盈，盤靚條順。

尤其那雙筆直纖細的，纏在腰上時的令人記憶猶新。

賀譽突然就有點后悔跟結束了。

想到以后可能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雙，那細腰……

電話那頭，邢牧半天沒等到回話，嘰嘰歪歪地問道：“你他媽聽沒聽我說話啊？”

“嗯，就按你說的辦。”

邢牧還沒說出下文，聽筒里已然傳來忙音。

辦公室里，江蔚全部收拾完，一轉直接撞到了賀譽的懷里。

他什麼時候站在后的？

由于沒穿高跟鞋，兩人高差了將近二十公分。

江蔚只覺得腦門一涼，似乎是到了男人的上。

驚了下，往旁邊錯讓步，“抱歉。”

賀譽低眸看幾秒，徑直走到洗手池打開了水龍頭。

江蔚下心頭的異樣，踱回到老板臺跟前。

剛要手拿回自己的記事本和說明文件，背后的男人出聲道：“余高揚進來一趟。”

江蔚：“……”

這是又拿當助理使喚呢。

江蔚出門，余高揚的辦公室就在賀譽的斜對面，沒幾步路。

不到半個鐘，江蔚去而復返，“余高揚沒在，我給他打個電話。”

賀譽沉默著坐在椅子中，神難辨地著落地窗，著些高深莫測的距離。

江蔚掏出手機撥號，并按下了免提。

余高揚：“我在樓下接人，馬上回來。”

江蔚收起手機，再次試圖拿過文件和記事本時，作一下就停了。

剛才特意擺在文件最上面的記事本呢？

“賀總，我……”

門外，余高揚來得湊巧，“賀總，蔣小姐到了。”

江蔚：“……”

蔣凝的出現，讓江蔚產生了一無力。

“阿譽，還沒忙完嗎？”

蔣凝一職場的打扮，舉手投足都是滿滿的優雅貴氣。

江蔚一樸素的裝扮，在面前，多有點自慚形穢。

賀譽示意蔣凝坐下，同時朝著江蔚手，道：“文件放下，你們先出去吧。”

江蔚遞出況說明文件，二話不說就轉往外走。

再次無功而返。

江蔚表麻木地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臨近下班，周新又著組員一起開了會。

結束時已經過了晚上八點。

徐曼拽著江蔚去了商場。

長期工作在寫字樓的白領，平時力大，逛街購便了釋放力的渠道之一。

徐曼的消費水平很高，買了三套大牌服飾仍意猶未盡。

相比之下，江蔚顯得理智的多，只買了條圍巾。

主要還是消費能力有限。

商場披薩店。

徐曼喝了口檸檬水，隨手掏了掏兜，把一個掌大小的盒子推到了江蔚面前，“導購送的，我不喜歡這種針，你拿著吧。”

C家的針，單價三千以上。

江蔚想都不想就要拒絕。

徐曼看出的意圖，測測地笑道：“別不要，不然會讓我誤以為你看不上這些小玩意。”

“怎麼可能，謝謝徐姐。”

江蔚挑眉，真誠道謝。

心中暗忖等圣誕節的時候，再買個像樣的禮給回禮。

“別這麼客氣。”徐曼咬著披薩，真真沒把江蔚當外人，“做咱們這行，包裝很重要。穿什麼服，拎什麼包包，客戶一眼就能分辨出段位。這個圈子的風氣就這樣，你得慢慢適應。”

江蔚知道這是掏心窩子的實話，“我明白。”

徐曼看一眼，“我剛行的時候，窮得叮當響。小地方來的，我連古馳和蔻馳都分不清。你比我強，多有點底子，等以后做出績，開寶馬坐奔馳不在話下。”

聽到這里，江蔚才算揣出了徐曼的用意。

笑容不減，給徐曼夾了塊翅，“你是怕我心里不平衡故意安我呢吧？”

徐曼不尷不尬地撇，“你別認為我在炫富就行。”

“那不能。”江蔚眼睛很亮，目真摯，“我分得清好賴話。”

徐曼徹底沒了心理負擔，打趣了幾句，便大快朵頤起來。

這段日子接下來，徐曼其實確實欣賞江蔚的，漂亮卻不張揚，看似溫淡如水，實則韌極強。

憑的韌勁兒，只要能在行業里穩扎穩打，早晚有出頭之日。

吃完飯，江蔚幫徐曼拎著兩袋大牌服飾走進了電梯。

大包小包的走進地下停車場，迎面就撞見了一個人。

“江蔚！”

其實榕城大的，江蔚著實沒想到和蘇怡的緣分也這麼大。

偶遇好幾次了。

蘇怡不是一個人，邊跟著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年輕人。

只是對方戴著白手套，乍一看特別像司機。

蘇怡盯著江蔚手里的購袋，看到大牌的logo，眼眸一閃，“買了這麼多東西啊。”

江蔚客套地笑笑，“不是我……”

“這位是？”徐曼從旁打斷的話，好整以暇地觀察著蘇怡。

這人一看就不像好鳥，氣質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