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南華路星克。
江蔚提前到了一會兒。
尋了個窗口的雙人位坐下,時不時觀察著走進來的客人。
兩點五十五分。
一輛暗紅捷豹停在了路邊。
穿卡其風的男人下了車。
他朝著咖啡廳看了眼,邊走邊撥通電話。
江蔚:“顧先生。”
顧云恒笑著說:“我看到你了。”
江蔚下意識瞥向窗外,瞧見徐步走來的男人,淡淡地點頭示意。
顧云恒給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文質彬彬。
戴著淺金的眼鏡,有幾分謙謙君子溫如玉的質。
彼時,顧云恒坐在了江蔚的面前。
幾句寒暄過后,氣氛稍微和緩了些。
顧云恒喝了口咖啡:“憑你的條件,不像是需要相親的姑娘。”
江蔚笑了下,“顧先生也不像。”
“我云恒就行。”顧云恒細致地打量著江蔚的眉眼,“聽你這麼說,咱倆的況可能一樣,都是家里安排的,對嗎?”
江蔚的表瞬間輕松不,“你也是?”
顧云恒苦笑,“沒辦法,年紀到這兒了,我不著急,但家里催得。”
通過談,江蔚得知顧云恒比賀譽大一歲,今年三十,是一家科技公司的件工程師。
平時工作忙,沒時間談,家里正到給他張羅合適的結婚對象。
說完,顧云恒就看著江蔚,“你呢?是做什麼工作的?”
江蔚:“我在一家投資公司做董助,比不上你的高尖技崗,但平時也忙,主要是瑣事多。”
顧云恒了然,“董助崗確實不好做,時間不由己。”
談至此,能聊的話題似乎都聊完了。
江蔚本也不是抱著找對象的心態來的。
看著顧云恒的眼睛,敞開天窗說亮話:“顧先生,實話實說,我的工作正在上升期,沒有拒絕家里的安排也是事出有因,所以可能……”
“這是沒看上我,拒絕我的托詞嗎?”
“當然不是。”
“我開玩笑的。”顧云恒目和善:“你別有力,相親只是另類的友方式,不一定非要開花結果。二嬸說,你一個人在榕城打拼,不容易,我又正好是本地人,不如先個朋友,以后有什麼事也能相互照應,你覺得呢?”
江蔚點頭應下:“好,就按你說的。”
顧云恒比想象的還要溫和有禮。
因此,江蔚對他的印象又拔高了一截。
這次的見面,不到二十分鐘就散場。
兩人并肩走出咖啡廳,顧云恒提議送。
江蔚笑著婉拒,“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那條街,正好散散步。”
顧云恒:“行,那你加我微信,有事隨時聯系。”
掃碼加了好友,顧云恒坐進了車子。
江蔚站在人行道揮了揮手,目送捷豹離開視線。
然而,斜對面的路口,阿爾法商務車的車窗徐徐落下。
賀譽面寒地著街頭的一幕。
他沒看清男人的面孔,但從外形觀察,應該和他年紀相仿。
戴眼鏡,穿風,一看就是斯文敗類的風格。
江蔚只說要去辦事,卻沒說是同別的男人見面的。
賀譽瞇眸,眼里著幾分危險的暗芒。
不一會,手機顯示江蔚來電。
賀譽繃著臉,無聲接起。
“賀總?”
“嗯。”
“我這邊辦完事了。”
“嗯。”
江蔚:“?”
是錯覺吧,怎麼聽起來賀譽似乎心不好,不太愿意搭理似的。
隔著電話看不到彼此的表,江蔚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的。
這時,賀譽突然問道:“你在哪?”
江蔚沿著人行道往前漫步,“馬上到家門口了。”
賀譽著窗外慢悠悠走路的人,沉默了幾秒,“德賢府?”
“是的。”
“正好,我也在。”
江蔚的腳步一下就停了,“您也在……德賢府?”
賀譽道:“車在正門口。”
不等江蔚再說話,電話已經掛了。
看著手機愣了愣,下一秒拔就跑。
也不是故意撒謊的,不想貿然說出位置,是擔心賀譽會追問。
雖然這樣的擔心可能只是的一廂愿。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解釋,所以想小事化了。
結果弄巧拙,賀譽居然在德賢府。
江蔚邊跑邊看著腳下,幸好今天穿了平底鞋,跑起來不費力。
南華路這地段鄰CBD,車流集,打車還不如跑回去來得快。
七八分鐘后,江蔚氣吁吁地扶著路燈桿平復呼吸。
前面五十米就是德賢府的正門。
果然那輛黑阿爾法停在附近。
江蔚來不急勻氣息,疾步走了過去。
此時,車窗開著。
煙霧從里面飄出來。
江蔚臉頰掛著奔跑后的氣,劉海兒略微凌地飄在頭頂。
“賀總。”
站在車旁,笑意淺淺地打招呼。
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說謊后的心虛。
賀譽雙疊,夾著煙吞云吐霧,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
江蔚笑笑,攏好頭發,“您、你來這邊辦事嗎?”
“不是說馬上到?”
江蔚反應了一下,“我走路回來的,肯定沒有開車快。”
賀譽收回視線,俊臉依舊繃著,“上來吧。”
九號公館。
抵達時,已臨近四點。
車上,賀譽基本沒說話,江蔚幾次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了。
不想自討沒趣。
貴賓廳。
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男人坐在沙發正中間,左手無名指帶著方形的金戒指,挲雪茄時,戒指面的反閃了江蔚好幾次。
此人,徐茂,九號公館的老板。
賀譽坐在徐茂的對面,漫不經心地著煙。
無人開口,氣氛一度張到江蔚以為他們會吵起來。
就像是一場博弈,或者談判,誰先亮底牌誰就輸了。
這時,有人從外面走來,微微彎腰對著徐茂說道:“先生,檔案室調來的資料和監控,您過目。”
“給他。”
徐茂音很低,朝著賀譽的方向昂頭示意。
資料轉過來,賀譽沒接,偏頭看了眼江蔚。
江蔚接過來,展開一看,是九號公館所有從業人員的個人信息存檔。
每份上面都附有一張半照。
江蔚不言不語地往后翻,到了第七頁,陡地停下了作。
指著照片,“是這個人。”
江蔚所指,正是那晚給程海酒里下藥的服務生。
賀譽斜睨了一眼。
徐茂看著江蔚,似笑非笑,“小姑娘,確定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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