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譽看著發呆的人，皺著眉問：“怎麼還不試？”

五分鐘過去了，這人還在試間里傻站著。

江蔚把服放下，鼓足勇氣說道：“我不缺服。”

賀譽好整以暇，“你缺什麼？或者，想要什麼？”

理由當然的口吻，讓江蔚到一陣難堪。

只想要自己要得起的，而不是問他要，讓他給。

江蔚表淡淡：“我什麼都不缺，也沒什麼想要的。”

賀譽的俊臉沉了下去，挑起的下，“你在跟我鬧脾氣？”

“沒有。”江蔚笑了下，試圖緩和氣氛，“我家里服很多。”

“家里的可以扔掉。”賀譽直視著的眼睛，怫然不悅：“但我給你的，你不能不要。”

江蔚咬牙關，強行笑道：“這也是助理的福利嗎？”

“江蔚。”賀譽輕微了的下，“我不喜歡裝傻的人。我給的，你如果不要，那麼以后我什麼都不會給。”

不等江蔚開口，男人又一字一頓地補充，“包、括、工、作。”

江蔚臉白了。

賀譽有些不忍，卻又不得不直白的挑明一切。

他怎會看不出江蔚的掙扎和抗拒。

越是這樣，他越不能讓有任何僥幸。

江蔚抖著站在原地，被迫仰頭跟賀譽對視。

分明從他的眼里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卻無關，俱是冷漠和強。

江蔚是倔強的。

然而，這份倔強在某些時刻無異于以卵擊石。

江蔚攥著拳頭說：“賀總，我找您的初衷只是想當工作助理，跟您學習。”

賀譽放開，滿眼的翳和諷刺，“昨晚你纏著我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自己的初衷？”

他以為江蔚是聰明識趣的。

若真如此，他不介意給鋪路，給機會，甚至給花錢。

哪怕目前能提供的價值僅限于床笫間。

可現在的這番話，好像在說他強迫了。

賀譽從沒為人勞心勞神過。

也從沒見過江蔚這樣擰到不識抬舉的人。

這時，江蔚的臉煞白一片。

比難堪更讓人絕的是殘酷的事實。

為了維護底線和自尊，江蔚說出了心里話，“昨晚……您可以送我去醫院。”

被藥控制，可他沒有。

難道他認為會因為他帶回家而到榮幸嗎？

并不會。

江蔚知道自己擰，卻更清楚自己的底線。

承認對賀譽有仰慕有崇拜，可這不能為無底線的遮布。

賀譽此時早已滿面寒霜，眼神幽冷的駭人，“這是你的心里話？”

江蔚沒看他，兀自點點頭。

“好，很好。既然你這麼有想法，又何必事事都來求我。”

賀譽大步流星地轉離去。

留下江蔚一個人在試間里無措彷徨。

想，賀譽可能真的生氣了。

但江蔚萬萬料不到，他生氣的后果大到承不起。

離開柜臺時，江蔚聽到柜姐的竊竊私語。

“好裝啊，都陪人家睡了，還裝什麼清高。”

“真可惜了，如果有男人帶我買服，我非買到手不可。”

“瞧穿的那麼寒酸，哪個大老板不嫌棄，還不夠給人家丟臉的。”

江蔚回頭看了看們，到底是們的價值觀導向出了問題，還是自己三觀不正？

穿的服的確不是大牌，卻也整潔得。

難道非要用大牌把自己武裝起來，才不寒酸嗎？

江蔚孤零零地走去了地鐵站。

沒敢奢賀譽會等。

換作是，聽到那些話肯定也要氣死了。

江蔚一路反省著回到公司。

在樓下刷卡的時候，閘機提示無效。

江蔚怔住，不敢置信。

遠的前臺不曉得發生了什麼，聽到閘機的提示音，匆匆跑過來，“江助，不好意思，可能閘機系統出了問題，我幫你刷吧。”

們都認識江蔚，作為賀總新晉的助理，待人和善，禮貌客氣，前臺和安保都對印象很好。

江蔚道謝，來到頂層后，又在電梯口躊躇不前。

沈軍山來了，以免再次發生沖突，不能貿然進辦公室。

江蔚走到消防通道給余高揚發了個消息。

等待回復的空擋，打開賀譽的聊天框復制了頤和院長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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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的心一瞬間跌落了谷底。

不愿相信這是賀譽的手段，可事實擺在眼前。

不過一個小時的景，他好像收回了給予的一切。

無論是善意，還是幫助。

江蔚心想，有沒有可能是院長忘記打開手機號添加好友的方式呢？

另一邊，賀譽帶著滿腔怒火去了今朝會所。

他一接一的著煙，把邢牧都看傻了。

“你這是什麼刺激了？”

賀譽沉默，仰頭靠著單人沙發，眼神里的狠讓人怯步。

邢牧稀奇地打量他，然后得出一個結論，為所困。

當然，這話不能直說，畢竟賀總能裝還要面。

邢牧從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兩杯，遞給賀譽，“你不在你公司好好盯著票，怎麼還有空跑我這兒悶煙？”

“你說，人是不是都不識好歹？”

邢牧笑了，還真是因為人。

他心看熱鬧，故意說：“不止不識好歹，還得寸進尺。一般我遇到這種人，直接踹。”

賀譽冷著臉，抿不語。

邢牧心中好笑，面上卻一板一眼，“不過人不識好歹也得分事兒，要是故意作天作地，確實沒必要慣著。”

賀譽覺得邢牧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江蔚現在可不就是作天作地。

他想給買服，想帶購，全是發自心的想對好點。

至比直接給錢更能顯出誠意。

結果卻像個笑話。

眼瞅著賀譽的臉越來越難看，邢牧再次化助攻，打算給自己的好哥們兒上上課。

一番談加分析，邢牧朝著賀譽默默豎起大拇指：“行，賀總，還得是你，渣的明明白白。”

賀譽濃眉蹙，“我渣？”

邢牧：“不然還能是我？”

賀譽冷嗤。

邢牧沒再抬杠，端著酒杯戲謔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后來決定不去招惹江蔚了？”

“你招惹過？”

“這他媽不是重點。”邢牧了眉心，“重點是，江蔚這人三觀太正，道德太強，做事循規蹈矩，你讓沒名沒分的跟你，你自己覺得現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