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玉有一只眼睛在的上？

聽了沈明塵這話，阿商漆黑的眼眸中閃過驚訝之意。

這讓一下子想到了先前曾經看到過，看到過沒了一只眼睛的謝珩玉。

先前問過他，問過他的那只眼睛去了哪里，但是他從未告訴過……

“那謝珩玉變瞎子是因為……我嗎？”阿商問。

“不是因為你，但是為了你。”沈明塵沉聲道：“難道你不懷疑理應在祭獻中死去的巫燭，為什麼還活著嗎？”

先前巫燭同阿商說過，他本應該在那場大戰的祭獻中死去的，但最后卻活了下來，是謝珩玉救了他。

至于他用了什麼救了他，巫燭也并不知曉。

直到如今阿商聽了沈明塵這話，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阿商抖著聲線道：“他……是他用了自己的眼睛救了巫燭……”

沈明塵面無表道：“他同你一起重活一世時，就只剩下一只眼睛了，后來他為了救巫燭，把僅剩的一只眼睛給了巫燭救了他的命。不然你以為為什麼謝珩玉好端端就了一個……瞎子。”

“謝珩玉和那大妖非親非故，若不是因為你，為了不讓你傷心，他又怎麼會救他？”沈明塵說。

“神骨神骨沒了，雙眼沒了，為了讓你活命，把心都挖給了你，結果你卻又還給了他。阿商你該不會以為真的是你肚子的孩子維持了你的命吧？”

聽了沈明塵這話，阿商眼眸大驚。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明塵盯著，一字一句道：“神族后代的力量很強，但是還沒有強到能維持你的命，連同謝珩玉都沒有想到這一點，甚至于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那只眼睛會在你的上。”

話落間，沈明塵已經召喚出了他塵封已久的引魂燈。

“你不是想要知道他的那只眼睛為什麼會在你的上嗎？我帶你去看看，看看謝珩玉那個瘋子上一世在你死后，都做了什麼瘋事！”

他曾經答應過謝珩玉，他一定會幫他找到他丟失的那只眼睛。

只是沈明塵萬萬沒有想到，在他為謝珩玉尋找眼睛時，居然無意間窺視到了他和阿商上一世的。

一道刺眼的亮過后，阿商已經被沈明塵拉進了引魂燈。

在踏引魂燈中的那一刻，眼前的景飛速變化，在阿商落地的瞬間，一片紅便闖了的眼簾。

看見了紅的天，鮮匯聚的河流，岸上長滿了暗紅的彼岸花。

阿商看著眼前這些紅的場景，莫名覺得有些眼。

沈明塵：“這里是冥河。”

在聽完沈明塵的話過后，阿商已經看見了冥河各游著的亡魂。

阿商記得這里，上一世在死后，曾經來過這里，在這里迷迷糊糊游了很久。

只是阿商不明白，為什麼沈明塵會帶來這里？

直到沈明塵提著手中的引魂燈，帶著走到了一片彼岸花海。

海中的花海，彌漫著一濃重的氣。

沈明塵帶著，走到了一個黑的影面前。

順著沈明塵指著的目看去，當阿商看見那黑的影，眼眸猛地瞪大。

那副子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上的皮模糊不清，到都是啃食的痕跡，甚至于都能看見他的森森白骨。

著他那眼眶下空的雙眼，阿商不由后退了一步，正要問沈明塵為什麼要帶來看這副尸骨時，對上沈明塵那雙面無表的臉，阿商不知怎麼，一下子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

阿商全上下都升起了一寒意，紅著眼，語氣近乎抖道：“你別告訴我，這是……謝珩玉……”

沈明塵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他默認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阿商踉蹌著后退了幾步，眸子近乎抖著的看向不遠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尸骨。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怎麼可能是……”

謝珩玉……

謝珩玉怎麼可能會變這副樣子……

他怎麼會把自己弄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就在阿商難以置信間，一道亡魂已經走到了近乎變人骨的謝珩玉跟前，開口道：

“我有你夫人的線索。”

在那亡魂說完這話，原本躺在那兒一不的謝珩玉終于有了反應。

阿商看著那已經淪為尸骨的謝珩玉緩緩坐起了。

亡魂：“我不要你的，骨頭，給一塊您的骨頭給我就。”

那亡魂說完，阿商只聽見咔嚓一聲，眼睜睜看著謝珩玉直接掰斷了自己的一指骨，丟了過去。

那亡魂在接過謝珩玉的那一指骨后，幾乎是貪婪地丟進了里咀嚼著。

“在西邊，奈何橋往西五十里的地方，我先前看到一個狐妖子，和你夫人長得很像。”

在亡魂說完，阿商看著謝珩玉已經站起，踉蹌著朝著西邊走去。

阿商眸子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在做什麼？

謝珩玉他究竟在做什麼？！

看著他全上下啃食過的模樣，忽然意識到他就是用這樣的方式，向冥河中的亡魂來換取的線索。

可這些亡魂真的有的線索嗎？

阿商眼睜睜看著謝珩玉在向那亡魂所說的西邊走去，途中又有幾個亡魂以向他提供所謂的線索，分食掉了他的整個手臂。

沈明塵：“神族的可以重新長出，所以謝珩玉便用這樣的方式，在冥河之中用自己的換取你的下落，他想要找到你。”

他想要找到你……

找到你……

阿商聽著沈明塵，腦海一片眩暈。

在引魂燈的指引下，阿商看著謝珩玉每一次長出，被割下，長出，被割下。

但，在這冥河之中，并不是每一個亡魂都會遵守規則。

雖然整個冥河都知道有一個神族愿意用自己的、骨頭來換取他妻子阿商的線索。

但對于一些口不能言、目不能視的亡魂來說，它們說不出話，看不見，只能循著神族的香味，趁著他虛弱時，咬上他的。

也正是如此，阿商在這一批口不能言、目不能視的亡魂中，看到了自己。

看見了變亡魂，正在啃食著謝珩玉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