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跟徐永鴻算得上是忘年,當初許老因為得罪了當時的太傅而被貶到西北去養馬,是徐永鴻對他多方關照,他才能在西北活了下來并且等到京城這邊變天,然后就乘著東風一路高升。
兩家的關系向來很好,只是并不表現在明面上罷了。
給徐永鴻倒了杯茶,見徐永鴻急忙直起子來,許老就擺了擺手笑了一聲:“堂堂國公爺,怎麼這樣謙遜。”
“什麼國公爺?”徐永鴻苦笑了一聲,手將那杯茶握在手里,看著許老搖頭:“我父親當年為了護著圣上而戰死才換來的爵位,轉眼就降了爵,還是在我手上降的,我都沒臉去見祖宗了。”
靜默了一瞬,徐永鴻嘆了口氣。
許老呵呵一笑:“忍一時之氣,爭一時的長短可沒意思。你這次就做的很好,真要是跟宋家,你哪里的過人家呢?”
宋家畢竟是元帝的舅家,也是給他打江山出過大力氣的。
元帝會偏向于誰,這簡直不言而喻。
也正是因為如此,徐永鴻心里更加的不甘,他并不回答,只是淡淡的道:“雖然難,但是總歸會有法子的。”
許老笑而不語,反而問他:“聽說你開始改規制了?”
從國公府降爵了侯爵,別的不說,牌匾要改,連石獅子都得換,門上的那些環扣也都有講究,是得早些忙起來。
提起這個,徐永鴻的心更加的差了一些,嗯了一聲,將茶水重重的放下,然后才看著許老:“許老,我明白的說罷,我從此是要跟宋家不死不休了,您老能不能給我指點指點?”
屋子里安靜了一瞬,許順皺著眉頭,似乎是在猶豫。
徐永鴻看在眼里,不聲的道:“跟宋家結下這等深仇大恨,不說其他,就說宋恒那睚眥必報的子,他也一定會盯死了我......”
他似乎有些著急,一臉霾的道:“何況他的世如今看來疑點重重,就先不說西北那邊的礦,只說當年的事......”
許老森森看了徐永鴻一眼。
那眼神含著警告和戲謔,徐永鴻立即就閉了,頓了頓才道:“許老,您也總該想想法子。”
許老哼了一聲,將徐永鴻看的實在堅持不住轉開了頭有些心虛,才嘖了一聲:“你看你,我就說你的子一直太急,一有什麼事兒就拿不能說的東西出來說,說的多了,要真的。”
徐永鴻竟然有些害怕。
他不再說這個,靠在了椅背上張的看著許老倒茶。
“當年的事已經太過久遠了,再說,那些可是倭寇啊,是倭寇,怎麼查?”許老抬了抬手,示意徐永鴻接著,等到徐永鴻把茶接過去了,才又道:“不過你說的是,的確不能什麼都不做。你說,依圣上對宋家的寵,要如何才能擊垮宋家?”
徐永鴻一聽就知道許老是有了主意。
他急忙打起神來,客客氣氣的道:“愿聞其詳。”
許老就笑了笑:“我聽說,宋翔宇要回鄉下老家去避世了。”
徐永鴻若有所思。
等到他聽完許老的一席話之后,就已經是神采飛揚,煩躁全無。
他忍不住笑著朝許老拱了拱手:“您老真是深謀遠慮,永鴻自愧不如。”
許老笑而不語。
徐永鴻忽然又想到一事,低聲道:“那許老,您看如今四五二位,哪一位能夠問鼎那個位子?”
他指了指東邊。
許老忽然就笑了,眸深深的看著他:“你這個話還問我?去年西北那邊的收了三分之一,這些銀子去了哪兒,你當我心里沒數嗎?自己都做了選擇了,如今再來問我,是不是太晚了些?”
徐永鴻就等著他說這句話,立即便道:“都是孩子們辦事太過急進,不懂得分寸,急于求,才會如此,您的那一份,我自會補上,絕不會虧了您。”
許老不置可否。
那就是不反對的意思了,徐永鴻心里有數,神清氣爽的再跟許老說了一陣子話,才起告辭。
他一回到家,就聽見里頭傳來消息說是徐睿醒了,頓時便更加高興,二話不說先去了后院。
徐夫人正給徐睿喂粥,見了他回來,急忙把自己的位子讓出來:“兒子一醒來就說要見你,我說你去許老家了.....”
徐永鴻已經坐下來看著徐睿了。
兩父子對視了一眼,徐永鴻緩緩出手拍了拍徐睿的肩膀,問他:“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徐睿眼圈發紅的搖頭,喊了一聲爹,哽咽著跟他認錯:“對不起,爹,都是我不好,我沒看好弟弟,太過輕敵......”
以至于現在國公府了個笑話。
徐永鴻笑了笑,神很溫和:“罷了,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也沒什麼意思。你如今能夠好好的,便算是對得住我跟你娘了。”
從前的徐永鴻在徐睿眼里一直都是嚴厲的,何曾有過這樣溫的時候,見他這樣,徐睿心里更加難,低著頭說不出話。
徐永鴻自然了解自己這個向來高傲的兒子在想些什麼,他拍了拍兒子,道:“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是什麼樣子?你弟弟已經死了,若是真的有能耐的,你現在就該好好振作起來,把傷養好給他報仇,否則他才真是白白死了。”
徐睿雖然虛弱,聽了這話卻立即振的應了一聲,隨即便沉聲發誓:“我絕不會讓宋恒好過!”
徐夫人欣的看著他們父子倆,等到這個時候才:“侯爺,您去了許老那里,許老怎麼說?”
說起許老,徐睿也馬上十分嚴肅的轉過頭來看著徐永鴻。
若是能夠讓許老出手對付宋家,那事的把握可就又大的多了。
徐永鴻跟徐夫人換了個位子,坐在了下手的椅子上,語氣輕快:“許老給我出了個主意,我想著甚好,隨后就安排人去辦。”
說了一會兒,安媽媽敲門進來,見徐永鴻也在,忙先行了禮,等到徐永鴻擺手,才道:“章三爺已經跟章姑娘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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