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爺不假思索就要答,等到轉念一想才發現這話里的陷阱,竟然被自己給噎住了。
蘇邀在心里冷笑了一聲。
本來沒想把章家往死路上,冤有頭債有主,章大老爺死的梁的父親,他一個人死了,章家名聲也徹底毀了,原本打算到此為止。
可是現在看來,果然好人不是那麼好做的。
挑了挑眉,目放在了一直安靜弱的章靜蟬上,見章靜蟬二話不說的就跪了下去,頓時挑眉。
蘇嶸的耐心同樣也到了極點,對于他來說,章家所有的分都隨著他母親的死而終結了,這一次若不是想一勞永逸,他本不會出來搭理。
因此他見到章靜蟬跪下,面無表的呵了一聲:“怎麼敢勞煩未來的側妃娘娘給我們下跪?”
沒有心思再跟這些人糾纏,蘇嶸跟著就問章三爺:“聽說章家如今圍著大批人上門討債,我猜想,你忽然想起十幾年都不存在的親戚,應當是為了這件事吧?”
他沒有遮掩,聲音是眾人都能聽清楚的程度:“要多銀子?”
什麼?!
章三爺都已經準備好破口大罵胡攪蠻纏了,沒想到蘇嶸卻忽然神來一筆,在諷刺過后直接問了這個問題。
他心中頓時一喜。
人都是現實的,家里現在父親死了,徐家撒手不管,上下都垮了,大哥二哥向來是嫌棄他只會壞事的,本不可能給他一銀子。
如果沒了銀子,他往后可怎麼辦?
爹親娘親都不如銀子親。
他顧不得章靜蟬在扯自己的擺,也顧不得周圍人在看,心中竊喜,生怕說的慢了的大喊:“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章靜蟬卻急了,推了章三爺一把,咬著蒼白著臉看著蘇邀,此時也不虛弱了,立即就哭了出來:“蘇四姑娘,求您給我一條活路吧!”
章三爺被這麼一哭,才想起來自己是要來做什麼的,忍不住有些猶豫。
兒說,只要帶來求蘇邀,就仍舊能當上莊王側妃。
莊王側妃啊,那不等于家里又出了個章靈慧嗎?
他這才急吼吼的帶著來了。
只是,這馬上就能到手的銀子,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的側妃......
門口的蘇邀跟蘇嶸卻對視了一眼。
蘇嶸有些狐疑,不知道章靜蟬怎麼會跑到家里來找蘇邀說這樣的話,蘇邀卻立即就明白了。
陡然笑了笑,放開椅飛快的下了臺階,一把將章靜蟬的雙手給扶住,帶著站了起來。
章靜蟬怔住,但是作卻不慢,當即就道:“蘇四姑娘......”
“我勸章姑娘不管想說什麼,都最好不要說。”蘇邀面不改,臉上的笑容仍舊還是那個弧度,說出口的話卻讓章靜蟬的臉白了白:“我猜,章姑娘特地過來,是為了你當側妃的事兒吧?”
章靜蟬怔怔的點頭,忍不住道:“蘇四姑娘,我只想求您.....”
“求我沒用。”蘇邀言簡意賅:“章姑娘,長廊上那番話,還記得嗎?”
章靜蟬點頭,當然記得,要當人上人,不想仰人鼻息,所以選擇了去聽雨軒。
可蘇邀說這個做什麼?
正反應不過來,就聽見蘇邀輕聲說:“那章姑娘就該知道,我是很樂意全你的。既然如此,章姑娘今天為什麼要來求我呢?”
章靜蟬被說懵了。
病了以后腦子就很糊涂,想事比從前要慢上許多。
現在蘇邀說完這個,才慢吞吞的搖頭:“可.....”
“不管是誰讓章姑娘來找我的,一定沒安好心。”蘇邀笑的替整理裳,近聲若蚊蠅的在耳邊提醒:“章姑娘想一想,你若是當眾跪下來求我幫你當這個莊王側妃,那我了什麼?”
章靜蟬的腦子轉的很慢,但是也明白了蘇邀的意思,詫異的張了張。
是啊,蘇邀算是莊王府的什麼呢?
莊王對蘇邀的確是有那層意思,否則的話,章靈慧也不會安排蘇邀去聽雨軒了。
但是問題是,這一切都是晦的,的,絕不能宣之于口的。
明面上,莊王跟蘇邀沒有任何關系。
自己跑來求蘇邀.....
“這不是坐實了我跟莊王府有千萬縷的關系嗎?”蘇邀角上挑,的幫章靜蟬把裳給理順了,退后了一步微笑著道:“傻姑娘,誰讓你來找的,你應當去找誰,因為能讓你來找的,必定才是真正想要你這個位子的人,你說是不是?”
蘇邀的聲音如同是涓涓細流,張靜混沌的腦子思索了一下,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卻又覺得蘇邀說的話毫無破綻。
是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子求蘇邀讓當側妃的話,那豈不是坐實了蘇邀跟莊王府關系匪淺?
到時候說不得蘇邀才真要當上側妃了。
有些僵直的轉,拉了拉章三爺的擺:“爹,我知道了,我要去田家。”
什麼?
怎麼又要去田家了?
章三爺有些遲疑的看著,又狐疑的看著蘇邀,正拿不準主意,就忽然見蘇邀拿出了一沓銀票:“帶去,這些都給你,就當是我大哥給你們的最后一點心意。”
銀票就擺在面前,章三爺都沒有思考,一把將銀票搶過來,連話都不再跟蘇嶸說一句,看著章靜蟬飄一樣的上了馬車,也跟著躥了上去,還不忘記吩咐車夫:“走!去田家!”
蘇邀目送著章家的馬車消失,面上的笑容始終未減。
蘇嶸看一眼:“章靜蟬到底來找你做什麼?田家又是怎麼回事?”
“章靜蟬最想做的無非是莊王的側妃,能讓病怏怏的來求人的,當然也是幫當上側妃。”蘇邀推著椅轉了方向,目淡淡:“是誰挑撥過來的,我當然是讓去找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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