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徐二老爺的肺腑之言,最近這些事真是把他給嚇壞了、
書房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徐永鴻唰唰唰的翻書聲,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著徐二老爺,輕描淡寫的問他:“說完了嗎?”
大哥的態度平淡的有些過頭了,徐二老爺下意識有些害怕,詫異的看著他探了探頭,卻看不見他到底是在看什麼書,只好訥訥的道:“說完了,大哥......”
“說完了就回去吧,沒什麼大事兒。”徐永鴻揮了揮手:“只是阿穎的喪事該怎麼辦,你去跟二叔公他們商量商量,看看擬定個章程出來。”
徐穎的尸已經被送回來了。
俗話都說人死萬事消,雖然徐穎給宋志遠下毒,可他現在死了,尸總是要歸還徐家的,先前徐永鴻沒回來,章靈慧又病的昏昏沉沉了,這事兒就是徐二老爺置的,他也沒設靈堂,把尸放在了徐家的一院子里。
現在聽徐永鴻提起這話,他站住了,見徐永鴻低著頭看不清表,怔了怔,才道:“大哥,你別太難過了。”
外人都以為國公不茍言笑,是個十分嚴苛的人。
但是徐二老爺卻知道不是的,他對孩子們都十分寵。
尤其是徐穎出生的時候是難產,剛生下來不會哭,穩婆拍了半天,都說沒救了,打算把孩子理了的時候,徐穎卻忽然哭出來了。
他親眼看著徐永鴻是如何的欣喜若狂,抱著徐穎哭了的。
他大哥在戰場上浴戰,什麼傷沒經過,可就是這樣鋼鐵一樣的人,卻對徐穎幾乎有求必應,徐穎從小三災八難的,大病小病不斷。
徐永鴻就幫他到找名醫,一點一點的,好不容易磕磕絆絆的把他養的這麼大,這一次在云南平,還給他把親事都定下來了。
可這一切,現在都沒了。
徐二老爺說不下去,見他大哥半天都沒有靜,才搖頭嘆氣的出來。
等他出去,書房里才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徐二老爺頓時驚疑不定-----他哥哥剛才是,哭了嗎?
與此同時,后院里的徐夫人也面慘白,跟丈夫昨晚守了徐穎守了一整夜,連眼睛都沒有閉上過,現在在大白天看上去,簡直讓徐二太太不敢上前相認。
過了許久,徐二太太才輕聲喊了一聲大嫂。
徐夫人眼睛里布滿了,聞言朝著徐二太太看過來,竟然一時沒有反應。
徐二太太這才驚住了,也顧不得其他的,快步上前扶住了,又喊了一聲:“大嫂!您可別嚇唬我......”
家已經分完了,妯娌之間沒有沖突,關系向來不錯。
徐二太太看見這樣,心里也不落忍。
“沒事。”徐夫人僵的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手微微發抖,好半響才出了一句話。
徐二太太連眼淚都落了下來。
這些天一直以來的壞消息,到這一刻才真正的擊穿了徐二太太的心,讓真正意識到,這對于徐夫人和徐永鴻來說是多大的打擊。
徐夫人沒有心思安,自從見了徐穎的尸之后,就覺得自己的魂魄好像跟分離了,分明是很痛的,但是卻本沒辦法大哭出來。
那種痛讓摧心摘肺,但是卻本沒有任何辦法紓解。
徐二太太攬住的肩膀,卻也沒能讓多說幾句話,直到外頭徐同舟和徐同濟跑進來了,徐夫人的目才終于有了變化。
有氣無力的朝著兄弟倆招了招手,艱難的笑了笑:“過來,來祖母這里。”
徐同舟還忍得住,徐同濟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猛地沖進了徐夫人的懷里,抱著徐夫人喊了一聲祖母:“祖母,我怕極了,爹不見了,娘也病倒了,還有二叔......二叔他死了!”
小小的孩子不安的在懷里仰著頭,瞳仁漆黑,徐夫人低頭看著他一眼,猛地將他抱住,一下一下的他的頭:“沒事,沒事,祖父祖母回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徐同舟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最近發生太多變故,實在不是他一個孩子能夠承的來的。
徐夫人摟著他們痛哭了一場,才在徐二太太的安下勉強收住了眼淚。
徐二太太嘆了口氣,低聲道:“大嫂,是我們不好......”
“別在孩子跟前說這些。”徐夫人朝著笑了笑,已經恢復了從前高貴端莊的國公夫人,擺了擺手,溫和的吩咐惶恐跟進來的娘帶著孩子們下去,又叮囑他們不必害怕,等理完了事便過去,然后才當著徐二太太的面,吩咐自己帶回來的李媽媽:“待會兒你出去,不聽話的、趁生事的,立即置。”
這就是要換人的意思。
國公夫人放手一年多的中饋如今立即就要收回了。
徐二太太了然,卻也并沒有多說,只是委婉的道:“侄兒媳婦年輕,許多事置的的確是不大妥當,怎麼比得上您周全?”
徐夫人冷笑了一聲。
蒼白的臉也因為徐同舟和徐同濟剛才的安有了點兒緩解,緩過來了,才不客氣的道:“弟妹是什麼意思,我心里清楚,你是覺得章家的事實在是太不上臺面了爸?”
妯娌多年,彼此是什麼人,格如何,都已經心中清楚了。
如果不是因為覺得太丟人,憑借徐二太太的子,是不會對這邊的事撒手不管的。
也因為這個,徐夫人才沒有太過怨徐二太太,知道徐二太太自來就是清高自傲的個,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等不顧面胡攀附的人,偏偏章家就是。
想到這里,徐夫人嗤笑了一聲,了自己的眉心。
徐二太太有些尷尬,但是卻也并沒否認,肅著臉低聲道:“大嫂,這一次的確是有些過頭了,嫁過來這麼多年,倒也沒看出來,怎麼還是這副窮人乍富的臉?”
窮人乍富。
這四個字說得徐夫人嘲諷的笑了。
是啊,真是改不了本。
收回目,淡淡的道:“不說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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