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刁難其實都在章靈慧的預料之中。
形勢比人強,正如孫院判所說,如今唯一還能走一走的路子就是蘇家了-----賀太太如此寵蘇邀,又是汪家的親家。
若是賀太太出面,倒是或許能有幾分香火。
當年賀太太畢竟是跟先太子妃宋氏極好的。
章靈慧的眼睛周圍一圈都是腫的,此刻眼眶紅紅,一滴淚又啪嗒砸下來,哭著膝行了幾步去扯蘇杏儀的子:“表姐!求您了!”
這個稱呼立即激怒了蘇杏儀。
“你我什麼?”蘇杏儀渾抖,厲聲問:“不是舅母說的嗎,什麼表姐表哥的,只當沒這門親戚嗎!?你們真要是有半點良心,阿嶸的怎麼會傷上加傷?!你們真要是有半點良心,阿嶸怎麼會被嘲笑這麼多年?!”
怒不可遏的站起來,猛地扯開了自己的擺:“章靈慧!你真是把人都算計完了,什麼都要利用上!就在前段時間,你還攛掇了你那好哥哥把阿嶸打了一頓,讓阿嶸了全京城的笑話!我們幫你?我們憑什麼幫你,憑你差點兒把阿嶸踩進泥濘里,恨不得他永世不能翻嗎?!”
自己在溫家盡委屈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憤怒過,可對上蘇嶸的事蘇杏儀卻完全沒法兒忍。
蘇嶸曾經是多飛揚的孩子,當年跟溫宗斌溫宗華這麼小的時候,都已經跟著父親在軍營里爬滾打了。
哪怕后來父親在圍場出事,他的瘸了,也從未放棄過。
更讓絕的,是章家若是要退親,只需要提出來就是了。
蘇家和蘇嶸都不是勉強別人的人。
可章家偏偏要選擇這樣的方式!
們要爬登云梯,就要踩著蘇嶸的往上爬。
哪怕是到了如今,蘇杏儀只要想起,心里也仍舊跟針扎一樣的痛。
沒有等蘇老太太說話,蘇杏儀徹底冷下了臉:“我尚且這樣恨你,你以為你能在阿嶸那里討到什麼好?回去吧,從此以后不要再來了!”
章靈慧不肯放棄,孫院判也說了,徐睿在詔獄傷的極重。
哪怕他是國公世子,在宋恒那條瘋狗面前,也沒有任何用,宋恒恐怕還會更加重點的關照他。
現在唯一能求的就是蘇嶸了。
正如孫院判所說,宋家上下不看別人的面子,總也要看當初賀大老爺是因為護衛先太子夫婦而死的份上對賀家人多幾分容忍。
哭的快要暈過去。
蘇杏儀煩不勝煩,簾子卻忽然一掀,帶進來一陣風,吹的屋里的珠簾都晃了晃。
“原來是世子夫人在這里。”蘇邀面帶微笑的進來,先給蘇老太太和蘇杏儀行了禮,才溫和的看著章靈慧。
態度跟不久之前的章靈慧對的態度一模一樣。
高高在上中帶著掌控全局的從容。
到自己上,章靈慧才知道面對這種姿態有多難堪,心臟傳來一陣劇痛,面蒼白的盯著蘇邀:“你滿意了?”
“不怎麼滿意。”蘇邀言簡意賅,微笑以對:“這筆帳才算到哪里?世子夫人心里不清楚嗎?”
分明是來求幫忙的,裝一會兒就裝不像了。
蘇邀嗤笑了一聲,淡淡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明的指甲,輕聲道:“世子夫人,求人是要拿出態度來的,你那一套佛口蛇心,收起來吧。”
章靈慧不說話了,看得出來,蘇邀在蘇家地位不同。
蘇老太太和蘇杏儀竟然任由發揮,毫不曾出言打斷。
......
不是說蘇邀在蘇家并不寵,連蘇三老爺和蘇三太太也對十分冷淡嗎?
腦海里混沌了一陣,就聽見蘇邀輕飄飄的聲音又響起來:“世子夫人,你這樣平白想掉幾滴眼淚就讓人幫忙是不行的。”
蘇邀笑了笑:“不然您試試,我給您找幾個盆來?”
章靈慧難堪至極,哪里有時間耗在這里!?
終于忍無可忍,惱怒的問蘇邀:“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
蘇邀微微俯,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對著章靈慧,面上的笑意陡然消失,冷冷的道:“很簡單,想要求人,先把從前欠下的那些債給償還干凈,這個道理,三歲小孩子大約都懂,世子夫人不會不懂吧?”
章靈慧面一僵。
這個丫頭真是十分難纏,總能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最難聽的話。
深吸了口氣,冷冷的道:“我已經放下了我的自尊來......”
“你有什麼自尊?”蘇邀不等說完,端茶冷眼嗤笑:“從你決定走進這道門開始,你就應當知道,你沒什麼跟我們談判的資本,還是說,你指用眼淚和當年的舊再來打我大哥?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某些人披著人皮不干人事,我大哥卻是正人君子,別人的東西,他是不會要的。”
蘇老太太震驚的看著蘇邀。
蘇邀從山東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是不喜歡說話的形象,哪怕是對著把人能氣的要飛天的蘇桉和蘇杏璇,蘇邀對們也從來都是一副我懶得跟你多說的模樣。
這一次真是.....一鳴驚人。
章靈慧一口氣上不來,險些被嗆得要暈過去,一氣往上涌,忍不住惡狠狠地呸了一聲,站起就往外走。
蘇邀嘖了一聲,端著茶冷冷看著的背影,慢慢的道:“不送。”
章靈慧氣的魂飛天外,一直等到上了馬車,手還是一直抖得厲害,章嬤嬤遞上來的茶還沒到手里就先被打翻了。
“賤人!賤人!”章靈慧猛地錘了一下桌子,氣的臉都扭曲的變了形:“竟然敢如此侮辱我!”
章嬤嬤還從來沒見過章靈慧這麼失態,一把握住了的手急忙安:“夫人千萬不要為了這些人怒,眼下只有您撐住了,家中才不會啊!”
是,是,不能,章靈慧深吸了口氣,按住了跳的太,目冰冷如霜:“真是小人得志,我就冷眼看著,們一家子能落得個什麼好下場!”
已經被莊王盯住了而不自知,這一次蘇邀又躲過了莊王的算計,們還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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