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邀沉默不語，章靈慧只覺得這個姑娘實在是話的有些過了頭，在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是生機的，蘇邀卻全然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小姑娘。

怪不得沒人說得清蘇邀的格。

這樣一個沉默寡言到近乎啞的人，誰能說的出的喜好？

章靈慧謹慎的觀察著蘇邀的反應，過那雙不安的手，才相信自己的話蘇邀是聽得進去的，微微蹙了蹙眉，才幽幽的道：“子都如同浮萍一般，本就是隨波逐流的，若是沒有強有力的護持，連順遂兩個字都難得到。你看那些嘲笑你，冷落你的貴們，們可有半點大家風度和德行？可連我也得著，們說什麼，難聽的好聽的，也只能聽著罷了。歸結底，不是因為們自己如何能耐，是因為們的父兄們顯赫。”

之前那條一直在腦海里的線一下子清晰起來了。

這莫名的邀約，蘇嶸的辱，宋恒家里的矛盾......

雖然好似沒有任何的關聯，但是其實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于幕后的莊王。

再聯想到宋志斌跟徐穎私底下接頻繁，答案已經呼之出了。

蘇邀在心里冷笑。

莊王在上一世功登基，還以仁孝著稱。

孝不孝順的不知道，可是這個仁字，卻實在是名不符實，讓人發笑。

抿了抿，兩只眼睛如同是慌的小鹿：“可我.....可我......”

“是啊。”章靈慧十分理解，親昵的了的頭無聲嘆息：“我也知道，永定伯世子英年早逝，你大哥又是.....三老爺也是懷才不遇.....”

說著，眼淚又溢滿了眼眶：“若不是如此，我又怎麼會背上這樣的名聲，被人誤會那等貪慕虛榮的人？”

蘇邀眨了眨眼睛看著：“世子夫人是說，你是喜歡我大哥哥的嗎？”

章靈慧苦笑了一聲：“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熱切的看著蘇邀：“倒是你，年紀還小，一切都還才剛剛開始，千萬不要像我一樣，表面看著風，其實卻什麼都不能自主，還要被那些人數落貶低。”

蘇邀很厭煩章靈慧的這種循循善。

低著頭苦的道：“但是我又能怎樣呢，您也說了人的風，未出閣之前就是靠著父兄......”

“傻丫頭。”章靈慧忍不住微笑：“的確是如此沒錯，可也有人帶挈著家族都風的啊，你瞧瞧，秦家可不就是？莊王妃如今懷有孕，你看看，圣上多賞賜源源不斷的往王府里送去？”

見蘇邀低垂著頭，章靈慧聲音低低的嘆了口氣：“還有龐貴妃娘娘......你瞧，再尊貴的命婦到了娘娘們跟前，不都得低頭彎腰的？這才是真正的尊貴呢。”

說著便忍不住咳嗽了一聲：“說起來，麗妃娘娘一直都想給殿下選側妃，只是一直沒合適的人選。倒是有一陣子，我聽說如意是人選之一，只是后來不知怎的，這件事又沒再提起了......”

拿蘇杏璇出來說事，顯然是對蘇家的形了如指掌。

當初麗妃的確是有給莊王選側妃的想法，還求了圣上，禮部也在選人，也正因為如此，蘇三老爺經過了秦家的暗示，才覺得能跟莊王搭上線。

蘇杏璇那麼急著要對付還在太原的，也有這個緣故在，很怕會搶了這個位子。

蘇邀在心里嗤笑了一聲，已經能猜到接下來章靈慧的說詞了。

果然，章靈慧上下打量著：“只可惜了妹妹你了，這樣出的樣貌，這樣的品行，卻被耽擱了。蘇家如今是這樣的形，縱然賀太太喜歡你，到底是外祖母，不能做你婚事的主兒，其他的人，哪兒有更好的出路給你。”

又嘆了口氣，十分惋惜似地：“真是可惜了......”

蘇邀很是配合，有些怨恨的揪著自己腰間綴著的玉佩，冷嘲道：“那也辦法，各人的命罷了，我大哥哥是那樣，大姐姐又和離在家.....我出來一趟已經不容易，可夫人們正眼也不看我，我又能如何？”

這時候已經有管事媽媽過來催章靈慧了：“明昌公主問戲什麼時候開始，還有秦太太也來了......”

章靈慧打發了，拍了拍蘇邀的手：“秦太太來了，我得快點過去招待了，你也別傷心。里頭那些姑娘們，你若是不愿意見，就在府中走走散散心，我們府上頗有幾地方能看，我讓小丫頭跟著你，只一點......”

道：“聽云軒那邊你可不能過去，莊王殿下在那邊跟我們府上的先生討教棋藝呢。”

蘇邀睜大了眼睛，只是遲疑了一瞬就點了點頭。

章靈慧轉離開了樹林往花廳里去，章嬤嬤急忙跟上，往后瞥了一眼，已經看不見蘇邀的影子了，到這時才輕聲問章靈慧：“您費了這麼多功夫安排今天的事，可在蘇四姑娘這里卻只是說了這麼一段話，是不是太簡單了些？”

“簡單？”章靈慧嘖了一聲，眼中的嘲諷毫不留：“是人就有七六，人的天就是趨利避害的，水往低流，人往高走，蘇家是日落西山了，更是在這樣的地方都不寵，有個那樣好的登天梯擺在眼前，怎麼可能不走？”

沒有人不想過更好的生活。

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你會不手嗎？

章靈慧笑了笑，對于這一點毫沒有任何的懷疑。

花廳里人都已經到齊了，秦太太見了章靈慧就笑起來：“這可真是，把我們晾在這里，自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該打不該打？”

淳安郡主在邊上便哼了一聲：“素來是個爛好人，這不是蘇家的丫頭來了麼？怕人家指指點點，就把人帶出去了，總是帶到外頭安置去了，怕人家委屈罷了。”

秦太太哦了一聲，環顧了一圈，很是稀奇：“可大家都在這兒呢，你把人家一個小丫頭帶出去，讓做什麼去？”

章靈慧心中一，咳嗽了一聲才道：“不肯在這里呆著，說是想四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