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外是燕草和何堅一道在守著,兩人都聽見里頭的靜,一時都面擔憂,尤其是燕草,臉有些發白的轉了個,卻又攥著手,最終只是咬了咬牙,又如同剛才一樣站在廊下。
姑娘說過的,天塌下來也要等跟宋恒說完話再說。
相信姑娘。
何堅就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小姑娘竟然也有這份定力,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相比較屋外的人的擔心,屋子里的蘇邀卻還算得上鎮定,稍稍往后退了一步,重新抬起頭認真看著宋恒,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才問宋恒:“如果我說,因為我知道你的世呢?”
宋恒意外的一挑眉,隨即就單手掐住了蘇邀的脖子,將給抵到了壁柜上,冷冷的看著,像是在看一件死。
這還是宋恒頭一次展出如此強大的殺意。
蘇邀知道,哪怕這是在蘇家,哪怕是在賀太太和蘇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回答的不對,宋恒就會干脆利落的殺了。
易地而,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可是再沒有比這個更合適把話說清楚的機會了,盡力的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輕聲喊了一聲宋恒,察覺到宋恒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一些,立即就道:“我的外祖母賀太太,按照輩分,你應當要稱呼一聲姨的。”
話說到這里,就已經足夠了。
宋恒瞇了瞇眼睛,思索了一瞬,他才將人給放開,面無表的問:“你是什麼意思?”
“宋僉事應當知道我在說什麼,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和賀家了,不是嗎?”蘇邀把話說,見宋恒面晴不定的,便干脆的說了蘇家賀家黑算計的事:“這些你一定也知道吧?否則,汪家當中間人,幫龐家約外祖母過去,你怎麼那麼巧就在汪家?再是除夕夜那天黑熊發狂,你還提醒過我,是不是你一開始就已經知道黑熊這件事跟之后的郭崇興的事都是沖著我跟外祖母和我們來的?”
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說明是真的已經能肯定他的份。
倒是沒想到,這個丫頭的察力這樣強。
宋恒的猶豫也只是一瞬,片刻后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他放開了鉗制蘇邀的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頭樹上掛著的那只燈籠。
他許久沒有開口說話,過了許久才冷然開口:“你膽子可真是夠大的,你怎麼能這麼肯定,我不會手殺了你?”
畢竟死人才能真正守住。
話說的雖然不怎麼好聽,但是卻分明是承認了蘇邀的那些話。
既然如此,那就更沒什麼好瞞的了,蘇邀靜靜立在宋恒后不遠:“因為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這近乎于是一句廢話,宋恒皺了皺眉,忍了一會兒,催促:“你們到底怎麼查到這些的?是誰告訴的你們?”
這才是重點。
“是你告訴我的。”蘇邀說完這句話,就見宋恒猛地轉過了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便咳嗽了一聲:“你也知道蘇家賀家近期屢屢被陷害的事,其中郭崇興的事更是你親自經歷的,我們一直在查當年圍場之案的真相,想必你也同樣知道。”
宋恒沒有打斷,點點頭示意接著說。
蘇邀就把話接了下去:“我大哥一直都在查當年的事,他不信我伯父會擅離職守。圍場的事過后,蘇家元氣大傷,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可我大哥才查到那麼一點兒頭緒,就招來了殺之禍。蘇家賀家幾次難關,都有程家的影子,所以我們確定了對手,可同樣的,我們幾次險,也同樣有你不痕跡的幫忙,所以我們自然覺得奇怪。”
蘇邀的語氣不疾不徐,將賀太太也抬出來:“再說,我外祖母頭一次在龐家遇見你,就態度十分奇怪。我后來才知道......”
提起賀太太,宋恒的態度的確松幾分。
“那為什麼你又知道我抓了宋十一,而且他會出事的事?”宋恒了自己的眉心,住心里的煩躁抬起頭看著蘇邀:“你們查到了什麼?”
換做任何人被人知道底牌都絕不會是這樣云淡風輕的表現,蘇邀蹙眉看了宋恒半響,才問他:“先太子還剩下一點脈的消息,是你自己放出去的吧?”
宋恒唰的一下將頭轉過來了,這回他沒有再跟之前那樣掐蘇邀的脖子,微風拂過,他挑了挑眉,一雙眼睛在這寂靜的夜晚中如同繁星:“何以見得?”
“因為龐家、汪家和蘇家賀家被陷害,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這些人家多都跟先太子有千萬縷的關系。而同樣的......這些事每一樁都有你的影子。你對蘇賀兩家的事十分關注,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你好像早知道蘇賀兩家會不斷出事,而且一直在暗中幫忙......”
所以,那些人在算計陷害蘇賀兩家的同時,其實也是把自己暴在宋恒的眼里。
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中間十幾年那些人都沒再有作了,卻在最近頻頻出手,仿佛是迫不及待的在掩蓋什麼。
想明白了這一點,蘇邀的表一時就有些復雜。
沒想到宋恒從這麼早開始就已經布局在查找當年害了太子的人了。
見忽然停下來不說了,宋恒有些意外,過了半響,他忽然開口:“你帶我去見一見賀太太和蘇老太太。”
他這麼說,顯然是被說通了,覺得蘇賀兩家可以信任,打算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蘇邀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事實上,這樣才是不管對宋恒還是對蘇賀兩家來說最好的結果,彼此明了了對方的目的,以后也就好辦事多了。
應了一聲,推開門就看見何堅跟燕草兩人站在廊下,一聽見靜便朝著自己跑過來,不由便笑了笑,說:“提著燈籠,去老太太那里。”
燕草飛快的應是,何堅卻看了偏廳一眼:“四姑娘.....三老爺還在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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