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破空的響在夜里格外的刺耳,眾人全都齊刷刷的朝著聲響看過去,連一直走神和端坐的淳安郡主和莊王妃也都抬起了頭,有些驚疑不定。
等到們都抬起頭,才發現這不斷的裂的聲響原來是長鞭在地上的裂聲,一聲一聲的聽起來極為壯觀,隨著這聲響的加重,正殿前面空出來的十分闊大的坪中有幾匹馬跑了起來,先是小跑,而后越跑越快,隨后就有幾個年輕的太監隨著馬兒跑了一陣,忽然翻上馬,站立在了奔跑的馬背上。
當今圣上是馬背上出,對于這些東西十分喜,每年都是要去圍獵的,宮城外有座明月山也是專門圈養了許多的野,方便圣上隨時興致來了好去過過手癮。
直到前幾年,宮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起了一座豹房,里頭都是一些老虎豹子之類的猛,這些猛都被馴化了,做觀賞表演之用。
宮宴上這些表演也有好幾年了,只是今年豹房那些馭師又想出了新花樣,站立在馬背上做出各種作,這可的確是看著就讓人忍不住提心吊膽。
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時都被吸引住了,膽子小的連呼吸都屏住了,十分震驚。
元帝顯然也很滿意,笑著朝賀太太道:“小妹你瞧,這比咱們當時在西北看見的那些漢子賽馬,如何?”
那時候元帝的封地就在晉中,那邊民風彪悍,軍營中時常有這些賽馬的游戲,若是贏了便能奪得彩頭。
賀太太坦誠的搖了搖頭:“年紀太小,不大記得當時的事了。”
元帝的緒低落下來,有些慨的啊了一聲:“是啊,你當時還是個小不點兒......”
說了幾句,忽然外頭傳來喝彩聲,元帝順著眾人的目看出去,微微瞇了瞇眼睛:“黑熊!”
蘇邀也看了出去,果然見一頭黑熊正慢騰騰的從籠子里出來,被馭師打了一鞭子,作就加快了許多,憨態可掬。
那樣子實在是太稽了,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連莊王妃也忍不住莞爾。
馭師再拿鞭子指了指它,掏出一個竹制的圓環來往地上一拋,那只黑熊就直立起來,兩只熊掌擱在前,后足一蹬,踩上了那只圓環,靈活的在地上轉悠起來。
賀太太看的有些出神,等到四周都響起了喝彩聲和掌聲,才對蘇邀說:“等會兒晚宴完了,你先......”
正要叮囑蘇邀待會兒在跟元帝去請皇后像的時候就在偏殿等著,就聽見外頭猛然傳來一陣驚呼聲,跟著就有婦人的尖啼哭聲響起。
這麼重要的場合,等閑是絕不能聽見哭聲的,說句難聽的,能來這宮宴的,哪怕你家死了人呢,也得擺出一副笑臉來,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賀太太只詫異了一瞬,就知道是為什麼了-----蘇邀一把扯住往后退的瞬間,看見了外頭猛然沖進來一頭黑熊。
大殿里的羽林衛和錦衛措手不及,竟然一時被沖散了,來不及逃跑的,都被黑熊蠻橫的巨大力氣給拍飛了。
一應宗室哪里見過這樣的腥場面,當場就懵了,然后就崩潰著想要逃竄。
那只黑熊顯然是不知道為什麼已經發了狂,不管不顧的在人群中橫沖直撞,很多反應過來要護駕的錦衛和羽林衛也都傷掛彩。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場面混。
有個宮妃不小心逃跑的時候還踩著了前面人的擺,等到黑熊沖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急忙扯過了邊上的人遮擋。
元帝片刻的愣怔之后就大怒:“馭師呢?!”
場面太混了,馭師不知道到底是在哪里,那只黑熊卻狂大發,連眼睛都是紅的,看上去森可怖,如同是地獄里爬上來的怪。
賀太太被蘇邀扯了個趔趄,后退著摔倒在了地上,連膝蓋都磨破了皮,可顧不得這些,看著那只熊橫沖直撞的,嚇得心驚膽戰,急忙讓蘇邀快跑。
蘇邀哪里會自己跑開,扯著賀太太避過了沖過來的人群之后,又要去扶著站起來。
可彎著腰正把賀太太攙扶到一半,背后就傳來一大力,隨即失去了重心猛地往前頭一撲,頓時摔在了一堆打翻的杯盤邊上。
手心傳來一鉆心的疼痛,蘇邀還來不及反應,就聽見賀太太幾乎是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幺幺!”
與此同時,蘇邀抬起頭,就看見那只黑熊砰砰砰的邁著瘋狂的步子朝這邊走來,眼看著轉瞬就要到這里了。
嚇了一跳,急忙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可是手心卻又被地上的碎片扎了一下,頓時左手就是一,又重新重重的趴在了地上。
難道是天要亡我?自重來一次之后向來平靜無波的緒終于有了波,心臟也劇烈的跳起來,心里全是不甘和憤恨。
要做的事都還沒有做完。
當年圍場案的真相還沒有揭開,蘇老太太和蘇嶸還不算離危險,程定安和莊王也都還好端端的虎視眈眈,如果現在就這麼死了,跟上一世有什麼區別?
心里這麼胡思想著,就聽見耳邊傳來一陣破空聲。
那破空聲幾乎是著的耳朵過去的,頓時覺得耳邊涼颼颼的,跟著那只黑熊的左眼就被箭矢中,作停頓,發出了一聲地山搖的干嚎。
可也不過是一瞬而已,那只黑熊頓時更加狂躁,了傷之后它的作不過是停了停,就開始瘋狂竄。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蘇邀被人扯了一把,猛地從地上拖了起來,躲開了那只黑熊幾乎是瞬間到達的大掌。
賀太太幾乎是肝膽俱裂,一顆心差點跳出腔,狂奔著朝著蘇邀跑過去,拉著喊了一聲幺幺,眼淚就瞬間出來了。
蘇邀也驚魂未定,可還知道關鍵時刻是有人拉了自己一把,才救了的命,應了一聲以后就抬起頭想要朝對方道謝,可頭一抬起來,就忍不住驚住了----宋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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