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是心率失調,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每天睜眼到天明,不就淚流。
他瞞著所有人,從先前的房子搬出來,租到一個離應倪學校很近的公寓,每天過窗戶地看應倪,像一個猥瑣的變態。
應倪的生活和從前一樣充滿彩,從不缺乏追求者,看著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周斯楊的心髒像被什麽長了獠牙的怪啃噬一樣,疼得只能用匕首劃破皮來緩解。
隨著時間的流逝,自殘釋放的啡肽已經麻痹不了痛楚。有一個天,他忽然想:或許他死了,就會為所作的一切到後悔。
當然這個一切,僅僅指的是。
不要他了。
蘇雲趕到英國時,周斯楊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好在跳下去的七樓下方有一個看不見玻璃臺,雖然全多出骨折,但并不致命。
出院後,周斯楊被強制送去了國。
痊愈了,但心沒有痊愈。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或許早就患上了。定期的心理咨詢加上安定藥的服用并沒有讓他好轉,甚至越來越嚴重。
在他再一次準備自殺時,蘇雲當著他的面喝下了農藥。
幸而搶救及時,蘇雲也沒來得及喝多,換離生命危險後,父親讓他跪在床頭,并狠狠地扇了他一掌。
這一掌讓周斯楊徹底清醒過來。
他開始規律地生活,強迫自己運,每天曬一個小時太,按時吃藥,積極接治療。
直到去年,他才完全離藥痊愈。
但蘇雲的狀況一塌糊塗,因為害怕他再次自殺,杯弓蛇影,患上了重度焦慮癥以及創傷後應激障礙。
……
“醫生說不能再刺激了。”周斯楊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音量越來越小。
陳桉反問:“那你為什麽還要招惹?”
周斯楊回答不上來。
陳桉也沒時間等他回答:“我去看看況,先掛了。”
離包房只有幾步時,陳桉將手機揣回兜,擡手正要敲門,咔的一聲,門從裏面被人推開。
應倪攙著個人出來,因此吃力而咬著牙,陳桉見狀從肩膀上接過,將人搭在自己上。
“怎麽了?”他問。
應倪直起腰,臉上沒什麽表,“我怎麽知道怎麽了,忽然就暈了。”
“我是說你怎麽了,有沒有事,打你沒?”
“就這樣還打我。”應倪呵一聲:“你狗劇看多了。”
120打後沒多久,周斯楊的父親趕來了。陳桉和他見過一面,再將蘇雲給周斯楊的父親後,便抓起應倪的手離開。
兩人拉拉扯扯到了門口,應倪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那麽執著地送回家,在蘇雲那兒夠的委屈一腦地宣洩出來:“你是傻嗎!我說了不用送就是不用送!到底能不能聽懂!”
兩個人值出挑,著不菲,但行為稱得上是跌價。
來來往往路過的人投來匪夷所思的目,前臺站在兩步開外不知所措,經理已經去找保安了。
怒吼對陳桉毫無用,他的緒穩定到像鋼筋水泥一樣經年不變。應倪深吸口氣問,“你是不是想和我在大庭廣衆之下幹一架?”
聞言陳桉只好松手。
應倪沖了出去,一直跑到大馬路上才停下來,然後低著腦袋繼續往前走著,漫無目的地擺著雙,行走間,消化著蘇雲說的那些話,不停地剔除著紮在心底和周斯楊有關的那些須。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當終于從長時間的呆滯中回過神來時,轉過頭的瞬間,陳桉赫然定格在視野裏。
他隔著不遠也不近,一個恰到好的距離,站在一個有些破舊的路牌下。飛蛾不知疲倦地撞著燈泡,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應倪忽然有一瞬間的出神。
“現在可以回去了吧。”他走過來。
應倪後退一步,打了個噴嚏:“你怎麽像個鬼一樣。”
“鬼?”陳桉笑了下,下西裝扔上,“鬼有我這樣的嗎?”
“我是說你魂不散。”應倪說完又阿嘁一聲。
陳桉站在原地沒,也沒笑了,“穿上。”
“你說穿上就穿上?”應倪了鼻子,將服團鄒的一團給他扔了回去,手臂擡得很高,近乎是朝他臉上砸去的,還不忘譏諷:“又是周斯楊拜托的?”
“你怎麽不去當他的狗!”
深的服從陳桉臉上落,墜回到手裏,由于手臂一直維持著原有的姿勢沒,一半掉在了地上,袖沾上了灰塵,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或許夜深無人過于靜謐安靜,也或許是兩人的距離很近。陳桉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和,但明顯能聽出裏面像是被磨過的銳利。
“在車上的時候,你不是問過我嗎。”
應倪顯然沒反應過來,眉心擰著,表迷茫。
陳桉耐著子解釋:“覓澍茶店,你被人欺負的事。”
“哦。”應倪擡眼,“不就是周斯楊告訴你的嗎。”
臉上沒太多表,讓人分不清是真這麽以為,還是故意裝傻。
陳桉撿起西裝,松松垮垮地拎在手裏,直起的瞬間,視線不偏不倚正好抓住眼睛。
“我為什麽會知道,你再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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