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詩邈是被薛桐嚇醒的。

下一秒還在睡夢裏, 後一秒突然一張安城大臉撲上來，力因為睡了一個小時有了好轉，所以有人便自然而然地出手了。

只是沒想到，把心的救命恩人給擒拿了。

思緒拉回到前一天晚上, 可能是空調太低, 睡的太晚, 警犬課淋一天，打噴嚏沒預防, 臺風天像個傻被人關在外面。發燒昏在樓道裏，最後被薛桐撿到。

陸詩邈膝蓋還跪在床上不肯彈, 不是因為床鋪太, 太累, 生病難。而是在想這事….

要怎麽償還薛桐。

上穿著薛桐的服，床頭放著自己手機和枕頭, 如今跪在別人的床上。渾上下都是薛桐的味道, 對面坐著剛被自己打了的薛桐。

覺自己應該是償還不了，“我給你帶來好多麻煩。”

薛桐懶得回答手要去關臺燈, “你燒還沒退，別洗澡了。”

薛桐不回，心裏更是慌。是添麻煩就算了，如今還要占據別人的床，得教和自己在一起，陸詩邈無法心安理得的睡覺, “要不還是讓我去睡沙發吧。”

薛桐坐在床邊沒說話，兩人在黑幕裏冷了半天, 只聽見鋼化玻璃被風吹彎了, 海浪拍在岸上在耳邊呼哧作響。

還是發燒時更讓人憐一點。

真後悔給喂了一整顆eve, 半小時就能恢複這樣，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煩惱。

薛桐在黑夜裏站起拋下一句，“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別得寸進尺。”

隨後拖鞋在地上發出聲響，臥室浴室打開又關上，洗澡水在黑夜裏很突兀地響起來。

陸詩邈愣著。

嘩啦啦水聲和得寸進尺回在腦袋裏，一時分辨不清哪個會更吸引注意力。想到一牆之隔的薛桐正赤.洗澡，上次海邊跑步的那套健服就浮在眼前。

黑運，汗的肩頭，警服襯領口，和上這件T恤衫….

的曲線，的律，以及自己癱倒地時見到，薛桐的白子沒遮住的腳踝。

對不起。

陸詩邈只覺得自己腦子在發昏。

沒有抱著被子滾到沙發去睡覺，而是用眼神觀察浴室的門，聽著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紅著臉把頭挪向枕頭。

的臺風天氣包裹著床單也漉漉，瘦落的肩膀就這麽著一個枕頭邊，把它折窩進裏，的邊像在上面。

上面有關于薛桐耳後的氣味

薛桐喜歡睡哪個枕頭？想要自己尋找答案，于是用力蹭著，用力嗅著，用心分辨起來。

像條小狗，正在得寸進尺。

呼吸開始變得促，神經變得張，怕有人從浴室裏出來瞧見自己這副樣子。犯罪心理學的老師講過，夏日，暴雨，黑夜，有自然帶來的犯罪因

有罪。

薛桐的味道實在太讓人無力反抗，沖散了危機。屬于的甜膩的香氣像是柳絮飄進鼻腔，地就堵住了的氣管，就算剛剛了橘子味的煙。

也好聞。

陸詩邈又被搞的燒起來。

抱著枕頭聞了好一會，又愣住。

自己現在和安城有什麽區別？

陸詩邈突然被擊中，大驚擡頭又跪在床上，捧著臉用力著自己清醒起來。

悔意讓想滾去臺風天裏自首。

薛桐雖然有潔癖，到洗澡很快，著頭發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瞧到陸詩邈痛苦地跪坐。

小孩兩手捧著臉。

放下頭的手，大步不停，走到陸詩邈跟前掀開的手住臉，讓頭仰起來以便自己確認。

“你哭什麽？”

小孩一張震驚的臉帶著慌張。

唯獨沒有眼淚。

原來沒事。

尷尬地松手，薛桐坐在床邊重新開始頭，語氣也聽不出什麽，“已經快四點了。”

陸詩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再貴的機械表都經不起雨點摧殘，表盤裏都是霧氣看不清時間，就像也看不清薛桐正臉，不知道對方是什麽語氣和自己說話。

責備？

還是在提醒自己耽誤了太多時間。

“不過你放假。”薛桐回頭看了一眼陸詩邈，淡然道：“好好珍惜。”

薛桐頭發好黑，自然卷幅度不是很大，長度到肩膀。

總喜歡穿黑，自己上的黑恤，還有黑床單和被套。

們倆都被黑夜裹挾著。

窗外一道紫閃電打在隔壁樓頂的避雷針上，生生在赤道上空撕出一道白口子，五秒種的白夜讓陸詩邈看清了薛桐的臉。

好。

連指甲邊緣都好看。

薛桐朝著枕頭努努，“睡不習慣可以換自己的枕頭。”

陸詩邈連連搖頭，拽著被子躺了下去將頭埋進枕頭。

好聞的味道再次襲擊過來，陸詩邈自控力被拉懸崖。鬼迷心竅地當著枕頭主人的面，用力嗅了一口。

又一道閃電劈下。

薛桐頭的手怔住，回過頭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又想去煙可惜不想洗澡，于是把巾蒙住腦袋躲進浴室吹頭發。

出來時，陸詩邈已經睡著。蜷著，被子半掖著臉鼻子像是不氣。薛桐手替人把被子往下掖好，去帽間找了條空調被，重新躺下。

第一次睡到床沿上，這床墊兩萬五買的，但好，硌的睡不著。

兩手叉搭在腹部上，扭頭看了一眼面向自己的陸詩邈。

雙哭了外雙。

從薄荷味變了橘子味。

薛桐覺自己對單眼皮的狂熱，被陸詩邈的雙打敗了。這人眼尾漂亮的像個小貓，睜眼看人時眼睛會拉。

陸詩邈睡夢中覺還是好冷，手把薛桐剛掖好的被子，掀起來重新蒙住腦袋。

這樣要憋死？

薛桐又想手去給人掖被子。

手剛挪到下尖結果被人抓住，再之後就是一顆腦袋了過來，纏在胳膊上彈不得。

陸詩邈的頭暴在被子外，呼吸的每一口都讓嚨在發疼。想要取暖，于是本能地朝熱乎的暖爐靠過去，可惜被子阻礙了的行。

陸詩邈冰涼的小開始探出領地，逐漸侵犯起邊境，彎彎曲曲找到了目的地鑽進去，雙腳麻木的知覺在溫熱之地得到救贖。這點溫度對腳來說夠了，對人來說不夠。

陸詩邈做了什麽夢後來也忘了，不過清楚地記得，期待離港的倒計時在眼前拉了閘門，這夜像摻雜著甜味的安眠藥麻痹了的23歲。

薛桐被懷裏闖進來的人嚇了一跳。

就躺下不到十分鐘而已。

就這麽被戴上了鐐銬。

—

“你這麽大了，口期還沒結束嗎？”

薛桐黑著眼圈看著天花板，冷冷冰冰。

陸詩邈好夢被一句話劈中，突兀地睜開雙眼。

眼前一切都很陌生，自己的頭藏在被子裏，眼前薛桐的黑T恤已經被的手起大半，手下的是雪白一片，放在什麽部位上，認都不敢認。

自己在人皮上，想昨晚在枕頭上一樣。上面淺淺有些印跡，黑的T恤被口水染出了個小圈。

又一次襲擊了自己心的救命恩人。

陸詩邈只覺得自己罪無可赦。

薛桐察覺小孩醒了，手進被子住的後脖頸，像對貓狗般的用力，連著被子裹著人的頭一起往外扔。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陸詩邈頭頂還掛著被子，本不敢掀，坐在床上支支吾吾。

薛桐從手腕拿下頭繩把黑發盤在頭頂，安靜走出臥室。

一整夜。

好折磨。

快速走進帽間將房門鎖死，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憔悴不已。下服鎖骨前....敏的被到開始泛痛，甚至還留下了“罪證”。

從屜裏找出夾棉最厚的，穿好坐在板凳上晃神，過了半晌後又在T恤外套了件黑背心——今天不允許任何事到的。

只是在想。

昨晚是為什麽沒推開，滾到沙發上去睡。

一切都是自找。

薛桐咖啡都弄好了，只見陸詩邈的頭還蒙在被子裏不敢示衆，沉聲道：“過來吃飯。”

陸詩邈聽到指令，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了一下差點被絆倒了，沒有拖鞋只好穿上子，扶著腦袋晃晃悠悠朝薛桐走去。

沉悶的維多利亞港像是被鎖進濃煙裏，不開燈的房間霧蒙蒙的一片。陸詩邈也不敢擡頭去瞧人，只能餘撇到哪算哪，屢屢被地毯絆倒。

詭異的天氣，配合詭異的氣氛。

陸詩邈又開始覺得嚨好痛。

薛桐站在中島臺前，在吐司上刮了兩層果醬，隨後將一杯冰式提前推到桌子對面。頭都沒擡，聽聽歪歪扭扭的腳步聲，就知道陸詩邈是副什麽狀態。

“我昨晚跟你說過了，讓你幹什麽就幹什麽。”

“好的。”陸詩邈聽話直腰背，眼前視野一下變得很多。

家好大，好寬敞，但又好冷清。

黑沙發，白的地毯，工業風水泥牆，像是跌落大冰窖。

薛桐頭發被挽起盤在頭頂，黑背心下面是件黑T恤，恤下是昨晚放肆過的部位。

陸詩邈覺得對不起都快被說煩了。

做了嚴重的虧心事的慢吞吞走近中島臺，扭了半天小聲說道：“對不起，我昨晚了你的。”

薛桐眼皮跳了一下，說話又是毫無波瀾，“都是的，沒事。”

都是的，陸詩邈在這句回答上反應了半天。

所以自己在這裏扭作態個什麽勁？陸詩邈沒轉過彎來。

“今晚我—”

“今晚先住在這裏。”

薛桐低頭擺弄著沙拉，像是算好準確的時間，正好開口打斷對方。

“謝謝教。”陸詩邈有點高興，低頭雙手捧住杯子。

“你發燒還沒好，不要吃油膩的東西，沙拉清淡。”薛桐了一晚對方熱烘烘地溫，自然知道小孩沒退燒，將沙拉推到人面前，“四個小時後，再吃一顆。”

說完把eve也推到陸詩邈眼前。

陸詩邈看著吃的，喝的，還有藥片，突然開口：“薛教。”

“嗯。”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陸詩邈聲音越說越小，委屈和幸福同時夾雜。

薛桐把叉子擺在小孩眼前，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咽下去後平淡地說了句，“我的義務。”

….

薛桐輕飄飄四個大字，溫地撕碎了陸詩邈的幻想，眼前沙拉突然索然無味，空的心思又飛遠。過了半天，才憋出一字。

“哦。”

“上班了。”薛桐將咖啡杯放進洗手池，語氣淡然，“你來刷碗。”

陸詩邈擡起頭看著薛桐，今天還要上班？

轉頭朝窗戶去，外面還烏雲布，風大到能把車掀翻，想起昨晚自己慘狀，不擔心起來，“今天警校不是放假嗎？”

“警署值班。”薛桐洗幹淨手，走進帽間。

等到薛桐再出來，又變白警服搭配黑領帶，上面半點褶皺都沒有，手裏掐著雨披站在玄關穿警靴，“臺風天不許出門。”

“好。”陸詩邈無心吃飯，跟到門口看著穿鞋。

薛桐穿好起了口袋，眼神掃了一圈指向中島臺上的手機，“幫我拿一下電話。”

“哦。”陸詩邈聽到指令，趕折一路小跑去找手機。

薛桐看著勤快又討好的背影，手太眼底進一抹別的思慮。

頭好疼，今天要早點回家。

“給。”陸詩邈雙手遞過去，順便自覺地掏出雨傘桶裏的雨傘，“下雨。”

薛桐晃晃手中的雨，難得出笑意，“有這個。”

陸詩邈老實地把傘又塞回去，“那教路上小心。”

薛桐點頭後推門而出。

關上門後開始大步深呼吸。

這種來自直特有的心真是讓一個lesbian難以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