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龍神與獻祭6

指腹下的，鱗片、理著韌勁，但溫度有些高，高得甚至有些燙手。

央央心中微訝。龍神大人的溫這樣高嗎？怎麽龍尾這麽燙？

猝不及防地被這樣一，那長長的龍尾震了一下，接著便像是退一般，快速了回去，全數盤在了海棠樹的枝丫上。

央央回神過來，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冒犯了龍神大人，頓時局促地站在原地，頭也不敢擡起。

龍宮外有明的結界隔開了河水，但用陣法模擬了和微風。

此刻驕耀目，花紅似火，四周一片靜寂。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沙沙輕響。

不知靜默了多久，直到央央察覺到有一大片影接近，倉促擡頭，才發現是帝衍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樹上下來，就坐在旁的石凳上。長長的、大的龍尾拖在他後，逶迤蜿蜒，漂亮惹眼。

央央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那泛著淺金流的黑龍尾，又迅速收回視線，看向帝衍。心有些忐忑不安，怕他怪罪自己剛剛的孟浪魯莽。

但帝衍仿佛已經忘了剛剛冒犯之事，神平靜地掃了一眼石桌上托盤裏盛著的糕點，淡淡問道：“是什麽？”

他的嗓音不知是何原因，比往日略顯低啞。

“是、是海棠！”央央連忙回答。見帝衍一直盯著那糕點看著，試探問道：“大人要嘗嘗嗎？今日做得還算功，我自己也試了一下，還可以的。”

帝衍點了點頭，修長手指撚起一枚糕點，送至邊，咬了一口。

央央連忙問：“好吃嗎？”

帝衍微微側眸看一眼，慢慢頷首，“唔”了一聲，是肯定的意思。

有人欣賞，央央很開心，笑道：“那您再多吃一塊。”

帝衍沒作聲，但如所願，確實多吃了一塊海棠。

有人喜歡吃自己做的糕點，央央十分欣，一連三日，都做糕點給帝衍嘗。帝衍雖然不說話，但是很捧場地每次都吃了兩三塊。

這日央央給帝衍遞糕點的時候，不經意間到了他的手指，被那灼人的溫度燙得一驚，微愕地口道：“大人，你的手好燙啊。”

帝衍迅速收回手，目幽邃，意味不明地深深看了一眼，默不作聲。

央央心裏納悶：龍神大人這是發熱了嗎？神明應該不會生病的吧？

正常人的溫是不會這樣高的，或許是因為他不是人的緣故？

央央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最令央央不解的還是：這幾日，龍神大人都很奇怪地一直保持著人龍尾的模樣。

倒不是這模樣不好看，而是那龍尾既有漂亮的鱗片，尾端和脊部還有細的發，讓忍不住手，總想一。

每次朝帝衍的龍尾多瞧幾眼時，帝衍都會默不作聲地將龍尾盤蜷起來，而不是收回去……就好像是，他沒法恢複完完全全的人形狀態似的。

央央很好奇，趁帝衍不在時，終于忍不住悄悄問歸福和北星：“大人怎麽這幾天都是這個樣子？”

知道問的是什麽，歸福和北星對視一眼，沉默了幾息。

最終歸福輕咳一聲，低聲音解釋道：“因為大人的發.期到了。發.期時，他的形態不太穩定，會控制不住顯出原，能維持半人半龍的狀態都算不容易了。”

央央微微睜大眼。

對男之事還有些懵懂，但是發.期這樣直白的說法，自然還是能理解的。森林裏的野也會有發.期呢，也就是需要繁衍.配了。

可這河底龍宮，沒有任何雌龍，龍神大人也沒有伴。央央略微憂慮地問：“那要怎麽辦？”

“沒事，這點本能不算什麽。”歸福一副心中有數，見慣不驚的模樣，笑道：“大人以往都能熬過去，只是這些日子會維持不住人類形態而已，可能緒也會有點不穩定，別怒他就行。”

所以這些日子，歸福和北星都很自覺地不敢往帝衍跟前湊。也就這無知無畏，膽大地接近帝衍。不過好像龍神大人并不抵的接近，所以歸福和北星便任由去了。

央央連連點頭。

不會惹龍神大人生氣的，還會繼續做糕點給他吃，讓他愉快一些。或許食也能轉移一些注意力，讓他沒那麽煎熬。

但很快央央就發現，況好像沒有歸福說得那麽輕松。

首先是龍神大人的溫真的很高，高得燙人那種。

即使他神泰然，表面看不出任何異樣，央央不確定他到底難不難。

但是，兩人離得近一些的時候，帝衍上蒸騰出的熱意，甚至都烘到了央央上，讓覺自己仿佛挨著一只大火爐。

尤其是他偶然間朝看過來的眼神，幽沉深邃，讓人心驚。那目，也仿佛著了火，灼得央央極不自在。覺自己好像也被那火給點燃了，快要燃燒起來似的，連面頰和耳朵都仿佛被那熱意給熏紅了。

帝衍靜靜地看著旁的。

他的目從泛紅的耳垂，慢慢移到染上緋的白臉頰，再落到嫣紅的上，然後定住。

結微微咽了一下，裏燒灼的覺似乎又更旺盛了一些。

一陣微風拂過，頰畔的發被吹了，遮住了人的面龐。帝衍不自地擡起手，似乎是想幫拂開。

但已經下意識地自己擡手將發給攏到耳後。帝衍的手在半途中一頓，然後面不改地收了回去。

他這作未曾注意，遠從長廊上走過的歸福不經意間瞧見了，眼裏閃過一驚訝。

龍神大人今日只嘗了半塊糕點，就突兀地起離開了，幾乎有些急迫。

央央拿起一塊糕點嘗了嘗，心想難道是今日的糕點不好吃嗎？覺還好啊。

可能是不合龍神大人的口味吧……明天再好好做。央央心裏如此思忖著，收拾好石桌上的托盤與糕點，送回給特意開辟出來的小廚房，然後便照例去梓俞那裏，探他。

有龍神大人的護心麟守護，梓俞睡容安詳，完全看不出來是將死的模樣。

不過，今日他的狀態似乎有些反常。那原本一直舒展的眉頭，時不時皺起，額頭上甚至還滲出點點細汗，好像很難的樣子。

央央拿巾帕給梓俞去額頭上的汗時，注意到他心口放著護心麟的位置，正在不斷地閃爍著微微泛紅的金，耀眼灼目。

央央看了一會兒，覺況不對，不敢妄，連忙跑出去找歸福。

而歸福和北星正守在帝衍的殿外。

今日的龍神大人，明顯看起來狀態不太妙。他匆匆趕回殿中，將大殿用陣法封起來，不久之後，殿就傳出了高抑的龍聲，令歸福和北星他們十分擔心。

“大人這次的發.期怎麽反應這麽大？”北星尚為年，跟隨帝衍的時間較短，但也見過不回龍神大人發.期的樣子，從來沒有這般嚴重。

以往除了形態略有變化，其餘都與平常無異啊，這回怎麽不一樣了？

歸福幽幽地嘆了口氣：“因為大人了。”

北星微微一愣，繼而恍然大悟。

是了。若非心，龍神大人怎麽會出手護一個凡人，又怎會將留在這河底龍宮，甚至還任由接近……

而歸福則在心暗暗擔憂。

不的龍族，發.期沒有那麽難熬，稍微忍忍就過去了。一旦，七六隨之而來，.深濃，發.期就萬分煎熬了。

二人正各自揣度的時候，聽見突然而來的腳步聲，齊齊轉頭，恰好就看到了那朝這邊奔來。

因為這龍宮自帶淨化功能，他們龍宮都無需額外洗漱。歸福和北星兩個大男人，心思不夠細膩，每日除了給央央買吃的，倒是不記得給買幾件合的裳，因而央央到現在上穿的還是初來那日所穿的鮮紅嫁。

頭上的釵環早就在被投河中的那日都掉了，披散著過腰的長發，朝他們奔來。嫁鮮紅，烏發如瀑，得驚心魄。

“歸大人，梓俞哥哥他況有點不對了。”面焦急。

歸福點點頭，神了然：“是的。因為他用了大人的護心麟，會與大人的狀態息息相關。大人他……大人這幾日不適，所以那位公子他也會到一些影響。”

央央怔住，喃喃道：“龍神大人，他很難嗎？”

歸福點點頭。

央央又問：“可之前歸大人您不是說，龍神大人他沒什麽問題嗎？”

歸福張了張口，言又止。

以前自然是沒事。但現在…….起，發.期來得洶湧狂猛，自然就難了。

旁邊的北星忽然道：“龍聲沒有了。”

歸福聞言連忙凝神聽了聽，果然殿已經安靜下來，再沒有聲音傳出來。

北星疑道：“大人沒事了？”

歸福也有些遲疑：“應該是的？”

殿。

巨大的黑龍高高盤立，而它周，到都是被它失控時甩撞出來的一地狼藉。

一陣紅閃過，帝衍又強行恢複了人龍尾的模樣。他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眼尾泛著淡淡的紅，俊而妖異。

帝衍緩緩擡手，掀起袖子，出幻化出一半黑龍鱗的手臂，再用另外一只手，到一片龍鱗，面無表地拔掉一片。

就算是龍神，這樣拔掉真的龍鱗，也是痛到極致的。但帝衍好像沒有覺似的，只微微皺著眉頭，毫不猶豫地再次拔掉了一片龍鱗，直拔得傷口鮮淋漓，他也面不改。

等他解開封印陣法，飄出大殿時，已然恢複了往日清冷疏淡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異常了。甚至連幾乎快被撞毀的殿，也被他用法複原了。

若不是他還保持著人龍尾的模樣，沒法完全恢複人形，歸福差點以為他的發.期已經結束了。

“去看看他。”帝衍緩緩開口，聲音低啞，對著央央道。

央央看了看他的表，見他神如常，暗暗松了口氣，點點頭，連忙又往梓俞那邊走。

帝衍默然跟在後。

北星正要跟上去，被歸福搖頭拽住了。

梓俞的房間。帝衍手隔空探了探覆在梓俞口的護心麟，然後淡然道：“無事。”

央央松了口氣，再看梓俞沉睡的面容又再次恢複了平靜，徹底放下了心。轉頭要謝謝帝衍，卻見他出來的那只手，手臂從落的袖中出來一點，冷白的皮上著駭人的斑斑跡。

央央愕然地輕呼一聲：“大人，你傷了？”

帝衍面一僵，迅速垂手，袖擺拂落，重新遮住了手臂上的痕。

央央忍不住手拽住他的袖，想要仔細看看：“大人怎麽突然傷了？”

他這幾日就呆在龍宮，哪裏都沒去，好好的怎麽會傷？而且他可是神明，怎麽會連傷口都沒法複原。

帝衍手捉住探過來的手腕，將的手扯開。他的皮依舊滾燙驚人，兩人手部相，溫度相差過大，彼此都是輕輕一。

帝衍迅速松開的手腕，用依舊低啞的嗓音道：“無礙，不用管。”

央央尚未回神，聞言沒有吭聲。

帝衍看一眼，忽然問：“吃的還有麽？”

“什麽？”央央一時沒反應過來。

“糕點還有麽？”帝衍又道，“吾了，想吃些東西。”

“哦哦……有的。”央央回過神來，連忙往小廚房走去，“大人跟我來。”

邊走邊還有些疑。

之前一直都以為龍神大人吃的糕點，只是為了嘗個味兒而已。

神明也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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