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 謝珩的“堵”

謝珩僵住, 小六連忙喊人，“夥計，先把這桌撤了！”而後問道, “你們這兒有什麽滋補養生，適合養傷的菜品？”

夥計道, “我們店裏清燉老鴨湯是一絕, 不過這個得提前預定，畢竟要燉一上午呢？”

謝珩：……

穆婉眼睜睜的看著牛宴被撤下, 夥計離開時，到底沒忍住攔住對方, 指著一道蔥牛道，“這個看著清淡些, 留下吧，應該能吃兩口。”

夥計：……

這看著清淡嗎？

謝珩朝著夥計擺擺手, 冷酷道, “不留, 去吧。”

穆婉控訴的看著他，謝珩裝作不知，對夥計道, “燉個老鴨……”

穆婉聞言幽幽道，“你果然是打算死我吧？”

謝珩輕咳一聲把話說完, “晚上送去縣衙，現在先清炒幾個……”

“何必如此麻煩。”

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穆婉扭頭, 就見剛剛拒絕過的徐錦出現在門口，看著穆婉笑道，“看來老天都我賠罪。謝姑娘, 又見面了。”

原來徐錦不喜歡客棧大堂的魚龍混雜，便多付了銀子讓夥計把午膳擺在後院，于是他們就這樣又撞上了。

穆婉：……

這是什麽緣分。

不過若再拒絕倒顯的多怕似的，穆婉多好面子啊，幹脆應下。

謝珩也跟著一起，他坐在上座，穆婉和徐錦分坐兩側。

很快穆婉就發現，這頓飯請大概只是順便，因為除了老鴨湯和兩個當地特菜，其他不都是上京菜品，還都是給謝珩準備的。

紅燜羊排、蔥燒海參，京醬，還有一道豌豆黃，徐錦笑道，“我記得當年侯爺最吃這些，尤其這豌豆黃，我知道的時候還意外了許久。”

穆婉也意外，以為他更喜歡吃酪，畢竟跟搶酪的時候，豌豆黃他一口都沒過。

穆婉右手不便，雲苓幫舀了一碗鴨湯後，便左手拿勺，一邊費勁拉的舀湯喝，一邊豎起耳朵準備吃瓜，現場的保鮮，一定彩。

結果很令人失，也不知道謝珩和和徐錦談了什麽，對方雖然不再把當做威脅，甚至一副要好的姿態，但對謝珩也變得客客氣氣。

若說之前的徐錦是一副“我回來找你了”的白月姿態，現在就是一副“咱倆一起幹件大事”的模樣，除了一開始的那句敘舊，之後都是在討論上京之事。

“……南王治下嚴謹，這些年應當一直在默默屯兵，還開了鐵礦，李家雖然無人在朝當，但在南卻有幾位謀士，如今李家家主明確投靠，南王如虎添翼……”

嘆了口氣，“反觀朝廷這邊，護國公和曹世子冒名認領曹氏弩設計功勞後，太後直接將兩人判了流放，曹家親信也一一拔出，兵部尚書和許多武將職位空缺，太後想安排自己的人手，可是哪裏有那麽多人，結果引的誰都想分一杯羹，簡直一團。”

“……聽聞太後似乎找到了曹氏弩真正的設計者，據說也是武將世家，但明眼人都知道吳太後不過是挑了個想提拔的人，可那人沒有才能，鄭次輔正拼命反對，但效果不佳……”

穆婉聽到這裏有了些興致，擡起頭來。

徐錦卻看著關切道，“是不是有些無聊？要不要再給你加些菜？”

穆婉搖了搖頭，左手用筷子不利落，除了面前的鴨湯和蛋羹，其他菜都還沒吃呢……

盯著謝珩面前的紅燜羊排，雖然也是發，但一兩口應該沒事，而且菜在謝珩面前，失禮也不怕，于是左手持筷，艱難的朝著羊排過去，然後被謝珩無的拍開。

穆婉瞪眼，張正要說話，結果下一秒裏就被塞了什麽，穆婉下意識咬了兩口，嗯，京醬，味道不錯。

謝珩眼底有了笑意。

徐錦一頓，繼續道，“……我爹說，太後正在給鄭次輔羅織罪名，想將其流放……”

謝珩又手揭了一塊兒薄餅，先夾了一塊兒紅燒，還配了個豆芽菜和脆蘿蔔解膩。

穆婉看著那薄餅在他修長的手指中慢慢卷起，一邊嚼著裏的，一邊眼饞，就覺……應該也好吃的。

那邊徐錦還在說，“鄭次輔絕對不能出事，他是如今朝堂上唯一不結朋黨，一心為民的好，若沒了他，太後怕是會更加肆無忌憚。”

見穆婉吃完，謝珩十分自然的把重新卷好的紅燒卷餅塞進裏。

等他再揭薄餅的時候，穆婉開始用目指揮謝珩挑菜，不過謝珩并不會次次由，比如之類的可以，但羊海參就會跳過。

四個蛋大小的卷餅吃下去，穆婉終于飽了，又喝了兩口鴨湯。

謝珩見吃好，起對徐錦道，“多謝款待，我們明日就要啓程回京，下午還有不事要理，就先告辭了。”

穆婉才發現徐錦好像已經安靜了好一會兒。

聽到謝珩的話，徐錦才驚訝的看著穆婉，“謝姑娘也回京？”

穆婉笑道，“順路。”

徐錦也沒再多問，只笑道，“那一路順風。”

和徐錦分開後，穆婉十分好奇的問謝珩，“你們到底說了什麽？一副解開誤會的樣子，但怎麽又客客氣氣的？”

目晶亮，“有沒有跟你說，即使嫁李家，也一直為你守如玉？”

“說了。”謝珩淡淡道。

穆婉震驚的張，正要問細節，然後就見謝珩一擡手，裏又多了塊兒綿甜的東西，是豌豆黃。

穆婉：……

還喂上癮了嗎？

快速把“餐後甜點”吃完，震驚道，“你怎麽還連吃帶拿的？”

謝珩用帕子著手，“他家廚子的豌豆黃做的不錯。”

穆婉品了品，“確實是比咱家的好吃。”

謝珩失笑。

穆婉也信了他可能真的對徐錦沒有多餘的想法，不然不能對過去的事這麽坦然。

不過一直被“堵”，也識趣的不再問他和徐錦的八卦，說起正事，“侯爺找我什麽事兒？”

結果謝珩卻又主提起，“與其說是守如玉，不如說是兩手準備。”

“政變時，遠離朝堂卻門生滿天下的李氏最安全，但奪天下時，兵權必不可。”

穆婉道，“所以徐首輔果然也想坐那個位置了？”

“徐大姑娘那麽自信，可是給出了什麽了不得的籌碼？”又覺得不可能，“什麽籌碼能讓您幫徐首輔登基啊？”謝珩可是皇親國戚。

謝珩嘲諷一笑，“說徐家願意追隨我。”

穆婉瞇起眼睛，“這對徐家來說倒是比造反登基風險小的多，所以的條件是當皇後？”從龍之功，所圖定然不能小。

謝珩看著。

穆婉疑的了自己的臉，“怎麽了？”

謝珩看向前方，再次確認果然聰慧，一眼就能看出關鍵，如果徐錦當時直接提了條件，謝珩還會信一些，但連條件都不提，他又怎麽能確定徐家這樣永遠都喜歡兩手準備的人不會背叛？

正好已經回到了縣衙，謝珩從懷中掏出魔方遞給穆婉。

穆婉先是驚訝，拿到手裏後就發現，“這不是太後手中那個魔方，不對，這不是我做的魔方。”

“沒有字，軸和木頭用的都不一樣。”問道，“哪兒來的？”

謝珩道，“徐錦從李家拿出來的。”他將徐錦關于魔方的事跟說了一遍。

穆婉表有些微妙：快死的老頭，留下的魔方和解方法。

這謊撒的怎麽跟撒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謝珩請進了房間，說道，“因為一個謊言會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若圓不好，就會被揭穿，所以聰明的說謊者會盡量簡化過程，制造自己不知道大量信息的原因，最後的關鍵信息只要死無對證就好……”

穆婉……

懷疑他是不是也知道在說謊了。

輕咳一聲，“所以你覺得徐錦說的不是真的。”

謝珩點點頭，“李家看好南王可能是真，但抓了什麽清華散人恐怕是假，這魔方應當是徐首輔從太後那裏看到的，并且仿了出來。”

穆婉道，“那解法怎麽來的？”

三階魔方在現代不算難，因為有公式和學習方法，在沒人指導的況下，要快速複原卻不那麽容易，要知道魔方的發明者本人還原模仿都研究了一個月。

謝珩道，“所以，馮耀宗在徐首輔手裏。”說完他盯住了穆婉的手。

右手不便，只用左手撥弄魔方，幾纖細的手指隨意勾挑，魔方在手中快速變換，好像十幾息的功夫就將六面全部還原。

謝珩第一次知道，魔方的還原還能如此賞心悅目。

小六也忍不住道，“徐大姑娘好像用了半盞茶的功夫。”

穆婉也反應過來，“已經很聰明了，我從小玩到大才會如此。”

“不過徐首輔單獨藏匿馮耀宗，可見野心，怎麽可能支持你？”說完就應過來，“他們父意見不合！”

穆婉立刻就想明白了徐錦的想法，不由贊嘆，“徐大姑娘很敢想啊！”

小六道，“您怎麽還欣賞呢。”

“不值得欣賞嗎？”穆婉反問，“擁有夢想的人都值得欣賞，當然前提是手段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