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琴架在東南角,馥梨正要跟陸執方去,桌底被他了一下手,“你坐在這,給我布菜。”
“世子爺要吃什麽?”
“你嘗了好吃,就放碟裏。”
便跪坐到了酒案後,低頭給他切那炙烤羊。
陸執方赴宴,穿廣袖深袍,此刻飄然若仙,修長十指在琴弦上,清越琴音如流水飄出。
鄭璞瑜命人放下小船,順水飄游。
滿座人目忘了看小船,都投向陸執方,他餘一瞥,小姑娘還在認真布菜,山藥棗泥膏勺一口,好吃,夾兩顆到碟子上,琵琶鴨切一塊,好吃,擺一只到碟子上,慢慢地,冰裂紋圓碟上堆小山。
陸執方無聲勾。
一曲作罷,小船恰在唐珠酒案前。
唐珠是商賈家子,結永嘉郡主不過是機緣巧合,本不通詩詞,只得端出落落大方。
“小子未有詩興,自罰一杯。”
酒杯空了,衆人言笑一陣。
陸執方琴音繼續,衆人說得正興起時,一曲再終,還是聽到了唐珠面前。
唐珠臉微變,笑了笑,“我再自罰一杯。”
鄭璞瑜,給賓客都不是烈酒,而是甜的果子釀酒。卻喝得臉上滾燙,坐立不安。
第三曲。
小船飄揚著紅綢帶子,經過時,琴音靜止時。
唐珠倏然擡眼,看向了琴的端雅姿,陸執方只看他原先的酒案方向,似乎并未關注木舟花落誰家。一衆賓客議論聲漸漸起,什麽都沒說,什麽都說不出,咬著後槽牙,仰頭將果子酒一飲而盡。
第四曲。
唐珠臉僵,十指冰涼地接過了婢遞來的第四杯酒,囁嚅著,喝不下去。
若說陸執方故意為之,可是每一曲都恰是曲終才停止,并非生地戛然而止。
若說他不是故意,怎麽會每次都停在面前。
一曲兩曲可推說無詩興,四曲過後一字癟不出來,不就是明裏暗裏顯自己是個草包。宴席間言笑晏晏的氛圍散盡,人人的目都落到臉上。
永嘉郡主看不下去了,擱下銀箸直言:“十指長短不一,人也天生各有才。我這位友人才能不在詩詞,敢問一聲,可是得罪小陸大人了?”
鄭璞瑜亦來打圓場:“九陵彈累了吧?歇歇。”
眼投向了琴姬,要去接替。
陸執方平了琴弦,卻拒絕了琴姬接手。
他音清朗,語氣平靜:“天下目不識丁有大能者,數不勝數。人不知詩禮不為恥,人不知人禮才危殆。”眼下之意,指唐珠不知禮數,不辯是非。
永嘉郡主遲疑著回頭,不知唐珠如何得罪了陸執方,唐珠卻自知,臉漲得通紅起,“先前一事,是我言行失禮,冒犯了陸公子府上的人,在此賠罪。”
將攥在手裏那第四杯酒喝了,倉促離去,一句告辭都說不出口。若不道歉,往後恐怕難再參加像今日這樣的際宴飲。
陸執方未看唐珠。
他看向馥梨,從堆得像小山的圓碟上擡首,手握著銀箸,眸微微,亦看向了他的方向。
陸執方手指再弦。
“璞瑜今日辦春日宴,但求人人和樂賞春。我替璞瑜彈一曲,權當攪擾了諸位宴樂興致的賠罪。”
他十指翻,與先前不一樣的樂聲飄出。
鄭璞瑜聽著聽著,勾笑了出來,看向他相中的郎。宴會頓時活泛起來,觥籌錯之聲又起。
清越的琴音轉緩,婉轉,綿綿不息。
一首《求凰》。
洞房夜,新婚夫君一杯合巹毒酒將她放倒,一封休書讓她成為棄婦!為了保住那個才色雙絕的女子,她被拋棄被利用!可馳騁沙場多年的銀麵修羅,卻不是個任人擺布的柔弱女子。麵對一場場迫害,她劫刑場、隱身份、謀戰場、巧入宮,踩著刀尖在各種勢力間周旋。飄搖江山,亂世棋局,且看她在這一盤亂局中,如何紅顏一怒,權傾天下!
神容嫁給山宗時,他還是那傳說中的天之驕子。但還沒與他做過一日真正夫妻,她就帶著他給的和離書被送歸家中。家人問起山宗,她理直氣壯答“死了呀!”某日,雄關漫野處,那人在她眼前“詐了屍”……很久後,邊關驛道,貴女車駕與悍勇兵馬狹路相逢——神容望著男人,下巴高抬,眼神睥睨“求我,或可考慮再與你做回夫妻。”山宗抱臂,嘴邊一抹痞笑“你何不到我跟前來說。”
她被自己親手養大的師妹一杯酒毒死。墜入異世,重生在相府不受寵的千金身上……重活一世,她當然不會放棄這次機會,那些個欺負她的人,一個都逃不過!一身醫術出神入化,醫死人藥白骨、閻王要人三更死,她誓要留人到五更!誰說體弱就不能娶親?兩者相遇,那人眉眼含笑,卻又邪魅入骨,躲不過、離不開,擊掌為盟,更是將這亂世鬧得天翻地覆!
南漁當上太后那年剛滿二十。面對稚子尚小,國事衰微,她急需抱一只霸道粗壯的大腿撐腰。朝野弄臣蕭弈權向她勾了手指,“小太后,你瞧我如何?”南漁仰著艷絕無雙的小臉,跪在男人靴下:“只要我乖,你什麼都可給我嗎?”后來,她真的很乖,乖到將上一世受的屈辱全部還清,乖到一腳將蕭弈權踹下城樓!彼時,早已被磨礪成舔狗的男人,滿身血污,卻仍討好的親吻她腳尖:“漁兒,別鬧。”-----我欲扶搖直上青云里,他卻只貪欲中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