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司宴回到店鋪的時候，宋祁言正要結賬。

看到他都破了，臉上還頂著個掌印，宋祁言差點生生，把手里的卡給折斷。

他吞了吞口水，言又止的樣子。

憋了半天，忍不住出一句“臥槽”。

“宴哥，你這什麼況？？”

旁邊兩個小店員，也是一臉八卦，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吃客人的瓜，只能瞄。

厲司宴對別人的目，毫不在意。

他冷著臉，不耐煩地催促。

“買好了沒有？走了。”

說完，他轉就大步流星地離開。

“哎，等等我啊！”

宋祁言忙不迭刷卡結賬，拎著大包小包追了出去。

兩人一路來到停車場。

厲司宴鉆進后座，隨手將領帶丟到了一旁。

宋祁言把戰利品放到副駕，也屁顛屁顛地坐到后排。

駕駛席的陳澤，也注意到自家爺臉上的“戰況”，心里好奇死了，卻又不敢過問。

還是宋祁言壯著膽子，再度追問。

“到底什麼況啊？你這臉……該不會是前嫂子弄的吧？”

厲司宴還是沒回答，靠著椅背，一臉不爽。

宋祁言看不下去，了他的胳膊肘。

“說不說的，你先，你那……”

厲司宴低頭，看到他遞過來的紙巾，沉默兩秒，才接過。

上的傷口不淺，一還疼。

聯想到臉上挨的那一掌，他眼里掠過一抹譏誚。

這人，給別的男人買條領帶，笑得溫溫的。

跟他起手來，倒是真下狠手！

他余瞥了眼包裝好的領帶，怎麼看怎麼礙眼。

恨不得搖下車窗扔出去！

這麼想著，他忽然抓起袋子。

可作做了一半，他又暗暗咬牙，重新丟到了一旁。

宋祁言在旁邊觀察著，挲起下。

好半天，他終于憋不住了。

“宴哥，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要挽回前嫂子吧？”

厲司宴眉頭一皺，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你眼睛出問題了，還是腦子出問題了？我挽回，閑得慌？”

宋祁言角了。

“那你現在這麼折騰，還把人家剛買的領帶給搶來了，是幾個意思？難不你缺領帶？”

“……”

“你缺可以跟我說嘛，想要多條，我都給你買，犯得著搶人家姑娘的嗎？”

厲司宴臉難看，跟看神經病似的。

“你有病？用得著你給我買？”

宋祁言瞇著眼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看不上我買的，就看上前嫂子買的了？”

前邊，陳澤不由為他了把汗。

敢這麼逗自家爺的人，這世上估計也就只有這位爺了。

厲司宴的表，越來越凝固。

他所剩不多的脾氣也消耗殆盡，聲音冷得可以。

“再廢話一句，就拎著你的東西滾下去！”

宋祁言心肝一，見好就收。

“得，我閉，行了吧。”

說完，他還在自己上，做了個拉拉鏈的作。

然后雙一抿，不吭聲了。

跟厲司宴從小一起長大，他可是最會拿對方脾氣的人。

雖然有膽子貧幾句，但是到了關鍵時候，他還是很惜自己這條小命的。

車廂里沉默下來。

就在宋祁言以為，厲司宴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卻聽到了他冷沉的聲音。

“我不過是，想要報復而已。”

這話，也不知是說給宋祁言，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宋祁言后腦勺對著他，側頭看著窗外，眼皮往上翻了下。

嘖，你就吧。

我看你這況，本就是醋壇子翻了，飄得滿街筒子都是酸味。

不然用得著，專門搶人家領帶？

不過，照你這個作法，別回頭人還沒挽回，就直接給氣跑了。

宋祁言心里戲十足，旁邊，厲司宴卻渾然不知。

他沉著臉，也看著窗外。

夜正濃，街上的霓虹連一片，在玻璃車窗上暈染出一個又一個圈。

車水馬龍，人間煙火，都好似與他無關。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起，那人紅著眼眶控訴他的樣子。

憤怒漸漸平息下來，一種難以言說的緒，在心里蔓延。

他閉了閉眼睛，良久才沉沉呼出一縷鼻息。

像是要將心里的煩躁和郁結，都傾瀉出去。

……

姜南韻一邊在心里，把厲司宴翻來覆去地罵，一邊逛了幾家店鋪。

給爺爺買好服后，回去游樂園，找兩小只。

小家伙們玩的一腦門汗，正抱著水瓶，咕咚咕咚地喝水。

“媽咪，你回來啦！”

遙遙見到人，他們就興沖沖地揮手打招呼。

等姜南韻走近，他們才發現不對勁。

“誒？媽咪，你的怎麼破了？”

姜南韻回來之前，就想好了說辭，淡定地解釋。

“沒事兒，就是在店里不小心，磕到架子了。”

“啊，那是不是很疼呀？”兩小只信以為真。

姜南韻笑笑，“就一點小傷，已經不疼了。”

兩小只卻心疼，拉著蹲下，對著的傷，乎乎地吹了吹氣。

“媽咪，這樣呼呼就不疼啦，還能好得更快呢。”

姜南韻被暖到，煩躁的心好轉了些。

了兩小只的臉，“謝謝寶貝們。”

想到這商場里有那個狗男人在，擔心會再次遇見。

于是，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兩小只也玩夠了，乖乖點頭。

葉蓁蓁幫著掉他們額頭上的汗，放他們走在前面，自己跟在姜南韻旁。

“老實說，不是磕到了吧？”小聲問。

那種話，騙騙小孩子可以。

年人誰還看不出來？

姜南韻知道瞞不過，輕咬著字。

“遇見狗前夫了，發生了點兒爭執。”

葉蓁蓁眼睛都直了，“厲司宴也在這兒？你們倆……”

本來想問，什麼爭執能把都弄破了。

姜南韻卻沒有多說的意思，更張另一件事。

“太巧了，要是讓他看到安安和寧寧，就麻煩了。”

葉蓁蓁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連連點頭。

“確實，那趕回家……”

好在有驚無險，幾人順利回了家。

姜南韻一進家門，整個人就松懈下來，累得不輕。

老爺子倒是很開心，翻來覆去打量著新服，里念叨個不停。

“怎麼買了這麼多套，買一件就行了，我還有服穿呢，不用這麼破費。”

爺爺開心，姜南韻就開心。

“不破費，我掙錢不就是為了給家人花嗎，幾套服而已，咱家不用省到那種程度。”

從回國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時候，就發現了。

爺爺上穿的，還是好幾年前的服。

把爺爺接過來后，更是發現，爺爺的行李沒多。

那些服，基本上都是當年出國前就有的。

可見姜家這些年，說什麼好吃好喝伺候著，都是放屁。

舍不得讓爺爺委屈，所以就多買了幾套，這都還嫌不夠。

“爺爺，小時候你照顧我，疼我，今后該換我照顧你，寵著你了。”

老爺子又欣，笑容堆積起眼角的皺紋，蒼老渾濁的眼里，是幸福的點。

兩小只拿出自己的服，也忍不住炫耀。

“太爺爺，你看，媽咪也給我們，買了很多漂亮服哦，好不好看？”

老爺子笑呵呵地點頭，“好看，真好看。”

小姑娘，迫不及待地換上，新買的海藍魚鱗公主，快樂地轉圈圈。

姜南韻沒忍住，拍了不照片，發到了朋友圈。

【記錄一下，臭的小朋友，已經期待為，海上小人魚公主了。】

厲司宴洗完澡出來，看到這些照片后，眉眼溫了幾分，還順手評論了下。

【嗯，的確像個人魚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