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蕓點點頭,眼見沈寧朝悄悄拉了拉盛嬤嬤的袂,在福後,迫不及待地出了寢宮。
這沈寧朝是不是真心來謝的,裴蕓看得出來,可好似……
裴蕓笑了笑,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水。
旁人的事還真管不了了。
那廂,沈寧朝疾步踏出寢殿,唯恐多留一刻,盛嬤嬤就說出些不該說的話來。
實在不知,緣何盛嬤嬤要對太子妃有如此大的敵意,分明太子妃是個心善之人,不然也不會特意去救的命。
可在嬤嬤面前說了這話,卻是讓嬤嬤劈頭蓋臉斥了一頓,言心腸太,那不過是太子妃趁機拉攏的詭計罷了,一旦相信便是中了的圈套。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沈寧朝埋首走著,卻險些撞著一人,一擡眸,卻是嚇得花容失,“太子表兄。”
也不知太子在這廊廡下站了多久,也不知他有沒有聽見裏頭的對話,神不張起來。
然李長曄只居高臨下淡淡看一眼,便越過將視線投向後頭的盛嬤嬤。
“嬤嬤年歲也大了,繼續在沈府伺候,孤于心不忍,待回京後,孤會在京郊置一座莊子,好讓嬤嬤頤養天年。”
盛嬤嬤子一怔,因太子上說著諒的話,可卻是眸寒沉,語氣裏滿是不容置疑。
張了張,可還未出聲,就聽得太子繼續道:“若嬤嬤不喜京郊,隨意挑個南邊富庶之地,也是一樣。”
這話的含義,盛嬤嬤還能聽不懂嗎,就算是先皇後邊伺候的老人,可而今太子主意已定,只有遵從的份。
太子為何突然如此,盛嬤嬤心知肚明。
又是因為裴蕓,這個妖婦究竟使的什麽手段,能將自冷冷的太子迷的神魂顛倒,縱然婚這麽多年仍心意不變。
可即便恨得快將牙都咬碎了,盛嬤嬤還是掩下所有緒,識相道:“京郊甚好,老奴謝過殿下。”
沈寧朝卻是慌了,“太子表兄,朝兒與嬤嬤朝夕相伴多年,實在離不開,便讓嬤嬤再多留一段日子吧。”
話音未落,李長曄銳利的眸驟然投來,嚇得一下噤了聲。
他凝視著沈寧朝,“朝兒,你學著你姐姐的模樣,可你真的知曉是怎樣的人嗎?”
此言一下令沈寧朝愣住了,“我……”
姐姐走時,尚且還小,對姐姐的印象并不深,只記得端莊溫,見過的人都會喜歡。
沈寧朝也想為像姐姐那樣優秀的人,且父親母親嬤嬤都這麽告訴,故而不論是舉止儀態還是書畫針黹,都力求與姐姐相媲。
怎會不知曉姐姐什麽樣,不就在一點點為姐姐的模樣嗎?
見神混的樣子,李長曄雙眸裏出幾分失。
竟本不知,這麽多年,早已漸漸迷失了自己。
他直截了當道:“你姐姐心堅韌,懂是非曲直,亦有自己的判斷,而非人雲亦雲,甘做由他人牽提線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