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會了?”
又問。
賀歲安看不懂曲譜,對音樂這方面是一竅不通。
祁不硯對上的眼:“以前在機緣巧合之下學會了,但是還沒對人用過。”他在苗疆天水寨孤山除了煉蠱,就是養蠱,學曲子。
又他腰間的骨笛。
骨笛前端雕著一個硯字,尾端拴有靛青的短穗子,笛有復雜的雕紋,跟祁不硯所穿衫的刺繡圖案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支骨笛無疑是好看的。
可用它吹出來的笛音卻不那麼好,會人難不堪。
賀歲安牽起祁不硯修長的手,他指尖因此,他手腕疤痕與細蝴蝶銀鏈,忽道:“你可知我現在的心愿是什麼?”
“是什麼?”
由衷道:“我現在的心愿是你能好好活著。”
祁不硯低聲喃喃道:“你說你現在的心愿是我能好好活著?”竟不是回到父母邊麼。
賀歲安點頭。
他笑,微彎起的眼似含有星辰:“我知道了。”
賀歲安牽住祁不硯的手了,說話說得很慢:“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完這個心愿呢?”
他卻握住后頸,親。
*
轉眼間,天已晚。
雪夜寒冷,風聲呼嘯。
在祁不硯去屏風后沐浴時,賀歲安坐在床上抱膝看閉的窗,他一出來便看到了這一幕:表糾結,手指不安地來去。
賀歲安聽到腳步聲,偏頭看向祁不硯,起要過去,卻在站到地上的時候到一陣莫名其妙的騰空,可分明踩著木板。
低眼看腳下。
不知是不是看錯了,腳下木板倏然變現代馬路的水泥地。
很快,一晃而過的。
賀歲安了下眼,再看,又是木板了,仿佛剛才真是錯覺,但覺得不是,自己沒看錯。
莫非無論看不看雪,也注定會在這場雪結束前回去,看雪興許只會加速回去的時間。
想到這個可能,猛地看向不遠的祁不硯。
他被水熏過的臉著一抹暈紅,在熱水汽散去后,逐漸變回原來的白,紅齒白,苗疆天水寨人自便是一只能夠迷人的蠱。
祁不硯雖不知賀歲安到底看到什麼,他卻留意到了的古怪舉:“你,怎麼了?”
賀歲安嘗試著走幾步。
總算恢復如初了。
扶起裾,小跑到祁不硯那里,沒對他有所瞞,心極復雜地說出了自己的新猜測。
祁不硯耐心地聽賀歲安說完,起落到臉頰的碎發,別到小巧的耳朵后面,并未說別的,只道:“你明天也遮眼跟我出去。”
他昨晚便猜到了賀歲安說的這個可能,果然如此呢。
祁不硯很平靜。
賀歲安應下。
祁不硯手給賀歲安解绦,他已經練到閉眼都能替解掉绦了:“好了,休息吧。”
爬回床。
他也曲膝上了床。
賀歲安側躺著,面向祁不硯:“我睡不著。”
“那便同我說話。”祁不硯也側過躺著,長發傾瀉到枕、被褥之上,單手撐住半張臉。
朝祁不硯挪過去,抱住他:“不,你今晚得好好休息。”
祁不硯輕笑。
賀歲安聞他上的暖香,聽他的心跳,似安心了點,隨后閉眼,雙手不曾從祁不硯腰間挪開,像一把鎖,而他心甘愿被上鎖。
可祁不硯也有個要求,那就是賀歲安這把鎖不許松開。
*
次日清晨,他們起得比往日要早不知道多,只因今天是落公主遠嫁南涼國的日子,祁不硯倒是不急的,急的是賀歲安。
太怕今日會出意外了。
祁不硯慢條斯理地往自己發間系賀歲安的小鈴鐺銀飾。
一辮子系的,一辮子系他的,循環往復,把所有細辮子都系完了,一放開這些細辮子,它們又分散到其他披散的長發里。
賀歲安不用祁不硯自己,拿起靛青綢帶就往眼睛上綁,他像前兩日那樣牽賀歲安出去。
他們雙雙踏過院中雪,如婚當日雙雙踏過地上紅布。
經過昨晚的事,祁不硯愈發堅定在今日殺了劉衍后,也結束自己和賀歲安的命的決心。并不知此事,他不會告訴賀歲安的。
因為他是個自私的人。
能得到想要的就好了,祁不硯最擅長不擇手段。
偏偏賀歲安不清楚他今日真正想做的事是什麼,還絮絮叨叨地說等他們今晚回來要吃頓灌漿饅頭,似堅信他們都能活著回來。
賀歲安還在說。
其實就是太不安了,想通過不停說話來緩解。
祁不硯站住了腳,看蒙住了雙眼的賀歲安,只出額頭與下半張臉,他腦海里卻能迅速又準確地浮現賀歲安的完整容貌。
他抬起手,隔空地。
“怎麼停下了?”
賀歲安發現祁不硯不往前走,不由得出聲詢問。
“你這里有雪,我想弄掉。”祁不硯拂去發間的雪花,再合攏賀歲安微微敞開的領,不讓寒風灌進去,這個人太怕冷了。
*
公主遠嫁的日子,整個長安同喜,到皆是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不人一早守在通往城門的道上想親眼看公主出嫁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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