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歲安解開綢帶看他們。

蘇央著賀歲安、祁不硯二人，心有些沉重。

他們剛婚沒幾日，明天就是劉衍行的日子了，危險定是有的。蘇央可以置死于度外，卻不想才十幾歲的祁不硯丟了命。

先不說他還年輕，人生才開始，就說賀歲安，祁不硯是的小夫君，他若出事，又當如何。

愿只愿明天一切順利。

他們都安然無恙。

蘇央拿出快翻舊了的長安地圖：“我想劉衍會在迎親隊伍出城門再命令靈蠱人行，因為他不會想傷害長安的無辜百姓。”

賀歲安順著的話看長安地圖上的城門口：“所以蘇姐姐你是計劃帶人潛伏到城門外？”

旁邊的沈見鶴一掃困倦，著下，斂聲屏氣地聽。

蘇央說是。

道：“城人來人往，藏不了那麼多人，正好劉衍有不能傷害無辜百姓的顧慮。到明天，我會提前一個時辰帶人到城門外。”

賀歲安忽地又舉手，上學上了這麼多年，舉手回答問題或表示自己有話要說都習慣了，時而會不自覺做出這個作。

祁不硯單手撐臉，看舉起來的手，指尖纖細，掌心很小。

蘇央：“你說。”

賀歲安要說的事是關于蔣雪晚和蔣松微的，原封不地說了遍昨晚發生過的事，連謝溫嶠也沒掉，盡管他沒參與進來。

蘇央繃的神經微松。

有蔣雪晚、蔣松微的加，能緩解他們缺可信之人的現狀。

表示知道了。

蘇央安排沈見鶴，和自己的侍衛鐘空、鐘幻三人在城門口守著，以防出現變故，等帶人過來藏好后，再跟他們匯合。

至于祁不硯。

他先到宮門看迎親隊伍何時出發，只要他們一出發便發信號，讓藏匿于長安主街的蔣雪晚做好換走馬車里的公主的準備。

蔣松微則潛迎親隊伍中，助蔣雪晚功換走公主，他負責將公主帶離，最好能帶回皇宮。

蘇央對賀歲安沒安排，就沒想過賀歲安會去。

大致計劃就是如此。

問他們是否還有疑問。

賀歲安沒想到有不妥之，祁不硯也很對蘇央所說的計劃發表意見，不知是認可了，還是他徹頭徹尾就沒在乎過半分。

他與他們合作，是因為賀歲安想；昨晚去找蔣雪晚，讓他們參與進來，也是因為賀歲安想。

其實做不做這些事。

對他來說，意義都不大。

原因是祁不硯要和賀歲安在明天一道死去，當然，要先殺了劉衍，他可不想在自己死后被劉衍帶走取，跟賀歲安分離。

賀歲安今早也回答他了，也不想離開他的，不是麼。祁不硯垂眸看發梢的鈴鐺小銀飾，刻有歲字的那一面正好迎上他的目。

真好看。

他要戴著它死。

第87章

祁不硯輕輕地眨了下眼, 然后出神向賀歲安。

賀歲安有所察覺，回眸看他，眼底裝著他，眼神似在問怎麼了, 出來的表還是一如既往的生, 祁不硯收回了視線。

蘇央深知明日會不易, 確定好最終計劃后, 把能發信號的竹筒留給祁不硯, 帶著人走了。

賀歲安沒去送他們。

昨日都被婉拒了。

蘇央今日應該也不會要送的，因為他們都信了祁不硯說賀歲安不能看雪的話。況且從前廳到大門沒幾步路, 他們也不需要送。

賀歲安拿起蘇央留下的竹筒看：“你明天記得帶上它。”

話是對祁不硯說的。

就算清楚祁不硯的記憶力好, 也想啰嗦一句。

祁不硯吃掉一塊被人咬過一小口的紫糕點, 這塊糕點是賀歲安吃剩的, 怕蘇央他們沒用早膳便來了，帶了些糕點到前廳。

事實上，也猜對了。

他們是沒用早膳便來此, 沈見鶴看到糕點時眼睛都亮起來, 連吃數塊。賀歲安也口饞吃點，卻沒吃完，留下半塊在碟子里。

而今，祁不硯吃了吃剩的：“你拿著便好。”

賀歲安琢磨著他這句話的意思, 刷的站起：“讓我拿著竹筒？難道你明天要帶上我？”

坐著的祁不硯仰頭看。

“是啊。”

賀歲安將竹筒塞回給他：“你就不怕我會傷害你。”

祁不硯心不在焉似的轉了一下竹筒：“怕什麼，你對我做什麼事, 我都只會到歡愉。”

“但我怕。”說。

他還保持著仰頭看的姿勢：“我想你陪著我……你若怕會傷我，到時藏在附近就好了。”

賀歲安了解祁不硯的格, 他認定的事很會改變的，就像當初他不肯讓離開他, 即使離開，他也會想盡辦法找回來。

既會兜兜轉轉回到原點，還不如不折騰那麼多。

賀歲安漸漸不作聲了。

安靜地坐回去。

想了一會兒，賀歲安搖祁不硯的手：“那你把我藏好點。”

他沒戴護腕，被突然搖了下，一張拿皮做的紙從靛青的袖擺掉出來。賀歲安彎腰去撿，無意看了一眼，是曲譜。

撿起還給祁不硯，好奇地問：“這是曲譜？”

他接過去，卷起這張紙放好，語氣沒太大的起伏：“是苗疆先人流傳下來的一道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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