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吃齋念佛，不改面慈心狠。李氏貴妃是何等驕傲，何時流過如此弱之態。

“時，我和在院中繡花，看兒郎練兵……我和，曾經是那麼要好。我不可能害的……”

“已經放下了。”顧昔眸微垂，徑自問道：“但我尚有一事不明，陛下從前康健，為何那麼多年沒有子嗣？”

皇帝從前為太子時，子還好，只那時候忙著奪嫡，日夜驚恐，不敢要。

登基后，李貴妃宮，便開始有了虧空之態。

顧昔細思之下，又見十五年一素為悼的貴妃，終是領悟過來。

世家高門之后多有弄香之好，風雅之習，其中佼佼者，當屬顧家大郎顧辭山和李家三娘李棲竹。

龍涎香終年不散的一息，是放縱的孤注一擲。

聞之，李棲竹神微微一變，反倒角含笑。

的心一早給了戰死沙場的年郎，不愿再委他人。

被李氏一族著被迫宮為妃，這是唯一可以由著自己的心做下的一件惡事。

無悔，只恨因果回，害了心之人的妹妹。

顧昔已對朝事意興寥寥，無所顧忌，只淡淡地道了一句：

“從宗室里選一位，好好教養。”

李棲竹神一凜，緩緩勾起角，躬道：

“將軍大義，臣妾佩。遙祝廣闊天地，任君馳騁。”

回宮后，李棲竹召來心腹宮人：

“讓宮吊唁的宗室命婦把一歲以上的世子都來，我瞧瞧。”

顧昔言之有理，要早做打算。

太極殿的暖閣里，薄衫金香爐煙氣裊裊，終歲不散。

“走了麼？”皇帝低沉的聲音響起，袖口一抬，龍紋覆著彌漫的煙氣，猶如蒼龍垂垂老矣。

“走了。”李棲竹放下批閱完的奏章，接過侍遞上來的湯藥，道，“陛下，藥要趁熱飲下。”

“朕，好像看見了。”元泓神思恍惚，抖的手，指著一搖晃的珠簾，“是不是沒走？”

李棲竹攪濃黑的湯藥，為閉目的皇帝掖了掖雪大氅，輕聲細語道：

“這宮里啊，只剩下臣妾和陛下了。太子尚且年，陛下定要好好養好，龍康健，千秋萬歲。”

說著，提袖，又往博山爐中擲一片香片，腕間佛珠輕輕晃。

史書載，皇后薨，帝痛極，廣修佛寺，召萬方僧，共纂佛書萬卷，意在于浩經文之中，無盡虛妄之中求解。

由此，京都方圓各郡，佛寺林立，寶塔駢羅，懸鐸長鳴，蔚為大觀。

……

千里之外的云州城，韜廣寺修葺一新，迎回了沈家十一娘的棺槨，與父兄葬在一。

不出三日，佯攻而來的北狄人被一擊即破。

秦昭和賀毅擒回北狄可汗鐵勒固時，顧昔卻讓他們將人放了。

二將十分不解，掐著鐵勒固滿是褶的脖子不放手。

“無論京都的皇帝如何轉，”沈今鸞現對他們道，“只要有一個無能的北狄可汗在北疆軍才能長此以往。”

眾人恍然，欽佩不已，心知已留不住二人，不日依依惜別。

顧昔和沈今鸞一一代完兵事，一月后離開云州，一路南下。

看過庭湖波，賞過廬山煙雨，走過綠瓦白墻，最后回到錢塘。

如同漂泊一世的游子，終回故土。

夫妻二人包下一畫舫，日落之后，泛舟西湖。

碧波萬頃之中，畫舫游湖，絕倫，世所罕見，其中飄散出來的酒香，更是醉無雙。

由是，錢塘百姓津津樂道，謠傳那是一對范蠡和西施一般的璧人。

有好事者曾雇船靠近，遙遙可見窗紙映出的窈窕人，聽聞人，一派春旖旎，引人無限遐思。

待兩船臨近，眾人卻不見人蹤跡，唯有暗室里一翩翩公子，折扇風流，燈下獨酌。

只那公子襟微敞，壯脯半，刺青遍布，游龍走，氣勢兇煞，駭人萬般。

好事者爭相避退。

月白風清，水天共碧。

畫舫里，燭火飄，青如瀑，面頰紅，呼吸漸重，纖手挲他微啟的，拭去方才云雨間沾上的口脂，挑開纏綿在他膛的發。

“你不怕嚇著人麼？”

聲骨，似嗔非嗔。

湖山，烈酒助長了男人的谷欠。他舉頭飲罷一觴，低頭淺笑，掌心拂開薄如蟬翼的紗，再度覆上那燭火所照的盈。

“我妻，自然只我看得。”

毫不掩飾對的貪求。如此良夜，他已想了十年。

云高水闊，任君馳騁。

船下流水潺潺，一瀉千里。

畫舫夜夜明，燭火終年不滅。

后來，終見一對璧人下船靠岸。

西湖水畔，垂柳依依，男子長如玉，俊修目，氣魄凜然。那子花月之，姿輕盈如風，驚鴻一面，令人不敢視。

二人總秉燭夜游，或買下一雙糖人，或停于一酒家對飲，如尋常夫妻一般宴飲游玩。

歲至來年八月，遠方傳來故人的消息。

秦昭和蕓娘的第一個孩子出世，是一個孩，生得漂亮，等沈家姑姑賜名。

賀三郎被一羌族子相中，窮追不舍，非要嫁給他為妻，聽聞還一路追到了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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