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回憶什麼，頭疼裂，眼底漸漸浸一片黑暗。

一陣天旋地轉，失了力氣，踉蹌著跌倒，落一個溫熱堅實的懷抱。

顧昔扔了刀，將摟在懷中。搭著他結實的臂膀，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先不要對陳妃手。

一旁衛伺機一擁而上，撲上來，救出了刀尖下幾昏厥的陳妃。

他們護著瘋癲的人匆匆忙忙撤出了永樂宮，還留了幾人守在宮門口，防著大將軍再追上來。

只見大將軍一寸眸也沒留給他們。他將皇后打橫抱起，步殿，影消失不見。

……

靜夜不靜，月凄迷。

沈今鸞睜開眼，看到帳頂那一方華麗的鸞鳥藻井。

十年前，看了無數個深夜的相同紋樣，落眼中，神思恍惚，心口直跳，手張開又攥，想要抓住什麼。

一只寬大的手掌覆住發抖的手背，指節瘦長，沉穩有力。

抬眸，撞男人暗沉沉的眸，他上的氣息令覺得安定。反握住他的手，到無比真切的溫暖，那一場噩夢已經過去了。

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男人的旁，一道傴僂的影子，立在簾后，頭發覆面。

沈今鸞瞪大了眼，看著那一道悉的廓，眼里泛起了水。

“是琴音。”顧昔聲音低沉，“是有人知道我留宿永樂宮，故意讓來這里的。，或許知道你的死因。可是……”

沈今鸞起，撥開人蓬的發，看到一張干瘦無比的臉。

“怎麼，怎麼會變這個樣子……”

顧昔閉了閉眼，道：

“有人對了大刑。若是常人，那時就該撐不住了。一直活到現在，許是有心事未了。”

還能有什麼心事。沈今鸞面沉凝，過人斷裂的臂骨。

琴音與一起長大，姐妹深，見枉死，怎能輕易放下，拖著這一殘軀也要活下來，是唯一的證人了。

就這樣撐了十年，連神志都已不清，卻還記著的死。

“痛不痛啊？”沈今鸞心如刀絞。

“我得活著。十一娘還困在那里呢，我得找人去救啊！”

琴音瘋瘋癲癲，癡癡地著，出枯瘦的手想要又不敢。

沈今鸞捉住的手，直接覆在自己面上。

琴音的手到了實，一瞬間淚如雨下，不住地喃喃道：

“十一娘沒死，你沒死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沒死，定會有人來救你的……”

“琴音，我是怎麼死的？”沈今鸞忍不住問道。

琴音一怔，覆在面上的手落下來，驚懼地揣在懷中，狂地搖頭，清淚不斷落下。

沈今鸞沒有再問話，將扶至偏殿一方貴妃榻上。

從前的時候，常屏退其他人，獨自在桌案上看書，琴音就會在貴妃榻上偶爾打個小盹。就像在北疆時一樣。

坐在榻邊，聲安這個在深宮中與相伴多年的姐妹。

“琴音，你別怕。我回來了。”一字一句地道，“你會好起來的。我帶你回北疆。”

只要好好照顧，就能恢復神志，至于死因的真相，會自己找到。

悉的貴妃榻像是令琴音到心安，靜靜聽著，終于累了，蜷在榻上，漸漸起了輕微的鼾鳴。

沈今鸞吹滅了燈火，凝視著琴音睡著時還驚懼萬般的神容。

人死如燈滅。活下來的人本該往前走，不要回頭看。

可是，死后，那麼多的人都因為的死困在原地，遍鱗傷。

那，就更不能這樣白白死了。

陳妃似是而非的回應，琴音這般驚嚇的模樣，的死因迷霧重重。

沈今鸞站起，面朝著這一座暌違十年的永樂宮，一磚一瓦，一簾一帳，恍若昔日。

陷往日的回憶里，不由趔趄一步，翟的懷袖馬上被人拽住。

顧昔順著袖邊握住的手，挲發的手腕，溫繾綣，聲卻十分嚴厲：

“你怎麼宮的？”

沈今鸞垂下雙眸，可在男人深沉的目下本無遁形，干脆不裝了。

不要他扶，徑自褪去了繁重的翟，指著一旁換下的宮服制，漫不經心地道：

“每年三月皇后主持的親蠶禮，外命婦需宮。我便讓賀家姑母帶我進來的。”

背對著他，在銅鏡妝奩前卸去冠上一一的珠釵，從鏡面里窺視到男人深沉的眸，蘊著擔憂與責意。

他一直不說話，就更加心虛，卻也理直氣壯，又帶著幾分委屈地道：

“是顧郎先說話不算數的，當時說好了你永不回京都的。”

釵環卸下，滿頭如緞的烏發也散落下來，鋪滿肩頭。

肩上忽微微一沉，男人從后擁上來，覆住了，吻青所過之：

“你當時醉了，我沒有應你。”

“十一，你不該來。”

顧昔抵著的肩頭，沉聲道：

“我不想你來冒險。我怕。”

太珍貴了，他怕稍縱即逝。這宮中雖有他布局多年的兵，但還那麼多雙眼都盯著他的珍寶。

他失去過一次，哪怕就在懷中，還是害怕。

這個男人，明明聲端嚴沉毅，可在面前偶爾流出的脆弱之，總有辦法讓心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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