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人不多。

周文聯系不上，周武過不來，大偉小勇在國外勤學儉工，大家都忙的。

但周軍一家子到了，燕子也帶著禮上了門。

最后才是張戰。

大家都瞞著張戰喬鈺回來的消息，亦如當初張戰傷瞞著喬鈺。

喬鈺站在二樓窗前，看著那道偉岸的影下了車，沒有任何停留，步伐颯爽，朝院走去。

也起了，聲音略帶寒氣，“走吧，去看看我家好大哥傷什麼模樣了。”

“好。”

喬鈺走到樓梯口，沒下去，只借著燈，看著那道高大影，摘掉上的束縛，出那張略帶風霜的臉。

五沒變過，只是眉眼……

聳立的眉峰被一道傷疤穿過，差點刺眼球，多影響了觀。

張戰板著一張臉，對誰都沒笑意。

家里最小的孩子兵兵，見狀，忙往燕子懷中一埋。

張戰只有對小金魚時，雋臉才稍微和了些。

剛想說什麼，小金魚便閃開，道：“大舅你看，誰回來了。”

回來？誰？

總不能是墳墓里的老爺子，爬出來了吧？

更不會是他那個廢寢忘食的二弟，回來了吧？

那就只能是……

張戰順著視線去，就見那道纖細的影在緩緩下樓。

小妹看他的眼神如鋸。

是的，恨不得用鋸子鋸開他的鋸。

張戰強行出笑容來，步子悄然后退了半步。

又退了半步……

“大哥。”喬鈺的聲音森森的，“你瞞得不錯嘛。要不是了傷，掛了相，你還要瞞多久？”

是的。

老爺子去世那天，并不是張戰第一次被黑勢力針對。

張戰覺得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哪能給妹夫家添麻煩？

可喬鈺就恨他這點！

打著為家人好，不給家人添麻煩的名義瞞著，有不張。還當不當自己是家人了？！

喬鈺聽到張戰出事后，第一反應是心疼，再然后聯想到小金魚，最后才是憤怒。

其他人趕退出危險范圍。

喬鈺步步近，說一句，一下老大哥口。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忒牛？能扛事兒？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忒偉大，犧牲是值得的？

你是不是還覺得不用給我們兩口子添，是家人？

有你這麼當家人的嗎？！家人不是該互相扶持的嗎？你是不是要等到真的出了事，我看著爺爺的后事辦完，接著再辦你的？！啊？！”

喬鈺攥他的領，咆哮道：“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麼？你現在作為私有企業的企業家，你憑什麼與當地惡勢力斗？人家背后站的是你能輕易對抗的？明明是我和老周輕易解決的事，你非要拖延、瞞到自己傷是吧！你是不是不要我好過？！你個混賬玩意兒！”

喬鈺已經開始施行拳打腳踢。

鉚足了勁兒，張戰哪里得住天生神力的喬鈺？

偏偏就是要給他這頓教訓。

老爺子不在了，就換來教訓這個不孝子孫！

在場人員，除了兵兵被燕子捂住眼睛，帶進廚房躲著，其他人都看得津津有味的。

對嘛。

過年了，就是這個味兒。

“媽，你為啥不讓我看？”

“不適合孩子看。”

“我想看。”

“……”

燕子：“等你大點再看吧。”

頓了下，燕子又問：“還怕你嗎？”

“不怕！”兵兵鏗鏘有力道。

見他這樣，燕子笑聲溢出：“為什麼又不怕了？”

“姐姐說只揍不聽話的，兵兵乖，兵兵可聽話了。”

燕子都快被孩子萌化了，抱著親了兩口。

外面打斗聲沒了，才帶著孩子出了廚房。

周軍看出來，遞了瓜子過去，小聲道：“孩子想看，就讓他看唄。”

“太暴力了。”

“這算啥？”

這不算啥嘛？

張戰被打出傷來。

張戰：“沃日！喬鈺！你來真的！”

喬鈺笑容不減，“還跟你玩假的不？”

老周去攔，“小鈺，算了算了。”

喬鈺隔著老周指他，警告意味十足：“今天看在老周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下次你還敢，老娘把你往死里打！”

張戰：……

爺爺啊！你快從墳墓里爬出來吧！管管你孫吧！

……

窮苦人家過這個年，割點都奢侈；普通人家過年，講究桌上年年有魚；稍微富有的人家，買了電視，守在電視旁，看華夏第一個春晚。

喬鈺一家則抵達現場，坐在臺下看春晚。

還有幸與臺上的演員互。

和老周肩上都有軍徽，兩張相似又恩的臉，瞬間展在熒屏上。

面對主持人的問題，抑著心的激，回得既刻板又方，老周隨的步伐。

圍坐在電視機旁的人很多，但全國上下能買得起電視機的人不多。

海島。

周武就買了臺電視機。

整個島上舍得買電視的人家不多，華夏第一個春晚有多轟？的不的，大人小孩全來他家了。

他見人這麼多，懶得招待，把電視機搬到了門口，然后就把龍胎抱第一排看。

孩子們都圍坐在前排，后面大人站著，邊看邊嘮嗑。

看到喬鈺和周澤安剎那，也不知是誰驚呼了下，“哎喲周營長！這是你爸媽吧？！天吶，你爸媽居然上電視了！”

周武一愣，順著視線看去，就見熒屏上父母黑白的臉。

他也得了電報，直到親媽出完任務了。本以為得過一段時間收到家里寄來的照片，沒想到隔著電視，看到了真人。

這真是……真是……

他臉熱辣辣的。

爸媽太給他長臉了吧！

“是，是我爸媽！”

“真厲害啊，當兒子的買電視，當父母的上電視！”

大家羨慕的視線投擲周武上，恭維了他許久。

滬上。

在改革開放第一年，白玉就跑來了這里，趁著春風，將勢頭做大，順帶在未來最繁華地帶買了房子，就等以后為拆遷戶，靠收租過日子。

平躺的人生啊！才是最的！

以前怎麼就想不開，想靠男人翻呢？只要為拆遷戶，就贏大部分普通人了！錢還不用分給男人！

買下一臺電視，為鄰里最羨慕的對象。

大家想來看華夏第一個春晚，都是求著的。

那一剎那，虛榮心拉到一個巔峰。

直至熒屏上出現喬鈺和周澤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