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白天。

產房人鬼哭狼嚎得多，像周武這種產房外這副德行的……

還真見。

路人頻頻朝這邊看來。

王招娣一邊捂住自己半張臉，一邊去拉不顧臉面的婿，“你快起來，淑慧沒事兒。每個人生孩子都要走這一遭……”

“怎麼就沒事了？什麼沒事兒？！平時為了形象，做啥都慢吞吞的，說話也溫溫的……媽啊，嗓子嚎得沒事兒吧？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王招娣哭笑不得。

這喬妹，咋養的兒子啊？

怎麼這麼別一格啊？

淑慧從下午生到晚上，才母子平安。

周武看妻子的作倒是和他大哥一模一樣。

“淑慧，你辛苦了，我們往后不生了，不遭這罪了……”

淑慧滿是汗，頭發在蒼白的臉上，不僅沒有狼狽，還平添一副，讓周武那正義棚，差點將妻擁懷中。

護士擋住了他：“現在產婦還很虛弱，你別沖。”

喬鈺看了眼淑慧，覺得孩子有親媽和人在，一個沒事兒，就去看雙胞胎了。

是對龍胎。

名字早就取好了，的周可可，男的周可海。

喬鈺問了下醫護人員：“誰先冒頭的？”

“娃娃。”

那就是周可可是姐姐，周可海是弟弟。

喬鈺回到病房，發現里面反鎖了，周武在外面咬著狗尾草，也不知道來的路上，上哪兒拔的。

“咋回事？不進去？”

“在幫淑慧子。”

喬鈺盯了下他里叼著那狗尾草，“煙戒了？”

啥時候知道周武會煙的？

鼻子靈，在周武剛被招進部隊，就聞到孩子上煙味了。

不過都當視而不見。

從不反對孩子煙，不管是男娃還是娃，只要不在跟前，讓聞二手煙就。

周武煙吧嗒掉地，“媽，你知道我煙？”

喬鈺傲地哼哼兩聲，“雖說我天不著家，但家里發生大大小小事，我幾乎都知道好吧。小看了我不是。”

“那誰告得？”

“還用得著人告？我鼻子一聞你放的屁，就知道你今天吃的是啥。”

噗——

周武響亮地放了個屁，還一雙眼亮亮的，好奇地看著，“媽，你猜猜我今天吃了啥。”

“……”

“媽，你快聞聞啊。”

知道自己不該沖，畢竟這孩子長大了，也是當爹的人了。在外得給孩子幾分面子，況且病房里還有孩子媳婦兒呢。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喬鈺跳起來就給了他一掌：“在產房外丟人就算了，還讓我聞你放的屁！你就沒點子b數，不知道你的屁不僅臭，它還是毒嗎？你想害死我是不是！你都當爹的人了，還整天不著調！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就不能沉著冷靜點嘛！”

逮著，就是一頓揍。

“哎喲喲，媽！親媽！你輕點呀！”

王招娣聽到病房外的靜，手速沒降下來，待給閨穿好服，才拉開了病房門。

母子倆才消停下來。

手是消停了，上還是不饒人。

“媽，我這不是給你機會證明你自己的話嗎，你咋還上手了？”

“我鼻子比一般人靈敏。你知道你放的毒氣給我多倍的傷害嗎？”喬鈺眼刀子掃過去，不留面。

王招娣也聞到了味道，扇了扇鼻前的空氣，散了散味兒，才朝周武道：“婿，你下次要不……憋一憋？去廁所放？”

周武黑臉一紅。

他對親媽可以跳，但在丈母娘面前，還是想留幾分形象的。

王招娣揮了揮手，“快進去看看淑慧吧。”

周武連忙往里面鉆。

喬鈺比周武鉆得早，握住兒媳的手，報喜：“淑慧啊，還是你厲害，一胎就兒雙全了。”

“是哥哥妹妹，還是姐姐弟弟？”

“是姐姐弟弟。”

淑慧出松懈的幸福笑容來。

“你好好休息淑慧。”

“好。謝謝媽。”

喬鈺擺了擺手，“哪用得著謝？我又沒幫上什麼忙。”

不過，等淑慧出院，就可以和這邊再次告別了。

王招娣和淑慧的弟妹在醫院流守著，周武回了部隊，而也回了當初求學的院子。

這里年邁的老人已經走了一批，有些甚至不能彈了，需要兒媳抱著到院子曬曬太，下。那年輕時對兒媳不好的，自然沒這待遇。

喬鈺就撞上幾個在院子里曬太的老太太。

們含糊地喊：“喬大妹子……是喬大妹子吧？”

都半截子土的老人還記得，再裝不認識，就不太禮貌了。

畢竟同吃過瓜。

就陪著老人偶爾聊聊。

大部分都是聽。

這些老人太缺傾訴對象了。

孩子們都忙啊，忙著工作，忙著照顧孫子輩，到他們這些老的上，反而騰不出多時間來。即便如此，也比其他人家備兒媳磋磨的老人好太多了。

“老王把房子捐給街道辦……是你的……你的主意吧？”

老人磕磕絆絆，才說出完整一句話。

喬鈺想到隔了這麼些年，頭一次回到這院兒時，大家對以及淑慧一家，即便知道們的來歷，也沒敵意，便知曉這位老人當年知道王捐房的貓膩，但沒把揭出來。

喬鈺：“難為你還記得。”

“這麼多年……年了，你還是……沒變……”

喬鈺了眼尾，道：“還是變了的，變化不大罷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喬鈺就知道，這位老人是太無聊，需要找個傾訴對象，所以東一句西一句，能回憶起什麼，就說什麼。

陪了會兒，見這家孩子回來，一人給了顆水果糖，就離開了。

是啊。

時間過得真快啊。

大院口的老槐樹兩年前沒了生機，街道辦做主，打了申請后，給鋸了，也挖了出來，弄木炭平均分發到這院兒里每戶人家手中。

老槐樹沒了，吃瓜的地方變每戶人家的屋檐下，一傳十十傳百，繼續將吃瓜神進行傳承。

今天這家老人去了，明天那家小媳婦兒了磋磨。

即便沒有電子產品，這里也充滿了煙火氣，每個人臉上的表都是暖調的，異常彩、熱和清晰，讓喬鈺這個異世界待過的人，時常因不適應而恍惚了下，再一次融進去。

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