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有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和喬鈺差不多，但知道不是喬鈺。

喬鈺不可能對笑。

孩甚至喊：媽媽。

嗯。

是媽媽。

是的親媽媽！

當初怎麼就那麼糊涂，護著仇人的孩子啊！

就像喬鈺說的，疼喬寶兒幾分，仇人就快意幾分。那是仇人換孩子后最想看到的畫面，只有蠢人才會順了仇人的意啊！

家閨那麼可，怎麼舍得的啊！

孩朝手：媽媽，我來接你了。

付玉靜：好。

孩：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啦。

付玉靜眼淚簌簌：好，永遠不分開。

孩：更不會有壞人故意抱錯孩子啦！

付玉靜：嗯……

張福眼睜睜地看著醫護人員沖進來搶救妻子，但后者朝著某個方向手，眼底再次泛起希冀，熱淚從眼角汨汨溢出，最后滿足且緩緩地闔上了雙眸。

付玉靜去世在改革開放前。

……

喬鈺這幾天折磨老爺子神經到了一定尾聲，似乎察覺到什麼，朝著某個方向去。

對于孫突如其來的正，老爺子也褪去頑劣，“怎麼了？”

“眼皮子跳了下。”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你是左眼皮在跳還是右眼皮？”

喬鈺翻了個白眼，“您言行謹慎些吧，現在還打擊封建迷信呢。”

“那……”

書房傳來電話聲，打斷爺孫的閑聊。

老爺子健步如飛，接電話很快，掛斷也快。下來時有些魂不守舍的。

喬鈺納悶：“爺爺，你咋這副表？”

小金魚：“是不是吃飽了，犯困了？”

老爺子對上喬鈺的視線，道：“你……付玉靜沒了。”

喬鈺愣了下，先是回憶了下付玉靜是誰，然后再琢磨了下“沒了”的意思。

沒活到改革開放啊……真可惜。

“哦。”

“你要不要？”

“不要。”喬鈺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一口回拒：“我不會阻止你和大哥二哥去吊唁，但你們別想我會去。”

開什麼玩笑？

真正死的是胞姐，只是個異世界穿回來的，憑什麼為這真正的主人原諒？

沒找他們麻煩就不錯了。

老爺子也沒勸，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得了喬鈺的態度，老爺子給張戰去了通電話。

往常老爺子打過去，張戰都在廠子里，能接到本人的線，這一次，張戰恰好去了其他地方。

老爺子只好讓對方通知張戰，得了空回電，是家里的要事。

掛斷電話后，老爺子才約覺到，張福兩口子與孩子緣分太薄了。

他這邊請了假，帶了警衛員出了軍區大院。

喬鈺不去，他想帶幾個孩子去的。

小金魚平時和喬鈺唱反調，但真正到母親的反，是站親媽這邊的。

小金魚捂住耳朵，忙搖頭，表明自己態度。

看小金魚這樣，四胞胎也有所猶豫。

老爺子：“你們出一個人，代表你們爸……”

喬鈺踢了下四胞胎的腚，道：“你們都去！”

喬鈺知道，如果二哥張舟在，肯定會去的。

他和父母沒有仇恨，只有怨罷了。

這些怨，會隨著逝者已去，化作塵土。

去吊唁而已，又不是啥。

大哥二哥以后還會上香。

塵歸塵土歸土，死了才和好，這就是大哥二哥的態度。

老爺子松了口氣。

家里還是得有定海神針啊！

死亡通知書下來，確認病人死亡，尸便被送去火化了。張福理完妻子后事才給老爺子去了通電話。

他已經做好老爺子不見他的準備，沒想到老爺子來了，二兒子的四胞胎也來了。

老爺子推了下手側的大娃：“人。”

“那不是背叛姑姑嗎？”

老爺子：“我們不提及，你們那姑姑會知道？”

三娃：“那也不行，我們不想落下把柄！”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好小子，就這麼丁點大，啥詞兒都會用了。”

四娃驕傲：“都是姑姑教得好！”

張福恢復一生氣，即便心已經確定，還是想反復確認：“爸，他們是……”

老爺子點頭：“張舟的孩子。”

張福從四胞胎長相，依稀看到當年張舟的影子。

“人來了就好，人來了就好。”張福抹淚。

不人就不吧，能看到孫子就好。

這一天，對于張家來說很平淡，但對張福來說是毀滅的打擊。

日子難熬，但還有妻子陪伴，平時有人說說話都是好的，可惜以后連哭腔的人都沒了。

張福的世界，在四胞胎走后，徹底地靜下來。

上班、吃飯、睡覺，機械地做著屬于人的一切行為，但尸氣四溢，尸斑滿滿。

有生的，沒了生機，不求別的，孩子們能來看看自己，可惜，這樣的在普通人家是稀松平常，在他這里了奢。

喬鈺從海島打包寄到京市的東西剛到，張福也沒了。

也沒活到改革開放。

付玉靜走的時候，老爺子沒多大，張福走的時候……

到底是親生兒子，老爺子起時，恍惚了下，差點沒站穩栽倒了。

喬鈺和王大姐想去扶他，被他抬手拒絕了。

“不用，我沒事兒。”

喬鈺看著老爺子一瞬間岣嶁的背影，沒說話。

等老爺子一白地出來，喬鈺道了句：“爺爺，早去早回。”

老爺子應了聲，坐上車，看向窗外。

視線瞬間有了些恍惚。

他想起讓人查到的。

付玉靜因為長期哭，眼睛不太好使，買菜容易被惡意抬價，做飯也難吃，即便是這樣，夫妻倆也是湊合著過，但也沒誰離不了誰的說法。

沒想到會在同一個月一前一后地走了。

老爺子來看了張福最后一眼。

聽鄰里說，張福是死亡三天后被發現的。

他不去上班，負責他的小組長只當他曠工理。四周是鄰居，但張福幾天不見人，他們也只當傷心過度。

沒人料到張福會在睡夢中咽了氣。

也幸虧現在天燥不大，不然尸早臭了。

之所以被發現，是孩子們在玩球時，球踢進了張福家，孩子們去撿球時敲門沒人應，才發現門沒上鎖。

推門而，找到球后，大家就打算離開了，看到臥室的門是開著的，張福躺在床上。

有個禮貌的孩子道：“張叔叔，我們來拿球。”

張福沒回他們。

有個膽大的孩子走近了，道：“張叔叔，你上好臭啊！你多久沒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