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要定下了，張寶兒才去醬油廠找孟建軍。

“建軍哥……”

孟建軍沒好氣地翻白眼。

都攤牌了，還裝什麼裝。

他箍住對方胳膊，強行拉到偏僻，遞過去一沓用信封裝好的錢票。

“我的東西呢？”

張寶兒將挎包遞了過去。

孟建軍急沖沖的，跟搶似的。

張寶兒弱弱道：“建軍哥，這包花了不錢買的……”

孟建軍又是白眼一翻，“知道了，會還給你，我還怕跟你扯上關系呢。”

兩人正打算分道揚鑣。

“你們在干什麼？！”一道不可置信的聲突兀出來。

張寶兒很快認出對方是孟建軍現在對象。

不想沾上孟建軍，所以撇清關系道：“同志你誤會了，我和建軍哥是親戚。”

一群同志穿著的確良，約好了去逛商場。

其中一道聲音道：“小芳，我認識，是孟建軍堂妹。上次就是向我打聽你們的。”

“不對啊，孟建軍哪來的堂妹？他爸那邊的親戚全是兒子，不差這一個，他媽當年才能帶著他改嫁。”

小芳白了臉，視線落在孟建軍手中的斜挎包和張寶兒的信封上。

“啊！我認識這的，不就是張家那個抱錯的閨嗎？親弟去勞改了！”

“該不會兩人有不正當易吧……”

小芳走上前，“孟建軍！把包打開！”

強勢的態度，讓孟建軍頭皮發麻。

孟建軍哄著：“小芳，這里有外人在，回頭我再跟你解釋好不好？你相信我……”

“包打開！”小芳要比當初的張寶兒理智且強勢奪了。

張寶兒看著孟建軍放低段的做派，和當年對自己時一模一樣……

還真是換湯不換藥。

不對。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張寶兒握了信封，心想，只要現在跑了，等同于沒被抓到現行，回頭再被追問就說沒有什麼信封。

濾鏡褪去，真不想和孟建軍扯上任何關系。

張寶兒轉，拔就要跑。

“要跑！姐妹們摁住！”

“肯定是孟建軍的人！”

“快抓住！”

張寶兒被抓住后，徹底急了。

怕被扣帽子，更怕孟建軍反將一軍，把所有事推諉到自己上！

急之下，急中生智，道：“我不是建軍哥的人，我是他正兒八經的對象！”

孟建軍眼前一黑，差點暈厥了過去！

“你放屁！我們醬油廠誰不知道孟建軍對象是小芳！你哪兒鉆出來的？還抬高自己！”

“我沒有說謊！他包里的東西就是證據！那些都是這些年他送給我的！”

孟建軍心想完蛋了。

他剛想效仿張寶兒的舉止，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廠里保安聽到靜圍了上來。

孟建軍：這下徹底完了。

他能保證從一堆同志中殺出重圍，但這些保安都是退伍軍人，素質強大，他對比起他們不夠看。

……

付玉靜這邊剛同婆說妥了。

那位平頭同志條件不差，他自己和父母都有工作，只是下頭有幾個年的弟妹，沒有工作的大嫂嫁過去就得照顧下頭的弟弟妹妹們。

平頭同志心底也打著找免費保姆的目的，所以不介意張寶兒現在的況。

剛說定，就有一道小影沖進來，對付玉靜道：“付姨！寶兒姐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付玉靜心一沉，對婆強出尬笑：“應該沒多大事兒，我們不能擺平，就讓大哥出馬……”

“有人要舉報搞破鞋，被抓了現行！”

“什麼！”付玉靜猛地起。

婆也坐不住了，跟著付玉靜去看看究竟。

婆心底很慶幸，還沒回復男方那邊。否則自家招牌鐵定保不住。

付玉靜抵達醬油廠才發現事遠沒想象中那麼嚴重。

至不是搞破鞋。

張寶兒已經被撕了一。

本來頭頂就一塊禿的，還沒長出頭發，這幾日全靠炭涂黑再用彩橡膠圈在后腦勺牢牢捆住了，看不出端倪來。

明明證明了自己不是搞破鞋，是孟建軍正兒八經的對象，但還是被這群無理取鬧的人撕了。

彩橡膠圈被摘了，不知哪兒去了，頭發又被薅了一大把下來。

看著對方手中一把黑頭發，張寶兒沒由來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下，更禿了！

哭也沒用啊，們照樣撕。

這群同志戰斗力強到什麼地步？

們連孟建軍也沒放過，著一個高大的男同志打，就連保安都沒對策，只好了廠長來。

事一鬧大，廠長就讓小芳的父親去找張寶兒家屬。

小芳的父親沒進付玉靜所在大院，而是讓個小孩通風報信。

這位父親也惱啊，自家閨安安分分的，模樣材都不錯，無奈上人渣。只有將那對男踩在泥里，外面風聲才對閨有利，小芳找新對象才不會到影響。

至于張寶兒……

如果張寶兒是好的，不會在第一次來醬油廠打探消息時忍氣吞聲。更不會私下與孟建軍“易”。

小芳父親讓小孩通風報信的目的？當然是小孩嗓音洪亮，也不必顧忌什麼。

果然，小孩看到付玉靜時嗓音洪亮，左鄰右舍都聽到了靜，連忙揣上幾顆瓜子看戲去了。

一起跟著的還有今日份前來謾罵的二流子的家屬們。

二流子們已經槍決了，但謾罵沒結束。

這些家屬看到張寶兒過得不好，他們就好了。

那風風火火一長串隊伍……

還真帶了沿途不路人。

“咋了這是？”

“有熱鬧看。”

“啥熱鬧啊？”

“醬油廠有人搞破鞋！”

“哇！這麼彩？走！一起！”

……

付玉靜看到臉上青腫，披頭散發……哦，頭發了不的張寶兒。

很不想承認這是自己從小養大的。

廠長：“你是張寶兒母親？”

付玉靜著頭皮上前，“是的，我是張寶兒母親，請問犯了什麼事兒？”

廠長本來想進辦公室理的，但這會兒正是午休時間，不人看熱鬧，他與小芳父親車間主任不錯，副廠長又不在……

稍微理不慎，過后被指徇私舞弊，引火燒就不好了。

于是他準備在眾目下公正公開地理問題。

“你閨收了孟建軍一筆大金額錢票，又打聽他和林小芳的事，我們擔心會對二人會采取不軌行為……”

張寶兒連忙道：“我沒有！那是孟建軍與我往期間，我花在他上的錢票！我還給他抹了零頭，有五百塊錢，五十斤糧票，五斤票，一斤糖票！”

付玉靜距離張寶兒有段距離，心底剛起捂養的念頭，才抬腳，就被堵得死死的。

完了。

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