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雲公主的五開始出現奇怪的錯位。

“趙，趙，趙”

就像犯了口吃，怎麼也不敢複述紀青梧說過的那三個字。

皇帝名諱，就算是公主，也是不能宣之於口的。

慶雲公主眼底劃過驚駭，都跟著一癱。

“五表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兒，腦子不清醒了？此事就你我知曉，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紀青梧道：“確實遇到點難事兒，你幫幫我。”

慶雲公主一臉真誠又爲難地道：“我雖然是公主，但是你知道的，先有皇帝，纔會有公主，你，我，我也不知道要站在哪邊了。”

紀青梧失笑道：“你在想什麼？”

慶雲公主道：“難道你不是要找皇兄拼命？”

紀青梧指了指自己，揚了揚下，道：“你看我拼的過嗎？”

慶雲公主沉默著，顯然對這個問題持否定態度。

但還是覺得自己有理有據，問道：“那你爲什麼直呼我皇兄的名諱，這是砍頭的大罪。”

紀青梧眨了眨眼睛，道：“不能嗎？”

好像已經過很多次了，而且也沒什麼嚴重後果。

慶雲公主道：“反正沒聽人過，五表姐，你別這樣，最起碼別在我面前。”

心有餘悸地拍著口道：“太刺激了，的我都開始害怕了。”

慶雲公主忽然反應過來：“咦？所以你去北境是要找皇兄？”

紀青梧點頭道：“對，沒錯，我得儘快去北境。”

手中還有一份並未釋放的國運加，到了邊境纔會發出它最大的效力，時間迫，不能再耽擱了。

紀青梧直截了當地道：“殿下，你幫我準備一份蓋印的文書。”

進兩國的邊境，要有州以上級別的親印，但若是想要進軍營中，還要持有特別的文書和印鑑，想來公主的金印也是可以的。

慶雲公主卻皺起眉頭，勸阻道：“五表姐，邊境正在打仗，不太平，你還是留在我這裡，正好與我作伴。”

紀青梧沒有理會，低頭掰著手指頭算時辰。

“應該一日一夜就能到了，你再幫我準備好馬車。”

慶雲公主繼續遊說道：“五表姐，軍營都是些大老，吃不好睡不好，還沒人與你解悶，不如待在我這裡。”

紀青梧算好時辰後，還是覺得不妥，心急地道：“要不還是準備一匹快馬吧，我騎過去，這樣還能省下兩三個時辰。”

慶雲公主想扭轉的想法，忍不住提高音量。

“五表姐，要是真的與西縉開戰，太危險了，你不能去，我無論如何也要攔著你——”

“趙嘉雲！”

紀青梧蹙著眉著對方，神執拗地打斷了的話。

在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不可能放棄，誰來阻都不行。

比誰都知道戰場危險，所以纔要出現在他邊。

紀青梧吸了口氣，道：“你不幫就算了，我自有辦法。”

猝不及防被喚名字，慶雲公主臉上的表凝固住，這還是除了被武肅帝過名字外，頭回有人敢這麼喚。

有種靈魂出竅，又原神歸位之，是一種通舒泰的覺，彷彿二人之間打破了某種不可言說的邊界。

面前的桃紅影已經開始往屋外走。

慶雲公主咬了咬脣，終於鬆口：“我幫。”

又道：“但是.”

紀青梧轉回頭，詫異地看著慶雲，不知要提什麼要求。

只見慶雲笑著道：“五表姐，你再我一聲，就我的名字，趙嘉雲三個字，從你口中說出來，無比的好聽。”

*

紀青梧與慶雲商議一番，最終還是決定以更安全的方式進北境。

兩千兵在黎承訓的率領下，浩浩地踏上返回北境的路途。

紀青梧坐在一輛低調的馬車中，還是用著春花的這張臉，換了與士兵同的灰裳。

毫無睡意，過車窗向外面。

夜如墨，星辰散在天上，不知他在做什麼.

車隊的行進速度不比尋常，一整夜過去，終於在黎明時分抵達了北境軍營。

紀青梧掀開厚實簾布的一角，冷風忽然灌進來，令清醒不，放眼去。

軍營的大門高聳而厚重，是由大的原木拼接而，上面釘滿了鐵釘。

不遠，幾座高大的瞭塔矗立在營地邊緣，塔上站著哨兵。

門樓上懸掛著一面巨大的旗幟，黑底金邊，正中繡著“北黎”二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門兩側站著兩排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長矛，目如炬，警惕地注視著四周。

守衛認識黎承訓，前邊開始放行，兩千兵順利地返回營中。

等到紀青梧的馬車緩緩駛近大門，守衛上前攔下，冷聲問道：“來者何人？”

車伕遞上蓋有慶雲公主金印的文書，恭敬道：“我們是奉公主之命，護送侍前來軍營，有要事求見皇上。”

守衛仔細查驗文書後，揮了揮手，示意放行。

紀青梧不錯眼珠地著面前的一切，這也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營帳篷林立，整齊地排列數個方陣，中間留出寬闊的道路供人馬通行。

馬車經過一片開闊的校場，營地的中央是一座比其他帳篷大得多的主帳。

紀青梧曾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悉，但幾年過去，已有了不小的變化。

但最不該有的變化

是校場。

沒有在練的士兵，沒有震天的喊殺聲。

紀青梧戴好帷帽，急忙下了馬車，跑向營帳邊上負責守衛的士兵。

語氣急切地問道：“軍營爲何這麼空？人都去哪兒了？”

士兵看著面前的陌生姑娘，嚴肅道：“你是何人，事關軍，豈是無關人等能打聽的。”

紀青梧皺了皺眉，軍中無人，定然是出去打仗了。難道昨夜西縉已得知衛廷去了黑風寨，連夜搞了突襲？

想到此，紀青梧的心跳加快。

的耳朵倏然一，聽見了馬蹄奔騰之聲，顧不得戴上帷帽，便朝著軍營大門狂奔而去。

剛繞過校場拐角，一腳踩上散落的箭矢，子猛地向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