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邈邈嘟囔著“這得是什麽樣的大人”,一邊先在群裏回複:[折現吧。]
笑著對鐘晚說:“這樣好的,我們找家環境好點的酒店。難得來一趟京市,全程都在這樣的小房間裏住太虧了。”
鐘晚:“行啊,那另外選一家?別太遠就行,房費我直接轉你。”
沒幾分鐘,吳邈邈就訂好了酒店,把截圖發到鐘晚微信上。
點開,看到是萬泰旗下高端線的一家酒店。
鐘晚出了一會兒神,把房費轉過去。
吳邈邈解釋道:“現在是開學和旅游的旺季,平臺上顯示這家酒店也沒剩幾間房了,套房太貴,雙床房全都沒了,我就訂了兩家行政大床房。”
鐘晚:“好,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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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演前三場效果都不錯,因為并不是耳能詳的劇目,觀衆反響一般,但戲劇學院的老師和到場做評審的專業話劇編導和演員們都給出了極高的評價。
名次要等所有劇目演出結束,評分統計完才會公布,如果有投資贊助或合作的邀約,大概也要等到戲劇節閉幕頒獎時。
第三場演出謝幕時,鐘晚被來看演出的一位知名導演拉著在後臺說了好半晌的話,想請去演一部正在籌備中的新戲。
鐘晚暫時沒有這方面計劃,只得先加了微信,說再行考慮。
隔天劇團的全演員約著去逛京市的景點,吃了各種特小吃,吳邈邈和鐘晚也搬去了新訂的那家酒店。
鐘晚一進門,看到相似的配、陳設、裝修和香薰,難免又想到過去的人。
深吸一口氣,把雜七雜八的回憶都清出去。
住在這裏的第一個晚上,幾乎徹夜未眠,默默背話劇臺詞轉移注意力。
**
加場演出的當天,劇場比前幾日要冷清太多。
門口只有零星幾人,且離開場時間越近,劇場周圍的人也越。
主辦方給他們安排的是規格最高的場地,有上下兩層,據說燈和音響設備當初都是花了天價配置的。
鐘晚很早就到了後臺準備,臨到場鐘響起前五分鐘,都沒聽到外頭觀衆席有任何靜。
同搭戲的男演員開始納悶:“今晚真的有人來嗎?是不是加場的消息沒有對外通知啊?”
吳邈邈也好奇,拿出手機搜戲劇節的方號,找到了最近公布的一篇展演場次,“真的沒對外通知。難道是投資人爸爸們的專場?”
眉心一跳,嘀咕:“天,那這麽大的劇場,一會兒不會就只有幾個人吧?”
張老師來了後臺,看見拿著的手機,皺眉斥道:“跟你們說過多回,候場的時候要專注、放空、找覺,切忌看手機!幾個人還是滿場人都得好好演!”
吳邈邈撇,把手機關機放一邊。
片刻,倒數第二次場鐘也響起,伴隨著錄好的播音腔,提示著觀衆注意事項。
“歡迎大家來到第36屆京市戲劇節,進觀衆席後,請在各自的座位上就坐,請勿隨意走、中途離場……”
一會兒後,隨著最後一次場鐘也落下,全場熄燈,舞臺上一束圓形亮起,鐘晚深吸一口氣,按照劇本獨自出場。
偌大的舞臺和劇場,還未走到中央說第一段獨白,餘就能看見到都是空的,跟他們最初對著空場排練一樣,只有一排又一排沉寂的椅子。
但等鐘晚在標記好的點站定,轉過,卻愣在臺上,差點連那段背到滾瓜爛的臺詞都忘記。
那一瞬間,第一反應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梁序之坐在第一排vip席正中央的位置,一黑的襯衫和西,面無表,下微揚起,靜靜注視著。
全場只有他一個人,側邊的安全出口倒是站著幾個眼的保鏢。
燈和距離的原因,鐘晚看不清他的眼神,可還是莫名打了個寒噤。
這加場的目的不言而喻,沖來的。
梁序之可沒有那樣的閑逸致,不遠萬裏來京市,看場不流的話劇演出,或是投資個初出茅廬的小劇團。
但他來是要做什麽呢。
單純來看演出,還是要找?
鐘晚也說不出再見到他是什麽心,更來不及往深裏去想他的來意。
不論梁序之此行所為何事,這t場戲還是要演的,後臺還有張老師和演員們等著。
鐘晚定了定神,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去說臺詞。
這是從大學開始,演得最心不在焉的一場戲,幾乎支了在此行積累的全部專業素養,才撐著一直演下去。
搭戲的男演員都察覺到了緒的不對勁,以為是沒有觀衆的緣故,背臺的幾秒鐘,拼命給遞眼神。
……
戲的高.部分是男主角離婚,在最後一面時,為了增強互和代,按照張老師的設計,演丈夫的男演員會走到舞臺最後,只留一個背影,鐘晚則一個人正對觀衆。
男演員的臺詞通過音箱傳出來。
鐘晚需要跟觀衆有眼神上的互。
而今天的觀衆,只有梁序之一個人。
站在臺上,演出劇需要的,心如死灰的表,茫然地問:“是罪過嗎?”
“我如此你,難道是那麽大的罪過嗎?”
只有一道背影的男人在黑暗中,夾著一只雪茄,冷漠地笑了一聲:“比罪過還罪過。”
他答道:“是錯誤。”*
這三個字落下,梁序之也擡頭,無聲看著,整個人仿佛冰雪凝的雕塑,沒有半分溫度。
他一只手搭在旁邊,修長的食指在扶手上輕輕點著,一下又一下,讓鐘晚無端嗅到危險的氣息。
舞臺和觀衆席,一明一暗,鐘晚覺到他們的視線在那明與暗的分界線上彙。
呼吸滯了一瞬,慌忙將目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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