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梁序之這麽多年也沒有過任何伴,現在忽然出現一個鐘晚,大概率是對梁序之而言很特別的人。
但梁序之明顯漠不關心的樣子,只是聽著他說,絕大多數的事都讓他自行做主決定即可。
過了會兒,梁家逸就敲門進來。
林叔要彙報的事也恰好快結束,梁序之最後簡短代:“需要一筆錢,你直接從我私人的賬戶打給。”
隨後,他報了個數字,又吩咐林叔找秦助理去聯系萬泰旗下的影視公司,給找經紀人,通電影資源。
梁家逸戴著副眼鏡,穿著白襯衫,樣貌也清秀,看起來就像個斯斯文文的讀書人。
他在一旁聽兩人說完,笑著問:“哥,看來最近是有況,我怎麽一點都沒聽說。對方是做什麽的,哪家的千金,還是不方便公開的明星?”
梁序之沒多餘表,聲音也一如既往無任何緒和溫度,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小演員,剛畢業沒多久。”
梁家逸也是梁家數私生活幹淨的,也是數跟梁序之關系稍親近些的人。
他愣了下才笑道:“那年輕的,也好。演過什麽戲嗎?說不定我還看過。”
梁序之沒說話。
他昨晚才在鐘晚的資料裏看過,但肯定不會刻意去記這樣無關要的小事。
林叔忙在一邊替他回答了那部網劇的名字。
梁家逸當然沒聽說過,遞了份文件過去,尷尬笑笑,“哥,看來您還得對人家孩再多上點心,林叔知道得都比您清楚。”
梁序之接過文件,平淡地說:“本來也只是解悶而已。”
言外之意,他不需要用任何心思。
梁家逸聽著他的語氣,想起小時候梁序之在家裏養來解悶的一缸觀賞魚。
剛搬來時條條都金閃閃,活蹦跳的,但沒過多久,他再看見時,那些魚全都翻白了肚皮浮到水面上,梁序之一眼也未多看,讓家裏傭人直接連魚缸一起丟了。
他不確定,現在這位小演員在梁序之眼裏,是否是跟當年那缸魚一樣的存在。
**
鐘晚發現梁序之手底下的人辦事效率真的奇高,只隔了不到半天的時間,林叔帶著幾個人來幫搬家,要的錢也全部到賬,梁序之甚至還給湊了個整數。
剛把錢給魏司瑩轉過去,看著那幾個人進進出出搬箱子,便又有人聯系。
是梁序之的助理,跟約去影視公司談簽約的事。
鐘晚跟他將時間定下,屋裏收拾好的紙箱也差不多被搬空。
最後,他們每人抱著臺上幾盆盆栽下樓,鐘晚上了林叔的車,其餘人則去開那輛小貨車。
路過貨車的後備箱,林叔看向幾乎塞滿整個空間的牛皮紙箱,嘆道:“差點就裝不下,沒想到鐘小姐行李會這麽多。”
鐘晚笑著說:“我上學的時候還流行一本書斷舍離,教大家怎麽拋開外放下執念,我看完之後在宿舍裏轉了一圈,結果一件東西都舍不得丟。可能還是境界不到位。”
林叔笑說:“個人習慣而已,只是比較念舊,上升不到境界。梁先生也是這樣。”
鐘晚禮貌拉開副駕駛的門,又被林叔請去後排。
既然提到了,而且今天跟林叔在租住的公寓忙進忙出半天,更了些,便順著話問:“梁先生也這樣,他也念舊嗎?是跟我一樣舍不得丟東西,還是舍不得丟什麽人的東西。”
林叔在前排發車子,很有分寸地笑道:“我只能說,梁先生沒有掛念過像鐘小姐這樣的年輕孩。其他的,可就不方便再講了。”
快到傍晚,夕西下時,鐘晚才發現自己的目的地是一家萬泰旗下的高檔酒店。
下車後,擡頭了一眼整棟建築。
林叔看到複雜的表,解釋道:“梁先生沒有別的意思,他平時工作忙的時候,也住在酒店,這樣更方便。”
鐘晚笑:“我也沒誤會,只是沒在酒店長住過,好奇長期住在這裏會不會很沒有歸屬。”
轉頭,默了下又問:“欸,不對,梁先生…也住這裏?那我…?”
林叔還沒回答,酒店大門口又停了輛黑的庫裏南。
他念叨著“這不是正巧了”,立刻快步過去,彎下腰,恭敬地替人拉開車門。
“梁先生。”
梁序之西裝革履的打扮,黑襯衫的扣子解了兩顆,從鐘晚的角度看過去,側臉廓利落分明,鼻梁直,眸深沉如潭水。
整還是冰冷疏離的樣子。
前排的助理下車,去後背箱取椅。
鐘晚打完招呼,剛才貨車上的幾個人就從停車場過來,每人都抱著一個紙箱,穿著黑服,像小螞蟻搬家似的自排一列,從梁序之的車旁邊經過,進大廳。
鐘晚看著一個箱子,細聲叮囑:“這個您當心點,裏面是易碎品。辛苦了。”
梁序之緩慢偏頭,坐在車裏問:“這是在做什麽?”
鐘晚笑著說:“搬家…我行李可能有點多。”
梁序之掃了一眼。
大概是方便搬家的緣故,鐘晚今天梳著個高馬尾,一白的運裝,比昨晚騎馬時看起來還要鮮活靈。
梁序之沒就搬家的問題多言,收回視線,“待會兒有別的安排嗎。”
鐘晚搖頭,補充說:“原本上樓去收拾東西的,但也不急。”
梁序之給助理說了個地址,而後看一眼,聲線冰涼,“上車。”
鐘晚頓了兩秒,也沒問去哪,繞到另一側上去,坐在他邊的位置,關上車門。
不大的空間裏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車冷氣流轉,約聞得到男人上帶著中草藥氣息的木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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