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有延遲。
阮莞把照片發過去后,心很復雜。
如果裴白辰真的是曾幫助的那個男孩,那還后悔的。
這時,裴白辰似乎看到了那個一閃而過的評論圖片。
他從支架上拿下手機,拇指向下。
可直播間人太多了。
只幾秒的功夫,就飛過去了上百條彈幕。
隨著彈幕的刷新,手機又自跳轉到了最新的留言。
“白辰,你在翻什麼?”沈枝枝拉住了他,有些疑。
裴白辰眸底閃爍,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看錯了。”
別人不知道裴白辰在找什麼。
但阮莞知道。
能確定了,裴白辰就是曾經救的小男孩。
此時,直播間傳來了沈枝枝的聲音,對鏡頭道,“我也沒想到當初我無意中給了白辰兩個包子,會讓他記這麼久。”
裴白辰繃,“你說什麼?”
沈枝枝眼底浮出茫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尤其覺到裴白辰眼底一閃而過的銳利鋒芒,不打了一個冷戰。
“……我說錯了什麼嗎?”
裴白辰收回目,“不是包子,是餃子,你忘了嗎。”
沈枝枝嘆口氣,“是嗎,看來我記錯了,時間過去太久了,要不是你提起來我都忘了。”
是的,沈枝枝也是在剛剛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裴白辰的恩人。
也才知道,那個好心人捐贈的帽子,竟然是裴白辰認錯恩人,一改冷淡,主和為朋友的原因。
一直以為,在裴白辰心里是特別的。
殊不知,只是一場差錯的錯認。
沈枝枝心中一陣悲涼。
如同走在鋼索上,哪怕前方芒燦爛,可腳上的鞋卻不是屬于的,稍有不慎,就會跌下萬丈深淵。
可也想到了裴白辰曾經評價霍子言的那句話:
——他認錯了救命恩人,只能說明他蠢,怪不了別人。
看啊,這是裴白辰親口說的。
不是主冒領了份,是他蠢,認錯了人。
和沒關系的。
沈枝枝心口的郁氣消散,不那麼慌張了。
這段時間像是落水狗一樣,人人喊打。
霍家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哪怕換了手機號,也會不停給打電話。
甚至只要一開機,手機就會響個不停。
覺得自己要瘋了。
的事業沒了,沒了。
曾經追捧的人都不見了影蹤,自己還被霍家人像是殺人犯一樣追殺。
裴白辰是唯一的選擇了。
要地纏上他。
像是菟花和柳樹。
像是藤壺和海。
誰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
黎莉趴在床上,兩只腳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這兩個人表咋這麼奇怪,不像是宣,倒像是演諜戰劇。”
阮莞道,“因為沈枝枝不該記錯,那天是冬至,吃餃子。”
“啊!你怎麼知道是冬至,裴白辰也沒提啊!說來也怪了,之前他誤會你是救了他的人時,一直堅稱你給他的是包子,怎麼又改口了,都給我繞迷糊了!”
“因為他當初是故意出破綻,想讓我冒認這份恩的,然后再揭穿我,讓我聲名狼藉。”
“這麼缺德?等等——”
黎莉愣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你你不會才是裴白辰要找的那個孩吧?!”
“可以這麼說。”
“!!!”
在黎莉震驚的目中,阮莞打電話給公司宣傳部,讓他們刪掉公眾號上有照片的推文。
黎莉疑,“你不想讓他知道?可林清宇要是看到了直播,說不定會主聯系裴白辰,對了,林清宇躲哪兒去了?”
“他啊。”阮莞搖搖頭,“惡人自有惡人磨,他現在應該在東南亞接客吧。”
黎莉:“???”
好小眾的中文。
不過黎莉見阮莞不想說,也沒追著問,而是拉著道,“最近有個手勢舞很火,咱們倆拍一個!”
手勢舞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手還復雜。
兩個人湊在屏幕前,著實研究了好一會兒。
而大床的角落,阮莞的手機亮了。
來電顯示也很簡潔明了:厲淵。
下午時阮莞有會,手機靜音了,一直忘記關閉靜音模式。
于是,電話的另一端。
厲淵航班落地,就回到了家,此時他坐在空空的客廳,一遍又一遍聽到話筒的提示:“您撥打的用戶正忙。”
可能在加班吧。
他想。
大約二十多分鐘,阮莞和黎莉終于拍出了一版最完的視頻。
剛一上傳,評論區瞬間炸。
[啊啊啊好!]
[兩個!對我眼睛很好!]
[故鄉的百合花開了!]
[話說厲總呢!自從上次暗日記曝,我就關注著他微博的定位,一直在新加坡,今天才變回江城,不會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老婆吧!]
[支持阮莞實現一夫一妻制!]
[磕‘梨’的姐妹有福了,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太甜了~]
“……”
看到視頻的厲淵:“?”
視頻中,黎莉一邊抱著小黃狗,一邊親在了阮莞的臉上。
抱著他的狗,親他的老婆?
——他被家了。
——他也想親老婆。
下一秒,他撥電話給賀:“明天開始,我休年假。”
*
今夜,有人抱著香香的閨一起睡覺。
有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孤枕難眠。
也有人明明心上人就在邊,卻心緒不寧。
裴白辰不喜歡醫院的消毒水的氣味,當晚就辦了出院。
此時,他還在想評論區的那張圖片。
一閃而過,但他捕捉到了,那就是記憶中那頂帽子。
有點丑,針法也。
不會再有第二個出現。
在心很時,裴白辰會清理東西。
微信上有很多不重要的人和事。
他會逐一點開他們的朋友圈,再刪除好友。
點進了林清宇的朋友圈。
只見林清宇最后發的朋友圈,是轉發的一條鏈接。
是阮氏藥企的一篇公眾號,而鏈接封面的照片是一個二人合照。
裴白辰眸一沉。
封面的照片了畫質,只能看到一個悉的帽子。
他點進了鏈接。
卻顯示:文章已刪除。
他立刻打電話給林清宇,但一直聯系不上。
裴白辰盯著唯一的線索,即這篇稿件的標題。
阮氏藥企開啟下鄉義診活。
“咚咚咚——”
臥室的門敲響。
下一秒,沈枝枝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杯牛,“白辰,喝杯牛吧。”
他抬起頭,就看到了沈枝枝穿著一件輕薄的睡,領口微敞,襯得皮很白。
“不了。”裴白辰道,“醫生開的中藥,不能喝牛。”
“抱歉,我不知道……”沈枝枝雖然這麼說著,卻越靠越近。
裴白辰神淡淡,“不早了,休息吧。”
沈枝枝抿著,退出了房間。
看到了沈枝枝傷的表,裴白辰知道,自己不應該對這麼冷淡。
他從小就發誓,不會做像是父親一樣朝秦暮楚的男人。
如今他和沈枝枝在一起了,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口越發空空。
裴白辰熄滅了燈。
而夢中。
他又夢到了阮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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