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時祁今日難得回來得早，卻見謝令窈臨窗顰眉朝外呆呆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作輕又自然地將人攬進懷中，江時祁靠垂頭問道：“今日遇見了了什麼事麼？”

“姚琳琳死了。”

謝令窈語氣有些沉重。

江時祁頓了頓，道：“此事并非我做的。”

謝令窈疑抬頭：“我不過是慨，你怎麼扯到自己上去了？”

江時祁寵溺彎腰讓兩人的額頭抵在一塊兒，語氣尤冒著酸氣兒。

“有些人不是說我手段狠辣，不惜牽扯無辜之人麼？我這不是怕阿窈誤會，是我為達目的對姚琳琳了手，主先同你解釋，免得你心里頭對我有所芥。”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難道不清楚？”

謝令窈質疑過江時祁對的，卻不曾質疑過他的為人。

哪怕江時祁當年走到哪一步，免不了歷經腥風雨，可正兒八經死在他手里的，哪個又真的是清白的？

“當真清楚麼？”

謝令窈沒心思同他瞎扯，拉著他的手指，將人按著坐下。

把今日宮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給江時祁聽。

“我這樣做，勢必是將汐妃和王一黨給得罪了。”

“無妨，不過遲早的事。”

見謝令窈神有些擔憂，江時祁了指尖，勸道：“這些事與前世都大差不差，我有法子應對，你不必如此憂心。”

“也不是憂心，只是嘆你的不易罷了。”

其中，謝令窈才明白江時祁艱難。

江時祁看謝令窈的眼神都快冒綠了。

“那你便對我好些。”

謝令窈不解：“啊？”

江時祁拉著的手一路向下。

“今夜早些用飯，嗯？”

謝令窈耳尖一紅，低低嗯了一聲。

因夜里折騰得有些狠了，謝令窈第二日自然也就起得遲。

不過周氏現在自顧不暇，懶得讓謝令窈日日去請安了，太夫人近來有些不問世事的意思，直接免了小輩們的請安。

這段時日，謝令窈就算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理會，實在是愜意極了。

不過也不是個憊懶的人，除了偶爾放縱自己，日常還是早早就起了床

謝令窈梳洗完畢，簡單用了兩口早飯，便帶著賬本去了江時祁的書房。

近來總覺得是有什麼事，可仔細一想，卻又想不明白。

便干脆開，什麼都不想。

這邊倚闌院，周氏這麼些日子以來，終于是有了一點笑。

“也就你母親還時常惦記著我，舍得讓你來陪著我說說話。”

沈宛初一，抱著周氏臂膀靠在肩頭撒。

“也不是母親惦記您，宛兒也念著您呢。這一路過來，宛兒總想著馬車要是再快些就好了，我就能早些見到姨母了。”

這話說得心，周氏歡喜地把人攬在邊兒笑道：“宛兒是個孝順的，我要是有你這樣一個兒伴在膝下，這日子呀也就好過了。”

周氏說這話的時候，難免想到了江時祁。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唯一點不好就是不與親近。

這次被太夫人罰這樣大的事，他不說幫著求，就是來看一次也沒有，周氏這樣想著便覺有些心塞。

只是自己也知道，母子之生份至此，與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了干系。

見周氏神憂愁，眼中似含淚，沈宛初面擔憂，小心問道：“姨母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惹得您不開心了，宛兒這就去找表哥告狀，有他在，誰也欺負不了您！”

還能是誰？可不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好表哥麼！

見周氏不說話，沈宛初歪了歪腦袋，坐直了子，揪著帕子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

“難道是表嫂惹您不快了？”

周氏愣了一瞬，要算起來，這也沒錯。若不是謝令窈跑去找太夫人告狀，又何至于到如今這地步？

江時祁從前沒娶謝令窈進門時，就算不大親近，卻也不會刻意去忤逆，哪里會像如今這般冷淡？

這其中的變化，很難說不是謝令窈在其中挑撥離間！

所以歸結底，錯就在謝令窈！

把所有過錯都推到謝令窈上后，周氏心安理得了許多。

“除了，還能有誰！”

周氏咬著牙，把謝令窈從里到外狠狠地數落了一遍，直聽得沈宛初心花怒放，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憤慨。

“怎麼可以這樣！”沈宛初“唰”地一下起，氣呼呼就要往外走。

“為兒媳，如此不敬重長輩，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我今日非要跟理論理論！”

沈宛初面上是為周氏出頭，實際上不過是想趁機把事鬧大，把謝令窈不孝的名聲牢牢扣在頭上。

江時祁對而言，是最好的夢，慕他卻又只敢遠遠地著他。

沈宛初知道，江時祁未來的夫人必定出高貴雍容典雅，這輩子就連他的角也沾不到。

可世事難料，他竟娶了謝令窈這樣低微的子！

那既然謝令窈可以，沈宛初又憑什麼不可以？

自認為相比謝令窈來說，不差什麼，容貌上雖稍有遜，但自小飽讀詩書，琴棋書畫樣樣通，父親的位雖小，可論份，也是個正兒八經的家小姐，不像謝令窈出自商戶，完完全全是個份低微、空有容貌的草包。

表哥那樣高潔的人，怎麼能娶這樣的人為妻？

可是聽說了，謝令窈能嫁進江家，完全就是依仗著謝家往年對江家恩，想必江時祁心里也并不喜歡。

周氏這個婆母又對深惡痛絕，想來被厭棄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沈宛初不過三個月就要及笄，要趁著這個時間，趕把謝令窈攆走！

周氏眼皮一跳，忙把人拉回來按住。

“你可不能去，謝令窈那丫頭很是不好對付，我在跟前尚且是要先吃虧的，更何況你呢？你年紀小，心思簡單又純粹，對上，可有得你的。”

沈宛初紅了眼，憤怒又委屈：“可是要讓宛兒眼睜睜看著欺負您，宛兒做不到！”

周氏有些尷尬地捂住的，將拉著坐下。

“哪兒就能欺負得了我？不過是……哎呀，宛兒你還小，有些事你不懂。”

周氏自己心里清楚，謝令窈可沒欺負過，從表面上來看，還溫順，反而是一直想找謝令窈的麻煩，只是謝令窈自己有手段，江時祁又護得，才沒讓得手。

當然這些話，自然是不可能對沈宛初講。

不過沈宛初這場一心只為周氏的表演還是深深打了周氏，原本就喜歡沈宛初，現在再看，更是滿意得不得了。

“不提，來讓姨母好好看看你。呀！才幾個月不見，宛兒怎麼出落得這般水靈落！”

沈宛初含帶怯地垂下頭，心頭卻是歡喜的。

是呀，長大了，可以嫁給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