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回到自己的工作位，心依然沉重。

瞥見桌上的日歷，上面用紅筆圈出的一天正是喬上次約一起吃飯的日子，那是喬知道自己懷孕后第一次和聊心事。

想到這里，李云心頭的那郁結愈加深重。

喬對是有恩的，沒有的幫助，自己可能還在校外的咖啡館里苦苦掙扎。

但對喬那份復雜的卻讓不能心安理得地接這一切。

“李云。”

同事小劉在一旁喚，“你中午有空嗎？我們打算組團一起去吃飯。”

“哦，我看看。”

李云出一個微笑，但心里并無興致。

似乎看了的心思，小劉笑著補充，“去吧，去散散心，對你有好的。”

小劉是數幾個雖然明里暗里也和李云疏遠，但至沒有對表現出明顯敵意的人。

李云轉念一想，還是答應了。

午餐時分，四五個同事一起在樓下餐廳，聊起了最近公司的一些八卦。

李云坐在邊上，手捧熱茶，著食的香氣漸漸驅散心中的霾。

“聽說總裁最近很忙，好像是因為——”

小劉伏低聲音，神兮兮地湊到李云耳邊，“他的未婚妻懷孕了。”

“是嗎？”

李云極力保持鎮定，心頭卻是翻江倒海。

眾人紛紛加話題，有人嘆總裁和未婚妻值般配，也有人嘆娛樂新聞就是這樣，一旦私生活有變，大家都第一時間關注。

“你覺得呢，李云？”

小劉眨著眼睛問道。

“我……我覺得好的。”

李云回答得有點不自然。

于是話題又流轉到別，大家調侃幾句，氣氛輕松。

午飯后，李云稍輕松，卻依然無法擺那如影隨形的抑。

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準備翻閱一些文件，卻發現心思緒紛雜。

“喬靠的只是蕭總，沒有蕭總，不過是我所看不起的那種人罷了……”

心底某個暗聲音嘲笑道。

李云甩了甩頭，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努力下那不合時宜的念頭。

“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靠別人施舍來的。”

記得這幾乎是自己心的另一種聲響，是無法驅散的影。

“李云，你不能這麼想。”

對自己說，仿佛試圖說服，“如果喬姐真的是施舍，就沒必要把自己從泥潭里拽出來……”

李云試圖這樣勸說自己。

然而，再次面對現實，兩種聲音替爭執，令一時間也有些怨氣。

用力在筆記本上寫下幾行堅定的話，好像這樣就能讓下心頭這些多余的念頭。

夜晚的公司在員工陸續下班后逐漸安靜下來，李云卻遲遲不愿離開。

走到窗邊，看著城市的燈火，默默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會過去，都會好起來。

就在這時，的手機震了一下，是喬發來的消息。

“如果覺得力大，回來我這里住也是一樣的。”

“如果真有什麼難言之，不用跟喬姐我有那麼多顧慮，有什麼就說什麼。”

“我呀，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李云盯著短信，遲疑了一陣，沒有回復。

城市的夜空漫無邊際，微微嘆了口氣，重新回到桌前，繼續未完的工作。

可那一條短信，卻始終讓靜不下心。

李云在位置上咬著指甲，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筆。

努力地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喬那令人惱火的短信。

不由得狠狠地在心里冷哼了一聲：喬不就是懷了個孕，憑什麼就能舒舒服服地做闊太太？

“憑什麼可以每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最后男人、地位、錢都有了。”

咬著，心中的不甘和怨氣在逐漸累積。

想到這里，不由得瞥了一眼手機，再看看桌上那幾乎要被指甲刻出痕跡的筆，突然覺著有種無力。

似乎喬的每一句話都在提醒，現在的一切不過是靠別人的施舍。

“可我不甘心。”

李云在心里對自己說。

腦子里不由得回想起了不久前在總裁辦公室，那個不留面的助理是怎麼對待的。

當時去只是不想現在聯系蕭妄，但那助理用一種冷漠卻禮貌的腔調，直接拒絕了。

那臉上的表儼然就是一句話——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

從總裁辦回來，又被這些同事肆意嘲弄，各種夾槍帶棒的鄙夷自己不過就是個區區的關系戶？

但為什麼這些人提到喬，卻又是滿心的推崇？

憑什麼？

憑什麼？！

這些事如同一無形的刺，深深扎進心里。

“憑什麼我就要這種白眼？”

李云心中有些憤慨，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

緩緩地坐回到椅子上，握住筆，心里仿佛在醞釀著一個大膽卻危險的想法——

一定要和蕭妄之間發生些什麼，哪怕蕭妄從未注意過。

只要能讓喬的生活不再那麼優越，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如果我能夠改變這一切呢？”

李云低聲喃喃自語著，眼神漸漸變得堅決。

辦公室里仍舊安靜如昔，外面的城市燈火似乎將的孤單無限放大。

但李云的心中已經不再平靜。

……

蕭妄正坐在酒店套房的窗邊，手中握著電話，耳邊傳來喬悉的聲音。

他總是覺得的聲音像海風一樣，輕卻不失溫暖，令他這個依然遠在異鄉的人到莫名心安。

＂你今天怎麼樣？＂

電話那頭，喬的語氣聽起來略顯沉悶，“還好，沒什麼特別的。”

聽到這句話，蕭妄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繼續試探地說道：“你怎麼這麼沒神？是不是還在擔心李云的事？”

“不是。”

喬立刻否認，語氣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猶豫。

沉默在兩人之間彌漫了一會兒，蕭妄還是覺到有什麼不對，于是再度追問：“那你這是因為什麼呢？聽起來心不是很好。”

喬似乎嘆了口氣，“你這電話總是打得太久了……”

蕭妄下意識一愣。

“每次都能聊到我耳朵起繭，搞得我現在聽你的聲音都心煩。”

喬隨而后的聲音如同巨錘一般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