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先生,我和我助理們先回去了。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就好。”
醫生洗好了手,走過來對墨寒笙和氣的開口。
墨寒笙點了點頭,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煩你了。”
醫生略有些靦腆的笑了一下,“沒關系。”
墨寒笙轉過頭,對著容謙道:“容謙,你把姜醫生和他的助理先送回家,這里我來理。”
容謙應了一聲,走上前穿了一件外套,客氣的請醫生出門了。
檀七七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客廳里只剩下墨寒笙和季青君他們。剛哭過,雖然洗了一把臉,但是眼睛還是紅紅的,看到墨寒笙坐在沙發上,對著前面躺在簡易手床上的季青君在說什麼,放慢了腳步,直到男人抬起頭,發現了。
男人從沙發上站起,走了過來,看著的面容,將頰邊一縷發別到了耳后,“青君沒什麼大礙,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
檀七七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不遠的季青君,問道:“容謙他們呢?”
“時間不早,我他送醫生回去了。”墨寒笙淡淡的解釋了一句,牽著的手,帶來到季青君的床前,“青君有話要對你說,你們先聊聊,我上樓一下。“
他的將二人世界留給了這一對姐弟,吩咐完,輕輕地了一下的發頂,轉離開了。
檀七七偏過頭看了一眼墨寒笙的背影,直到他的影消失不見,才緩緩回頭看向季青君。
季青君正在看,對上的視線,有些局促的喊了一聲:“姐……”
檀七七看著他,心里的憤怒一時突然淡了,涌上來的只剩下疲憊。
蒼白的指尖輕輕地了一下自己的太,檀七七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沒有開腔。
很累,自從和墨寒笙一起回到了榕城,不管是生活還是人際,都帶給難以息的疲憊。
知道這并不能怪任何人,是自己太無能了,沒辦法把個人的人際關系和家人理好,但是,一樁接一樁的麻煩,還是令無力。
見沒有說話,季青君有些急了,他慌張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吃力的拖著自己傷的腳想要下床,檀七七驀地開口:“你是不是還想讓容謙把醫生帶回來給你做手?”
季青君作一頓,聽著檀七七略帶憤怒和嚴厲的聲音,焦急的喊了一聲:“姐,我只是……”
“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頓。”檀七七抬起頭看向他,滿眼的失和無奈,“我特別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我們家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我真的不想我唯一的親人再出事了。可是你……你到底把我至于何地?”檀七七出手按住了臉,疲憊不堪,就連聲音都帶著無力,“我知道你恨,誰不恨?難道我的恨就比你一點嗎?”
失去過一次生命,失去過一個孩子,難道就不想殺了溫嘉陸嗎?
難道不知道同歸于盡嗎?
怕溫嘉陸會傷害到的朋友和家人,那麼小心翼翼的與他周旋,說無能也好,說懦弱也好,跟為了仇恨去報復相比,更想要的,是自己所在乎的人能平安。
匹夫之勇固然勇敢,但是,就沒有想過后果嗎?
“如果容謙今天沒有救出你,如果你今天被打死了,或者,如果唐雨桐今天被你殺死了。”檀七七問道,“那我怎麼辦呢?你有沒有想過,的家人,會不會對你的家人報復?你的朋友,你在意的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
季青君愧難當,紅著眼嘶啞著聲音,“對不起,姐,我真的……”
這些天,他被仇恨煎熬著,只想著為了自己的母親報仇雪恨,滿腦子只有殺了唐雨桐,別的,本就沒有思考過一次。
檀七七抬起手,輕輕地拭了一下眼角,真的很想揍季青君一頓,他傷了唐雨桐,不知道溫嘉陸會怎麼樣,他什麼都不懂,他本就不知道他面對的,到底是怎麼一個可怕的世界。
他們這樣普通的家庭,普通的老百姓,被他們盯上就已經是茍延殘,九死一生,活著就不容易了,竟然還那麼沖,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只覺得心累。
那麼竭盡全力想要保護的人,保護的家,依舊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崩潰。
依舊……還是將他們連累了進來。
“那該怎麼辦,姐,難道……我就應該什麼都不做嗎?”季青君迷茫的問道。他還太年輕,不知道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是非曲直,并不是一定能說的請的。
并不是好人就一定能有好報,壞的人,就一定能夠得到懲罰。
檀七七以前也一直覺得,世界是非常好的,惡一定能有法律判決,直到遇見了溫嘉陸……
純粹的惡。
害死了,害死了那麼多的人,依舊活的好好的,就連國際刑警都拿他無可奈何。
現在,絕的只希以后不要再到他就好了,至于報復,連想都不敢去想。
檀七七道:“你還想做什麼?是覺得你今天惹得麻煩還不夠多嗎?你為什麼覺得,只靠自己,就有能力跟一個集團抗衡?你知不知道,就算你沒有死,你真的全而退,他們的律師,也照樣有辦法,把你弄進牢里面,讓你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
季青君握了手指,骨關節繃發白。
他還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惹了一個多大的麻煩,一腔熱,意氣用事,如今熱冷卻,終于涌上了一恐懼。
“姐,我是不是給墨爺……惹了麻煩了?”
他聲音沙啞,如同磨砂紙一般,干燥的問道。
檀七七抬起頭看向他的臉,見他一臉無措和絕,不敢再繼續刺激他的緒。
疲憊得道:“既然容謙能那麼快把你弄出來,說明你的作,他也有防范到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況怎麼樣,但是,應該沒有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要不然,他就不可能現在還能躺在這里接手,跟說這麼多話了。
話雖如此,唐雨桐遇到襲擊的消息,已經上了新聞,警察已經開始調查這件事,不管如何,都不是一件小事。
真是想搖一搖季青君的腦袋,把里面的水給倒掉。
以前容謙理的事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一樣,這麼心累?
檀七七想一想就有點心塞。
季青君看檀七七一臉煩躁,知道自己捅了一個大簍子,雖然他很想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如果真的牽扯到和墨寒笙,把他出去就是了,但是剛才聽到檀七七一分析,就意識到,到時候如果他被逮到,牽扯到了可能就不僅僅是他自己了。
唐雨桐本來就想弄死檀七七,現在有了他這麼一個把柄,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他后悔的難以言語,頹靡的倒在床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容謙送人回來,見到兩姐弟在客廳里一臉沉郁,氣氛低迷,挑了挑眉頭,倒是有點稀奇:“你們兩個人怎麼了?墨爺呢?”
季青君從床上爬起來,俊朗的臉上滿是愧:“容謙哥,我是不是給你惹了一個大麻煩?”
容謙推了一下眼睛,覷向他,揶揄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
季青君聽他這樣說,更加愧疚難安,掙扎著:“不如我現在去投案自首……”
容謙皺了一下眉頭,上前把他按在床上,沒好氣道:“我可不想被大半夜再去把醫生接回來!給我老實坐著!”
他覷了一旁的檀七七一眼,“你姐當初捅得簍子比你多多了,你這點小事就別放心上。老實在這里養傷,實在不行安排你出國留學,沒有你想的那麼麻煩。”
檀七七皺了皺眉頭:“我哪有捅很多簍子?”
“需要我給你說一遍?”容謙諷刺道,“半夜背著我出去跟葉雪丞幽會,被人綁架差點淹死,還有葉想想……”
“停!”檀七七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是害者好嘛,你怎麼可以對著害者說這種話?”
容謙嘲諷道:“我看你是自作自。”
檀七七氣得簡直要跳起來打他。
眼看著兩個人就要吵起來了,樓上終于傳來了墨寒笙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吵什麼?”
墨寒笙的分量還是很足的,他的聲音一響起來,兩個人立刻偃旗息鼓。
檀七七從沙發上站起來,跑到男人旁邊,告狀:“寒笙,容謙罵我!”
樓梯上的男人抬眸看向容謙,一臉菜的容謙狠狠的白了檀七七一眼,“墨爺,你下來了。”
“聽到你回來了,下來看看。”他走過來,“外面況怎麼樣?”
“道路都封鎖了,全城通緝。”容謙看了一眼季青君,聲音放低了一些,“不過沒事,他們不敢來我們這邊要人。等風頭過去了一些,我安排他出國。”
墨寒笙點了點頭,又道:“唐雨桐呢?”
“聽說已經出手室了。沒什麼大礙。”
墨寒笙應了一聲,淡淡道:“那真可惜。”
容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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