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知星回答很干脆。

“五年前我曾經說過一些話，那時我是把您和我的母親對比。”繼續說，“現在我當了母親，換了另一個角度，想法依舊沒有改變。”

林知星不理解，怎麼會有母親會不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

更何況，賀言琛曾經似乎并不曾做過什麼傷害的事。

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你不了解賀言琛，他有你不知道的另一面。”周巧華語重心長道，“他十幾歲做過的那些事沒給你說過吧，他……”

“周阿姨。”

林知星打斷周巧華的話，很認真道，“賀總讀書時經歷過什麼，做過什麼，他確實沒有給我說過，這些事，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問他，不需要別人告訴我。”

林知星始終知道，賀言琛曾經中學時做過一些不好的事。

當年柳念發給的視頻，也揭示了這一點。

好奇這件事，卻不愿意聽別人說。

任何人說的都是片面的。

想聽賀言琛本人說，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周巧華深深看著面前的林知星，張了張口想說什麼，話到邊又改口，“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這要看您的恢復況，希您能保持好的心態。”林知星認真勸他，“您的手費是何衍出的，他為了這些錢也做出許多努力，請你不要辜負他。”

這句話，真的到了周巧華的心窩上。

又是長長的沉默。

周巧華才說：“如果有何衍的消息，請第一時間告訴我，謝謝。”

-

林知星離開周巧華的病房后，換服回家。

今天開始，的出行已經由司機車接車送。

轎車停在醫院門口。

今天下班比較晚，已經過了晚高峰。

剛剛進門，林子安蹦跶著從樓上跑下來。

“媽媽！”小朋友一把抱住的手，“你看爸爸給你發的照片了嗎？我設計了八爪魚機人，設計師叔叔說我的創意非常好！”

林知星彎腰將兒子抱起來，“你真的太棒了。”

賀言琛也跟了過來，補充道：“這件事對方不是隨口說的，安安的設計確實非常棒，而且有可嘗試，不久之后，他的設計應該會有一個樣機。”

“真的嗎？”

林知星有些意外。

剛剛聽兒子那麼說，全然以為是機人公司的人的奉承。

“嗯，你聽安安給你說一說。”

賀言琛走過來，手將林子安從人懷里抱過來。

林子安今年四歲，個子長高，重也重了不。

他擔心人長時間抱他會覺得累。

林子安一邊比劃，一邊給林知星講解。

大概意思是章魚的爪子卷曲式抓取東西更加牢固，也更靈活。

林知星聽得很認真。

這才意識到，兒子的想法真的有可實踐。

林子安笑道：“章魚機人有這麼多手，可以一邊炒菜一邊拖地一邊玻璃，媽媽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謝謝安安。”

林知星抱著兒子，大大親了一口。

林子安又說了許多自己的想法。

雖然都是些天馬行空的腦，二人倒是很給兒子捧場。

一直到睡覺的時間，林子安還沉浸在白天的事里，遲遲不愿睡覺。

林知星哄了兒子半天，忍不住道：“你今天不睡覺，明天就不會來，就沒法知道明天會去什麼有意思的地方。”

“那我睡覺！”

林子安趕將眼睛閉起來。

林知星的手輕輕落在兒子前。

一下，一下輕輕拍著。

臥室的燈熄滅著，只開了一盞小夜燈。

空間里只是安靜了片刻，林子安又悄悄睜開眼睛。

“媽媽……”

“嗯？”

林子安眼睛著媽媽，小聲問：“我……是不是不能喜歡爸爸？”

“怎麼會？”林知星愣住，“爸爸媽媽是你在世界上最親的人，你最應該喜歡的就是爸爸媽媽。”

夏涼被一直蓋到林子安的脖子。

他的一不，只是眼睛看著林知星，“可……我覺得媽媽很討厭爸爸。”

“爸爸說的？”

林知星聽見這句話，第一反應是男人讓兒子來當說客。

小朋友輕輕搖頭，“之前你和爸爸吵架……媽媽一直很好，第一次見你這麼兇，媽媽是不是全世界最討厭爸爸。”

“……”

林知星被小朋友的話說懵了。

知道兒子說的是哪一次。

那天，才知道當年男人疏遠的真相。

一個讓覺得可笑到甚至荒謬的真相。

“如果媽媽討厭爸爸，那……那我也可以討厭爸爸！”

小朋友說這句話時，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當然不是！”林知星忙不迭道，“爸爸媽媽相才會有你，只是我們因為一些原因分開了，并不代表媽媽討厭他。”

“真的嗎？”

“嗯。”

“那……媽媽會再喜歡爸爸嗎？”

林子安語氣里滿是小心翼翼。

林知星也知道兒子為什麼會這麼問。

這麼幾天的相，林子安肯定很喜歡賀言琛。

不僅僅是因為濃于水，更多是投其所好。

自從林子安一歲后，林知星很有超過一周的時間一直陪伴著他。

林子安這段時間跟著賀言琛，不但得到了陪伴，又看見了興趣的東西。

臥室很安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林知星的手輕輕拍著兒子，許久才說：“媽媽從來沒有不喜歡爸爸，只是媽媽爸爸現在走了不同的路而已。”

小朋友似懂非懂，卻也覺得這是喜歡的答案。

他帶著這份答案進夢鄉。

-

之后的幾天，周巧華一直都沒有聯系上何衍。

林知星每天查房的時候，都會一遍遍詢問何衍的消息。

就好像……

是林知星和賀言琛一起把何衍藏起來了一樣。

只能一遍遍用“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這句話來安老人。

一直到周一的早晨。

林知星還在辦公室里看新住病人的病例……

“林醫生，有警察來了！”一名護士跑進辦公室，“說是有事要問137床病人。”

137床，就是周巧華的病床！

“讓他們等一下！”

林知星趕起往外跑。

兩名警察就站在護士站旁。

周圍來來往往的病人都遠遠看著，不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