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梁總婚禮,你沒去嗎?”周一,茶水間,同事Amy問余歡。
“去了啊。”余歡攪著咖啡,想起那天的荒唐事,忍不住垂下眼簾,“不過后來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哦。”Amy應了聲;沒注意到語氣里的微妙變化。
“聽說新郎和新娘是大學同學?”到得晚,沒聽到高宴的致辭,又問。
“嗯。”余歡輕啜了一口咖啡,點頭。
“我下個月還要參加一場婚禮,新郎新娘也是同學。”Amy道,沉思了一會兒又開口,“好多學生時代分手的后來畢業后又走到了一起,好像大多數人在找結婚對象時都更傾向于找老同學,你說為什麼呢?”
“因為知知底?”余歡放下杯子,“比起后來認識的人,或者學生時代的更純粹?”
畢竟學生時代,人考慮的東西更,社會后則需要各種權衡利弊。
Amy聞言又陷了思考,
余歡忍不住打趣:“難道你也想找老同學?還是有同學找你?”
“沒有啦,隨口慨一下而已。”Amy連忙擺手, 忽然又看向余歡:“你有這樣的候選項嗎?”
“……”余歡愣了一下,腦中閃過某張臉,卻只苦笑搖頭,“沒有。”
Amy卻從這短暫的停頓中看出不對:“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余歡只好再次聲明。
沈逸林卻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什麼有沒有?”
八卦不止是人的天。
Amy和余歡對視著笑了笑;Amy端著杯子出去了,余歡則轉看向沈逸林:“休息了一個周末很神嘛,有去哪里玩嗎?”
“沒有,拆了兩天快遞。”
“……”
所以除了八卦,他還癡迷網購?
余歡忽然有點懷疑沈逸林的取向,對方看出眼里的不對勁,連忙出聲道:“都是些簡易的家和裝啦。”
“我現在住的地方只有基本的家,啥都沒有。”沈逸林又解釋道,“回來后我發現國網購果然特別方便,就在網上買了一堆東西;好多都要組裝,于是就留到周末一次拆咯。”
“……哦。”余歡的目又恢復了正常,“你沒有和你爸媽一起住?”
“他們在國外。”
“?”余歡,“我以為你是留學回來呢,原來是一直就在那邊啊……”
誒,不對啊,他高中明明是在F市讀的——
余歡有些疑了。
“不是國,我爸媽他們在加拿大,我大二的時候他們移民出去的。”沈逸林只好繼續解釋,“我爸媽都是搞珠寶設計的,你知道的,這行在國不怎麼重視,尤其外公決定進軍地產后……早在我兩歲的時候,我爸媽就申請了自雇移民,不過當時我外公外婆鬧離婚,舅舅又未年,我媽放心不下……后來舅舅年紀大了,外婆又不好……就一直拖著,直到前兩年他們才終于功移民過去了。”
沈逸林在說到外婆不好時微微頓了一下,盡管沒話說,余歡也猜到了后面省略。
外婆過世了。
沈逸林的外婆,高宴的母親——嚴裕華,嚴士;和高宴的父親高程一樣是F市著名的企業家。
他們倆的發家史,在f市可以算作傳奇。
兩人靠著倒賣小商品白手起家創立了F市最大的飾品公司并建立自己珠寶品牌又迎轉型風口,在地產開始崛起的2004年,并購當地一家地產公司,建立F最大建材城;而后大規模進軍地產行業,直至有了今天的樂尚——
不管高程,還是嚴裕華;在F市都是家喻戶曉的傳奇人。
高中的百年校慶上,余歡曾遠遠地見過一眼嚴士本人,在那個自還不發達的年代,嚴士看上去明顯比照片上更漂亮,更睿智,干練又不失和藹——只是神不太好。
據說那個時候就被診斷出了癌癥。
此后七八的時間里,一直在和疾病做抗爭。因為病,漸漸淡出了人們視線,直到兩年前,F的本地新聞又一次報道了——卻是因為癌癥惡化辭世的消息。
“所以,你一個人住?”余歡問沈逸林。
其實想,你外公呢?而后又迅速想起高程這幾年放飛自我的行徑——據高宴不屑的,高程的新友也就比沈逸林大了不到兩歲。
沈逸林估計和高宴一樣心有怨懟呢,余歡于是換了個問題:“離這里遠嗎?”
“近倒還近的,不過我在這里只是實習,過幾個月可能還要換住的地方——”沈逸林吐氣,“本來我想先住舅舅那里的,可他居然跟我說不方便——”
“他現在又沒有朋友,都不知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他忍不住吐槽。
“……”這個余歡不方便發言。
不過沈逸林還是太單純了,想。
男人的所謂沒有朋友,誰知道是真的沒有朋友還是有別的貓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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