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有個好心人，給福利院捐了一筆錢，其實也是捐給姚正保的。

這地方本就是個福利機構，大多數資金來源都靠心人士捐贈，很有點名道姓說要捐給誰的。

“那個人是男是？”

院長仔細想了想，“是個男的，看著你跟差不多大，不過他沒有留名字。”

“原來如此。”

張律師沒有再說話，陷了沉思中。

據院長的描述，那個男人應該不是林威，林威沒有那麼年輕，想來是他們派的人過來。

按理來說，那個保姆都已經死了，他們就算不照顧姚正保，也沒有人會找他們要錢。

不管就是了，怎麼還會捐錢呢？

很快，院長帶他們來到一個獨立的兩層樓房前，“他就住在這里，這里住了有八個人，除了姚正保之外，還有七個跟他差不多的孩子，都是神上有點問題的孩子。”

姜沅已經看見了，門口有兩三個孩子在玩耍，他們在玩木馬。

最大的看著十來歲，從行為作確實能看出他們多有點問題，他坐在馬上，卻抱著木馬喊爸爸。

上了二樓，院長敲了敲門，“正保，你在里面嗎？我要進來了哦。”

院長說完等了幾秒，里面沒靜，這才推開門走進去。

姜沅也看見了那個姚正保，他蜷在床上，只出一個腦袋警惕的盯著幾人。

院長說，“這就是正保了。”

姜沅和張律仔細打量著姚正保，許是因為陌生人的緣故，姚正保又往被窩里了，腦袋只剩下半個，眼看整個人都要進被窩里了。

院長有些尷尬，“他就是這樣，膽子比較小，基本上天天都呆在屋里，也不出門跟那些小孩玩，每次見到陌生人都會張。”

張律問，“他一直都這樣嗎？”

“是啊，從來這里就這樣了。”

院長似乎察覺到什麼，來到床前，面帶微笑地開口，“正保，你別怕，這些都是你媽媽的朋友，他們是來看你的。”

姚正保眨了眨眼睛，他也二十多歲了，做些小孩子的舉，看起來著實有些稽。

“你怎麼躲在被窩里不出來，是不是又尿床了？”

聽見院長的話，姚正保臉慌張起來，“我才沒有尿床！我我是好孩子，好孩子是不會尿床的。”

一臉的做賊心虛，院長最了解他了，直接掀開被子，姚正保見自己藏不住了，害的“呀”了一聲，捂著自己臉。

果然，床單上一灘暗黃的水漬十分明顯。

“還說沒尿床，快起來去把子換了。”

姚正保依舊捂著自己的臉，悶聲悶氣地開口，“那不是我尿的，是小紅尿的。”

說著，他還從枕頭旁邊拿出一個紅的玩偶，試圖將尿床的事嫁禍給手里的玩偶。

姜沅與張律師對視一眼，“還有必要問嗎？”

張律看了眼床上的那灘水漬，若有所思，“不著急。”

在院長跟姚正保說話的時候，張律師開始打量這間屋子。

收拾的很干凈，沒有毫的灰塵。

角落里放著一筐玩，他走到過去，從筐子里拿出一個玩看了看，又不著痕跡的丟了進去。

隨后又去了洗手間，逛了一圈出來。

院長已經拉著姚正保去換子了，他又趁機去翻了翻屋里的柜子和屜，姜沅怔怔地看著他，這人怎麼像做賊一樣？

等他翻完之后，院長也牽著姚正保從洗手間里出來。

“好了，你們要問什麼就快點問吧，不過這孩子智力只有五歲，應該也問不出來。”

張律師微笑，“那還請院長回避一下。”

院長猶豫了下，“那行吧，我就在門外，你們有什麼需要直接喊我就行。”

院長退出房間，順帶將門關上。

姚正保手足無措地看著他們，等院長一走，他立馬跑回床上，用被子將自己捂起來。

懷里抱著那個紅的玩偶，小聲嘟囔道，“小紅，有壞人，你要保護阿寶。”

姜沅扯了扯角，“這能問出什麼嗎？”

張律師說，“來這一趟還是有收獲的，確定了這個姚正保不是智障，至現在不是。”

姜沅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那就得問他本人了，姚正保，你別裝了。”

而姚正保低頭跟自己懷里的小紅說著悄悄話，好似沒聽見張律師的話。

張律師也不急，繼續說，“你床上那灘鳥，是我們進來的時候剛尿的吧？

還有，角落里的那筐玩，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可見你從沒玩過。”

“既然你還會尿床，但是洗手間里很干凈，垃圾桶里還有垃圾。”

姜沅忍不住說，“或許是福利院的人教他的，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張律師道，“確實，但我看了那些紙團，里面有。”

“一個智障，會擼嗎？不可別說也是這里的工作人員教你的，若是這樣的話，我就該去起訴他們了。”

“……”

“……”

桑秋齜牙咧的往后退了一步，“哇張律師，你真是重口味，你居然還去翻垃圾桶。”

姜沅也有些繃不住了，垃圾桶啊，他說翻就翻了，真的好敬業啊。

張律師卻很淡定，仿佛這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

就連床上的姚正保都愣住了。

張律師說，“你如果再繼續裝的話，那我就把那團紙帶回去，做個DNA比對，到時候你就算想狡辯也沒有機會了，我現在懷疑你和你母親與三年前的殺人縱火案有關，等檢驗結果出來，就直接起訴你。

憑你裝瘋賣傻這一條，就足夠判你一個同謀罪。”

姚正保臉不斷變換，旋即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你沒事翻垃圾桶干什麼？你該不會是有什麼怪癖吧？”

張律師角一揚，“不裝了？”

“你特麼連我億萬子孫都翻出來了，我還怎麼裝？”

姚正保也沒想到，自己裝的天無，竟然敗在了兩團紙上面，正經人誰會去翻廁所的垃圾桶啊？

“很好，那我們現在開始正式對話，如果你有所瞞，我就將那團紙帶回去。”

姚正保盤膝坐在床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的模樣。

張律師也拿出了錄音筆，開始記錄他和姚正保的對話。

“你是一直都這樣裝瘋賣傻，還是從你母親出事才開始的？”

姚正保嘆了口氣，“一直都是這樣啊，不過我小時候確實得了一場病，腦子糊涂了一陣。”

“那段時間沒去上學，后來我發現繼續裝傻子就可以不去上學，而且我要什麼我媽都給我，也不罵我了，我就索這麼裝下去了。”

也就是從小時候開始，他就嘗到了裝傻的甜頭，母親會無條件的滿足他，不用上學，還有吃不完的零食和零花錢。

從小到大都裝傻，早就裝的得心應手，如果不是姚正保發現他的億萬子孫，也絕對不可能被發現。

桑秋忍不住罵他，“你可真是大孝子。”

“那怎麼了？你看我現在活的不是好好的，你們這麼努力賺錢上班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躺平嗎？我只是比你提前而已，有什麼錯？”

桑秋突然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好特麼有道理。

張律師繼續問，“那你是知道你母親的事了？那你知道要殺人縱火麼？”

姚正保道，“也不算知道吧，就是那天晚上我翻墻出去洗腳，被一個奇怪的男人逮住了。他說讓我配合他演一出戲，以后就有花不完的錢，我就答應了。”

“一出戲？什麼戲？”

“就是他找個醫生，然后配合那個醫生在我媽面前演戲，讓我媽覺得那個醫生能治好我，然后就沒了。”

桑秋再次罵道，“你還真是個畜生。”

“你怎麼老罵人呢，再罵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