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姨娘救命啊！”

紫煙這會兒沒有任何平日里的囂張之，趁著梅園落鑰之前跑進去，直奔梅香苑。

晚棠正在看書，沒料到千防萬防，麻煩竟然自己找上門了。

“姨娘，奴婢出去看看！”阿軻子急，說著就要開門。

晚棠忙道:“慢著！”

阿軻皺眉:“姨娘，外頭好像要鬧出人命了。”

晚棠氣定神閑道:“我一個姨娘，能管得了誰的命？”

覺后背的燙傷似乎還在作痛，當初被抹辣子水的煎熬，和被誣陷慕蕭予玦的委屈，仍舊歷歷在目。

不落井下石，便是最大的仁慈。

這趟渾水堅決不能趟，即便被江嬤嬤責怪，被老夫人責怪，這個地位不夠的長輩也不能手。

晚棠語氣決絕:“你們不了解紫煙，說的話未必是真的。我剛剛睡著，聽到呼喊聲便趕起了，所以無法及時出去查看況。絮兒先出去看看。”

說著走進室，讓阿軻們幫忙拆掉發髻上的釵環，假裝剛起。

阿軻和阿瞞對視一眼，很快明白了的意思，雙雙點頭。

外面，紫煙的鬼哭狼嚎引來趙福。

他循聲趕過去，發現紫煙正被錦繡苑的兩個小丫鬟拽著，而則著梅香苑的月亮門不撒手，里一直嚷嚷著救命。

“你不在錦繡苑待著，跑這里鬧什麼？”趙福頭大如斗，得虧今晚侯爺不在，否則他又要挨踢。

“趙管事，我要見姨娘！人命關天的大事呀！姨娘也做過丫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趙福沉聲道：“哪有求人還揭短的？做過丫鬟怎麼了？皇后抬舉，侯爺抬舉，得到你在此說叨嗎？姨娘如今是梅園里的主子！不許喧嘩！還不把人拖走！”

兩個小廝應聲上前，紫煙哪里掙得過他們。

急之下，只能嚷道：“你們住手！我肚子里懷著大爺的長子！若是有個閃失，你們擔待得起嗎？”

聽了這話，試圖把拖出去的小廝停下手，齊齊看向趙福。

趙福詫異地看向紫煙的小腹。

見肚子明顯鼓出來一截，估計沒有撒謊，這才道：“你懷的又不是姨娘的孩子，半夜三更來這里鬧什麼？”

“大……大要對這個孩子手，求姨娘為我和孩子作主！姨娘不是侯爺屋里的嗎？不管兒子兒媳婦的事嗎？”

“呵，你暗中勾引大爺先不論，平日里在背后便是如此編排我的？”宋芷云厲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兒媳兒媳婦？這幾個字聽得宋芷云怒氣翻涌。

紫煙抖如篩糠，回頭看去:“大，奴婢……奴婢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宋芷云冷笑。

晚棠這時姍姍來遲，睡眼惺忪，發髻儼然早已經拆掉，烏黑的青披散在肩頭。

如此不修邊幅，反而有一種散漫純澈的，像極了山澗中不經意開出的鮮花，不上名字，卻得驚心，見之難忘。

就是這樣不管收不收拾都的樣子，讓宋芷云越看越不順心！

晚棠納悶地看著們：“這是怎麼了？”

宋芷云對著這張把蕭予玦勾得魂不附的臉，實在是笑不出來:“讓你們見笑了，怪我沒管束好紫煙，耐不住寂寞和前院的小廝，懷了孽種。今日被我察覺后，竟污蔑大爺名聲，哎！”

紫煙瞪大了眼，頭一次會到百口莫辯的憋屈:“不！我沒有！我……”

不等紫煙辯解，采蓮便親自上前捂了的。

紫煙急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哀求地看向晚棠。

晚棠只當沒看見：“不統，明日應該稟了老夫人，把家之賊揪出來嚴懲，以儆效尤。”

語氣輕飄飄的，可一顰一簇都威儀赫赫，卻如這無孔不的夜風，人無法忽視其存在。

“姨娘說得是，奴才明日便去松鶴堂稟明。”趙福配合地恭順低頭。

宋芷云看到晚棠這副模樣，心里堵得慌：“人就帶回錦繡苑管教了，擾了梅園清凈，是我的不是，明日我會跟老祖宗親自請罪。”

紫煙絕地盯著晚棠，被錦繡苑的丫鬟拖走時，眼底的絕化滔天的恨意。

就算以前對晚棠不好，可如今懷著孩子，晚棠怎麼能狠心這樣？真真是看錯了人，早知如此，還不如往松鶴堂跑！

被拖回錦繡苑后，紫煙知道自己再也沒了逃跑的可能，只能跪在宋芷云跟前求饒。

宋芷云冷眼睇著，半晌才冷笑出聲：“多久了？”

“四、四個多月。”紫煙不住磕頭，“求大饒了奴婢吧，奴婢當時也是想著萬一大不能生，我便替您生一個……”

“啪！”

采蓮得到宋芷云的眼神授意，揪住紫煙的頭發就了一耳：“放肆！你膽敢詛咒大！”

和明月升了通房后，每次伺候完大爺，都會被大賞一碗避子湯。紫煙沒有升通房，所以從未喝過。

“奴婢不敢！”

宋芷云怪氣道：“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是大爺……”

紫煙還沒說完，采蓮就打斷了：“紫煙，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紫煙得厲害，想起送至云在梅園的說辭，這是著把肚子里的孩子和蕭予玦撇清關系呀！

以前被這樣冤枉的永遠都是晚棠，百口莫辯的也永遠是，若沒離開錦繡苑多好，這樣遭罪的事便不會落到紫煙上了！

宋芷云恨得心都在滴。

蕭予玦真是太讓失了，又不是沒給他安排通房，可他竟然早就和紫煙廝混到一！

“醉蟹還沒吃完，折騰一晚上也累了，讓紫煙吃了補補子吧。”宋芷云著怒火，看了采蓮一眼。

難言的恐懼罩下來，紫煙覺自己已經被死亡包圍：“大！您不能這樣！為您肚子里的孩子積積德吧……”

采蓮不等繼續說下去，抓起醉蟹就連殼帶酒地往紫煙里塞。

宋芷云咬牙切齒道：“盯著，把所有醉蟹全都吃下去！吃完給我好生反省！”

這是吃完所有醉蟹，再罰跪一晚的意思。

紫煙委頓在地，著手向自己的小腹。

這個孩子當真是保不住了。

紫煙看宋芷云如此絕，恨得磨牙：“大好狠的心吶！大爺若是知道您害死他的長子，一定會恨您的！”

宋芷云兩眼猩紅：“憑你一個賤婢，也配給大爺生孩子？”

“馮姨娘一個外室，都能進景伯府！得伯爺寵多年！我為何不能！我是大爺邊正正經經的丫鬟，總比一個外室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