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裕公主貴為公主,晚棠是不會傻到跟板的。
恭順起:“請公主見諒,妾傷寒還未徹底痊愈,怕過病氣給公主。若公主不嫌,妾凈了手便給公主按蹺。”
嘉裕公主蹙眉。
晚棠悄然拽著莊嬤嬤一起離開,凈手時低聲跟莊嬤嬤說道:“不是我氣,只是嬤嬤也了解侯爺的脾氣,他今日也在,若是得知他的妾來這里伺候人,不定會做出什麼呢。”
莊嬤嬤看一眼:“你倒會給自己臉上金。公主金貴,便是讓其他府邸的伺候,也不為過。待會兒好好按,莫要惹公主不悅。”
該提醒的都提醒了,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怪不到晚棠。
嘉裕公主正在和眾人一起聽戲,側一個丫鬟跪在地上舉著托盤,接嗑完的瓜子皮。
晚棠過去知會了一聲,便開始幫按蹺。
才按幾下,嘉裕公主就酸痛得一抖:“你想死本公主嗎?”
“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公主讀過許多書,應該聽過這個理。”晚棠確實得重,可按蹺本來就把握不好力道的,不是嗎?
晚棠還是溫順好欺的樣子,可這話說的,要是沒聽過這個理,便是讀書?
嘉裕公主沒好氣道:“本公主自然明白,你不會輕一點嗎?你當本公主像你一樣賤骨頭?”
莊嬤嬤已經把晚棠剛才那番話轉告給老夫人,所以老夫人聽到這句話,頗有些晦地看向公主:“手笨,公主見笑了,大病初愈的,還是……”
嘉裕公主踢踢側前方跪著的丫鬟,截了話頭:“還是來這邊伺候吧。”
老夫人看看晚棠,沒再為說話。
原本是想帶宋芷云來見見世面的,蕭峙若遲遲不肯娶妻,保不齊日后需要宋芷云幫忙暫代主母,豈料不爭氣,老夫人便只好帶晚棠過來。
納都納了,是已經歇了要晚棠小命的心思,只盼著這個丫鬟出的小妾能拿得出手些。
為頻繁忤逆公主,就不值當了。
晚棠故作委屈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嘉裕公主這才多云轉晴。
畢竟辱一個人,要的便是委屈不甘卻又沒辦法才有爽。
晚棠接了那丫鬟手里的托盤,接替的位置接瓜子皮。
嘉裕公主悠然自得,嗑得別提多起勁兒了,原本準確無誤扔在托盤上的瓜子皮,這會兒也扔不準了,直接往晚棠面門上扔。
晚棠舉著托盤,悄然看了一眼絮兒。
來之前便叮囑過絮兒,倘若有人故意刁難,讓去找蕭峙。
晚棠想看看,這個丫鬟值不值得留在邊……
男客們談笑風生,上了年紀的多在三三兩兩吃茶聊天,年輕一些的則在投壺、擊壤,好不熱鬧。
蕭峙走在哪兒,都有人上前攀談,不耐煩之下便去投壺,一投一個中,喝彩聲不斷。
祁琮笑著過去打招呼,甫一走近,便聽到小廝不安地找過來,匆匆耳語了幾句。
祁琮頗為晦地瞥了蕭峙一眼,轉往客那邊去了。
蕭峙狐疑地皺起眉頭。
他手里還有兩支箭要投,正要繼續,遠遠看到絮兒站在游廊下左顧右盼,儼然在找人。
他隨手把那兩支箭一扔,竟一起投中!
眾人嘩然,紛紛夸贊。
蕭峙充耳不聞,走向絮兒:“找本侯?”
“侯爺,姨娘出事了……”
蕭峙沒心思聽說完,沉聲道:“帶路,邊走邊說。”
他比祁琮晚一步離開,卻比祁琮先抵達晚棠邊。
祁琮顧念嘉裕公主的面子,沒有貿然出現在眷面前,而是人去找了祁瑤,想讓妹妹幫忙勸勸公主不要鬧事。祁瑤過來之前,他便站在樹后擰眉看著嘉裕公主的舉,頻頻嘆氣。
只是一搖頭的工夫,再抬眼,蕭峙竟然不顧男之防,已然走到公主跟前!
蕭峙老遠就看到了晚棠,用臉接著嘉裕公主的瓜子皮。
他的老母親坐在旁邊不聞不問。
蕭峙不及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走晚棠手里的托盤往地上一扔,便把從地上提了起來。提起來的時候,臉上還沾著兩片瓜子皮。
“哐當”一聲。
托盤砸在公主跟前,嚇一跳。
再抬眸看到兇神惡煞的蕭峙,呼吸都嚇忘了:“你……大膽!”
“立淵,不可對公主無禮!”老夫人看到蕭峙,也是眼皮一跳。
“本將軍日夜辛勞守護京城安寧,公主便是如此苛待臣的家眷的?”蕭峙張便是質問。
嘉裕公主年三十晚上的作為雖然被瞞下來,卻也被皇帝足三個月。氣蕭峙直接帶人上勇毅伯府丟面,蕭峙不敢,一個妾,還不敢嗎?
只想出出氣的,僅此而已。
“你一個臣子,竟然敢對本公主不敬!反了……”
嘉裕公主還沒斥完,祁琮便趕來打斷了的話:“公主!蕭指揮使,誤會一場,還請……”
“駙馬年紀輕輕,便瞎了不?”
蕭峙張便諷,祁琮愧難當。
他今日答應設宴,目的之一便是和蕭峙修復關系。蕭峙是金吾衛指揮使,他的是兵部,日后免不得會頻繁打道,為了日后仕途順暢,他也該想法子讓蕭峙冰釋前嫌。
可嘉裕公主聽到蕭峙挖苦自個兒駙馬,頓覺面上無:“豈有此理!蕭峙!你莫要以為自己當上金吾衛指揮使,便可以無法無天!”
嘉裕公主比蕭峙還小兩歲,直呼其名,等同辱罵。
老夫人眼看這個爛攤子難以收拾,吶吶出聲:“公主息怒,立淵不是這個意思……”
“辱本將軍的人,便是辱本將軍,公主有膽折辱臣子,同樣的事落到你上,你急什麼?”生晚棠的氣是一碼事,倘若因此任由被外人折辱,那他枉為男人!
苛待他的人,便是看不起他。
被蕭峙拽到后的晚棠,盯著他握自己的大手看了一瞬,又仰頭看他的臉。
這個男人,沒找錯,即便不知為何跟置氣,卻還是這樣護短。
祁琮聽到蕭峙的怪氣,一張臉姹紫嫣紅。
早在圍場看他為丫鬟挨板子,祁琮就料到此人難馴,輕易不可招惹。
嘉裕公主看到周圍客們投來的目,異常難堪。
即使不是皇帝最寵的兒,可誰敢不給三分薄面?向來只有氣別人的份兒,沒有氣的道理!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今日必須出了,否則還不被這些眷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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