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云不敢明目張膽地埋怨，眼眶一紅，委屈道：“兒媳先前沒瞧見晚棠在給父親按蹺。”

宋芷云剛剛有喜，老夫人自然不能讓如此委屈，便趁機發泄心頭的憋屈，張口就諷：“怎麼，就你一個人能使喚？晚棠是云兒孝敬我的丫鬟，給舊主子做個糕點，還能累壞了？”

蕭峙不便在宋芷云跟前護晚棠，難得氣悶，半晌發出一聲冷哼。

晚棠怕蕭峙再維護，若是讓宋芷云瞧出端倪就不好了：“恭喜大，奴婢這就去做糕點。”

欠欠，退了下去，紫煙留在宋芷云邊伺候，明月默默跟著晚棠進了松鶴堂的灶房。

明月看晚棠要手，搶下手里的東西：“你一的傷，還是我來吧，你在旁邊指點便行。”

“多謝明月姐姐。”

明月苦地扯扯角。

晚棠教得仔細，明月子溫吞，手腳卻麻利。

等周邊無人，晚棠忍不住輕聲詢問：“姐姐求大開恩了嗎？”

原先和明月住一個屋，知道明月父母給相看好了小哥，只等著宋芷云把放出去親。前世明月便遲遲不敢開口，最后被吃了酒的蕭予玦染指，親事也泡了湯。

雖然死在前頭，但晚棠知道宋芷云不會讓明月懷上蕭予玦的孩子，一個沒孩子傍的通房，日后年老衰，想也知道下場多凄慘。

所以這一世重生后沒多久，便鼓勵明月去求恩典，明月猶猶豫豫拖到今日。

明月是宋芷云邊唯一一個沒有欺負過晚棠的人，晚棠自然盼著好。如今宋芷云已經有喜，時日不等人。

但晚棠沒想到，明月聽了這話，驚懼一抖，手里的木頭雕花模子掉落在地。

明月蹲去撿，眼淚卻止不住地往外涌。

晚棠看出不對，拽了一把，明月卻犟著不肯起，疼得晚棠肩膀嘶疼。

明月又惶然抬頭：“弄疼你了？沒事吧？”

晚棠搖搖頭：“姐姐哭什麼，莫不是大爺對你……”

提起蕭予玦，明月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昨晚是在錦繡苑正屋的耳房伺候大爺的，離正屋不遠，所以被折騰得再痛也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可大爺卻尋求刺激，著用各種屈辱的方式伺候他。

當初大爺在紫竹林宴請友人時，聽大爺說過，侯府千金不比秦樓楚館的子會伺候人，多乏味了些。

懷疑大爺昨晚是把當秦樓楚館的子來要求的，覺自己像只牲畜，不像人。

最屈辱不過的是，大爺今早一去外書房，大就把到跟前問昨晚的經過。起初不肯說，可紫煙掐人實在是疼，最后還是一五一十都說了。

“大爺給你開臉了？”前世昨晚折磨的是晚棠，看明月哭這般，晚棠便猜出來了大概。

“大爺給我開臉是恩賜，我、我很歡喜。”明月強撐著站起，想起昨晚那一幕幕，子就抖得厲害。

“姐姐在我跟前何必撒謊？”晚棠恨鐵不鋼地嘆了口氣，“姐姐可想日后遭些折磨？”

明月是個立不起來的，更不是個好盟友，但晚棠需要有人給通風報信，必須知道宋芷云夫婦日后的向。明月如今已經了蕭予玦的枕邊人，最合適不過。

明月揩干眼淚：“你有法子？”

“我有，但你得聽，否則以后的日子只會更加艱難……”錦繡苑的丫鬟個個都明哲保，晚棠不敢信明月，只說了幾句不痛不卻能讓遭點罪的話。

明月激地看過去，晚棠那張明彩的臉，此時溫又堅定。

“糕點做好了嗎？”

趙福忽然來了灶房，看到晚棠只是站在旁邊出聲指點，欣道：“侯爺胃口不好，多做幾塊給侯爺也嘗嘗。”他說著又看向晚棠，溫聲道，“你站在旁邊指點便好，侯爺的舊疾又犯了，你可得早日把傷養好，也能早日為侯爺按蹺。”

說完這番話便走了，晚棠若有所思地看看他背影。

蕭峙這是擔心欺負，特意差遣他來的？

倆人做好糕點端去正屋時，晚棠沒想到蕭峙竟然還在，蕭予玦也來了。

明月給錦繡苑兩位主子奉茶奉糕點，晚棠便給老夫人奉，又端了一碟給蕭峙。

經過蕭峙邊時，他的膝蓋了，蹭到晚棠的小。

晚棠心尖一，下意識先用余瞥宋芷云夫婦，見他們沒看這邊，這才匆匆看了蕭峙一眼。蕭峙使了個眼，讓回屋歇息。

晚棠輕輕點頭。

拿著托盤退下。

老夫人看到后也沒說什麼，一個傷患，哪能真的逮著使喚？

不過晚棠還要繞去下人房，后便傳來蕭予玦的聲音：“晚棠，慢著。”

晚棠形一滯。

看周圍不時有丫鬟往來，知道蕭予玦不會來，暗暗松了口氣，恭恭敬敬地行禮：“大爺。”

“你的傷好了？”蕭予玦一雙眼粘在上，強烈灼人，從峰巒起伏的脯，看到不堪一握的細腰，最后停留在白潔無暇的腦門上。

“多謝大爺恤，奴婢的傷還沒好。”晚棠深深埋著頭，不想一丁點蕭予玦那惡心人的視線。

“又是挨打又是中箭，爺這幾日心疼得夜不能寐。這是仁濟堂的藥膏，拿著。”蕭予玦看晚棠一直往后躲，就步步，主拉起的手，把藥膏塞過去。

晚棠一，迅速回手。

蕭予玦也不得寸進尺，塞完藥又關心兩句，便轉走了。

只是負手離開時，過的那只手卻一直在輕捻指腹。

回味似的，意猶未盡。

這一幕落在晚棠眼里，惡心嘔。

這一幕同樣落在了正要離開的蕭峙眼里，他沉沉地睨了一眼拐進正屋的蕭予玦，又看向晚棠握在手里的那瓶藥膏上。

趙福看蕭峙神有異，提醒道：“侯爺，時辰不早了，還得去……”

話音未落，邊這個高大的影竟然徑直朝晚棠走過去。

趙福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做賊似的四張，急匆匆跟上蕭峙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