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之上。

看著燕長歌和商清淑回歸，眾人心里一喜，只是發現沒有顧寒的影時，心里又是一沉！

“殿主。”

莊雨辰看著燕長歌，聲音有些抖：“他……呢？”

燕長歌沒說話。

看著被那云霧漸漸掩去的一級級石階，沉默了良久，才嘶啞著聲音道：“把你們先前遇到他的況，都跟我……仔細說說。”

眾人一一說了。

從頭到尾，燕長歌都不發一言，唯有直的背脊，漸漸彎了下來，他早有這樣的預，也早早做了準備，可沒曾想到頭來還是拖累了顧寒。

除了蘇蘇之外。

在黃泉殿中，他對回法則的理解和領悟自然遠超過眾人，稍一分析便明白，他們經歷的是幻象，而顧寒經歷的，大概率是真正的回！

“難怪……”

商清淑聽得有些難，眼圈有點紅：“他……連我這個姐姐都認不得了……”

燕長歌依舊沒說話。

回一世，大概率是能找回前世的記憶的，可……回十次百次乃至數百次，還能找的回曾經的自己嗎？

就算找回。

還會在乎曾經的自己是誰嗎？

“殿主……”

莊雨辰輕聲道：“咱們該怎麼辦？”

“你們救不了他。”

沒等燕長歌回答，一道冰冷漠然的聲音突然在前方響起。

恩？

眾人一愣，下意識看了過去，云霧縹緲中，多緩步走了出來。

神族！

眾人瞳孔一，如臨大敵！

他們看不出對方的修為，可在他們的認知里，除了無法無天，一切神族，一切先天族，皆為死敵！

“你是誰？”

商清淑馬尾一甩，拳頭緩緩提了起來，余一瞥其余擺渡人，多年的默契之下，眾人頓時明白了的意思，瞬間結了尚未推演完善的回大陣！

唯有燕長歌不。

多也沒，三目自一眾擺渡人上一掃而過，最后落在了他上，眉頭突然微不可見地皺了皺。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說什麼？”

滿臉頹喪的燕長歌猛地抬頭，認真地看著他。

“區區俗子凡夫。”

多沒解釋，只是淡漠道：“沒有鎮守權柄，竟然悟得了一回真諦……此乃對回的最大，當誅！”

話音落下。

他大手緩緩探了出來，一道混沌神力瞬間將眾人的形籠罩！

“以吾鎮守之名！”

“賜爾等，極刑！”

大手一握！

眾人的軀悄然崩散，一道道真靈匯聚在了他掌心之中，被他輕輕一，緩緩湮滅而去。

做完此事。大風小說

他三目一轉，又是看向了條藏在云霧中的石階，面無表，眼神漠然。

雖然你忘了一切所有。

可你的人，我依舊不想欠著！

……

再次回歸高天之外，玄蒼對他的態度又轉變了一些：“我以為以你的驕傲，會顧及份，不愿意對他們出手的。”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臉上滿是冰冷：“你若想試探我，也大可不必！”

“放心，不會了。”

玄蒼笑了笑，道：“我雖然討厭你的驕傲，可我尊重你，不會踐踏你的驕傲。”

多不再說話。

三目一轉，看向了那片超級大世界，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他的下一個眾生道化，給我便是。”

……

寬大的青石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風煙滾滾，好似一條條黃龍狂舞。

馬車。

顧青云突然睜開了雙眼，帶著一病態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

“青云，你醒了？”

一道寬厚溫和的聲音響起，一名調息打坐的中年男子亦是睜開了雙目，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爹。”

顧青云下意識應了一聲，眉頭微微皺起，又陷了沉思。

“怎麼？”

“又做夢了？”

顧山看著眼前的子，眼中閃過一心疼。

“恩。”

顧青云這才回過神，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這次的夢好長好長……比以往的夢都要長。”

顧山笑了。

自有記憶開始，他這個兒子便一直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夢，一直到如今，從未斷過。

“這次夢到了什麼？”

他開玩笑道：“你是將軍府的小公子，還是宿街頭的小乞丐，還是份高貴的皇朝之子？”

“都不是。”

顧青云怔了怔，若有所思道：“這次，我是我自己。”

自己？

顧山一怔。

顧青云解釋了起來。

這次的夢里的份，和如今的他極其相似，也姓顧，也出生在邊陲小城，也有個待他極好的父親。

只不過。

份類似，經歷卻完全相反。

夢里的他父親被害，自修為被廢，族人人想置他于死地，怎一個慘字了得？

可現實里。

他的家族雖大，人人都很關懷護他，族兄為了治療他的絕脈之癥，在宗門大比中幾乎拼了半條命，為他贏取了一枚丹藥，堂弟為了他，甘愿放棄進大宗的名額，只為給他換來一次洗脈的機會，甚至于大族老也力排眾議，幾乎抵押了全族產業，為他換來了一枚藥神谷的令牌，只為治好他的頑疾。

這些。

夢里的他都沒有。

“可夢里的我后來很厲害，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一路無敵，鎮天穹，踏碎宆霄……還是一名劍修！”

說到這里。

年的眼中突然閃過了一向往和明亮之。

人人都有年意氣時。

又有哪一個年沒有過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的夢想？

顧山雖然驚訝于夢境和現實竟然重疊如此之多，也沒有細想，又問道：“夢里的你，也青山？”

“不是。”

顧青山想了想，道：“他顧……顧……我忘了。”

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他又道：“不過他確實很厲害，我要是能有他一半厲害，就知足了。”

“你想變他？”

“……”

顧青云突然陷了沉思。

半晌之后。

他才搖搖頭，認真道：“還是不要了。”

顧山不莞爾。

“為什麼？”

“因為他太累了，敵人也太多了，殺都殺不完的那種，而且……”

說到這里。

年故作老地嘆了口氣。

“夢再好，也只是個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