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坐在床沿，手指攥著被角。

低垂著頭，整個人像是被某種無形的緒得不過氣。

知道，賀京辭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從他們結婚開始，他就在等待一個解釋，但一直避而不答。

“其實……”沈鳶抬起頭，咬了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很早之前就看清了顧之言的真面目。只是，那時候的我，太執迷不悟了。”

賀京辭微微揚眉，沒說話，靜靜地看著，等著繼續往下說。

“我對顧之言的喜歡，就像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

沈鳶輕聲說著，語氣里帶著幾分微苦，“而你……賀京辭，你是唯一一個站在臺下等我醒來的人。”

賀京辭目微，語氣卻依舊輕佻：“這解釋……能說點我能聽懂的話麼？”

沈鳶的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攥著被角的手指越發用力，連指節都泛起了微微的白。

知道，必須要說點什麼，但有些真相，不敢，也不能全盤托出。

如果被賀京辭知道，自己上一世害得他家破人亡。

那賀京辭肯定就不要了……

深吸一口氣，沈鳶試探著開口：“賀京辭，如果我說……我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你會相信嗎？”

賀京辭挑眉，慢慢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面前：“說來聽聽。”

沈鳶垂下眼瞼，聲音輕得像是怕驚了什麼：“我……在從前經歷過一些，你們都沒有經歷過的事。那些事讓我明白，繼續喜歡顧之言只會讓我萬劫不復。而你……”

抬頭看向他，眼眶微微泛紅，語氣里帶著幾分抖，“你是那個真正為我兜底的人，如果我再不抓住你，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賀京辭微微瞇起眼，語氣意味深長：“經歷過一些事？比如什麼？”

沈鳶咬住下。

一向直來直去的，現在竟有些猶豫。

知道，如果真的告訴賀京辭前世的真相，他很可能不會再像現在這樣對——

犯過的錯，賀京辭本不該原諒。

但如果不說，就永遠無法解釋清楚的轉變。

“比如……”沈鳶低頭，聲音哽咽著，“比如你上一世也我，可我從來沒有好好珍惜過你。我一直喜歡顧之言，直到他和沈羽桃把我害得一無所有……”

賀京辭眉頭微蹙，臉上的漫不經心漸漸褪去：“沈鳶，你在說什麼？”

沈鳶抬起頭，目帶著懇求和痛苦：“賀京辭，我知道你不一定會相信，但我是真的重生了。上一世，是我錯了，我做了太多讓你傷心的事。可是這一世，我只想彌補你，彌補自己……”

的話說到一半，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

那些事，沒有勇氣能說。

賀京辭坐在面前，耐心問道，“所以，你上一世對我做了什麼？”

沈鳶眼神有點躲閃，“賀京辭，如果啊，我是說如果，我上一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跟你假結婚，害你家破人亡，你……還會原諒我麼？”

像是聽到很好笑的事，賀京辭笑出了聲，“沈小滿，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

“……如果從前的我，真的是呢？”

“那就代表你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重生的事也是假的，我不信你會做出這種事。”

沈鳶抬眼看了看墻上的掛歷。

現在距離結婚那天，已經過去了三日。

應該是賀京辭的母親江淮君回國的日子了。

了眼淚，認真看著賀京辭：“賀京辭，我有辦法跟你證明我重生是真的……能不能給你媽媽打一個電話，問問檢查的事怎麼樣了？”

賀京辭目閃了閃，沒多問，直接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一邊等待接通，一邊斜靠在窗邊，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你要不要自己問？”

沈鳶愣了一下，連忙擺手：“不用了，你問吧。”

電話很快接通，江淮君溫的聲音從那頭傳來：“京辭，這麼晚了，有事嗎？”

“媽。”

賀京辭語氣輕松，角帶著一抹笑意，“就是問問你最近怎麼樣，檢結果出來了嗎？”

電話那頭，江淮君笑了笑，語氣帶著一寵溺：“沒什麼問題，老病慢胃炎而已，醫生說我注意飲食就行。”

江淮君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但沈鳶卻莫名覺得心里一。

江淮君在檢測出胃癌之前，已經有過好幾次急胃炎的癥狀。

怎麼這一世……

賀京辭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調侃：“那就好，有人可一直在念叨你的呢。”

“誰啊？”江淮君笑了笑，語氣里著幾分好奇。

“還能是誰？”賀京辭看了一眼低頭沉默的沈鳶，聲音輕快，“就是你兒媳婦。”

“哎呀，那你快點告訴小滿，我沒事，讓不用擔心，之前夢見的一切都只是個噩夢而已。”

沈鳶干脆將手機搶了過去。

“阿姨，你真的沒事嗎，千萬不要騙我和京辭！”

江淮君一愣，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沈鳶母親李婉蓮的聲音。

“小滿，你江阿姨真的沒事，別擔心了，啊。”

聽到母親的聲音，沈鳶松了口氣。

“……媽，您告訴江阿姨，最好每隔一個月就去做一次檢篩查，早發現早治療，這樣我們才能安心。”

“好好好，二條……！”

母親的聲音變得心不在焉，顯然是江淮君回國，太太們又重新聚在一起打麻將了。

賀京辭掛斷電話，走到沈鳶旁：“你聽到了吧，況沒那麼糟，你別擔心。”

沈鳶點點頭，勉強扯出一抹笑。

賀京辭盯著的臉，目逐漸深了幾分。

他出手，了的下，語氣意味深長：“所以，是不是可以說明，你的證明方式是假的，我母親本就不像你說的那樣，在前一世得了胃癌？”

沈鳶嘆了口氣。

“賀京辭，我希你能重視這件事，這件事不止關乎我的重生，更關乎江阿姨……等綜結束后，我們親自帶著江阿姨再去檢查一遍！”